距離水龍關很遠的西戎王庭,葛妃作爲大周的傀儡太后,這日忽然接到一封水龍關的來信。
“娘娘,您怎麼了?”服侍葛太后的柔兒,瞧見葛太后看了書信後,面色發青,目瞪口呆,不禁關切地小聲詢問道。
“柔兒,只有惠恩在鎬京安安穩穩地當上天子,纔可以保證我們下半輩子榮華富貴,咱們之所以被西戎捧爲上賓,不就是因爲本宮有一個前朝妃位!現在,我們爲了離間掘突和初修的君臣關係,想方設法陷害他們,萬一日後惠恩真的打了勝仗,那天下的罵名豈不都是咱們的,芸娘那個女人是絕對不會讓咱們好過的,這樣,咱們找人給掘突再送封信,讓掘突代表咱們給初修示好,這樣,即便日後惠恩敗了,咱們也可以腳踏兩隻船!”葛妃顫抖地將書信收好,狡獪地對柔兒說道。
“王上!大喜!西戎的葛太后,派人秘密讓掘突元帥帶了一封信,信中寫明,願意在西戎王面前揭發芸娘殺害西戎元帥伯丁的事,暗中奉王上爲正朔!”這日,初修正在書房辦公,忽然欣喜若狂的內臣蔣明,得意洋洋地將消息稟報給了初修。
“喔?看來掘突並不是被惠恩收買呀,朕也就放心了。”初修會心地一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小主,成了,西戎的那個葛太后,被你一番神筆恐嚇,竟然真的秘密來向王上示好了!”蒹葭宮,樂得笑開花的阿喜,蹦蹦跳跳地前來向褒姒恭喜道。
“阿喜,多大人了,還這麼瘋瘋傻傻的,再過不久,你也該給王上生一個可愛的小皇子了!”褒姒欣然用手指點了點阿喜的鼻尖,嫣然一笑道。
“小主,宛雲小公主也漸漸長大了,日後,小主可要爲了小公主,好好的開心,否則,老是愁眉苦臉的,對身子不好。”阿喜凝視着褒姒帶水的眸子,真誠地勸說道。
“嗯,阿喜,養生的道理,我明白。”褒姒衝着阿喜欣然一笑道。
安陽前線,西戎大元帥古都聽說掘突和程榮連日來按兵不動,以爲葛太后的離間計起了奇效,禁不住洋洋自得起來。
“元帥,趁着周軍現在軍心不穩的機會,咱們不如集中騎兵衝破周軍的壕溝,把掘突和程榮的軍隊分割包圍,豈不是可以盡洗前仇?”副帥安達,報仇心切,立刻建議古都道。
“嗯,可是掘突畢竟沒有被初修革職,這個時候咱們出戰,是不是有些武斷?”古都爲人向來謹慎,雖然通過觀察周軍軍容,確認掘突軍心不穩,但是他多次聽說掘突和程榮驍勇善戰,手下兵馬又超過二十萬,故而不肯冒險,而是疑惑地一口拒絕道。
“元帥,我有辦法,讓掘突和程榮的大軍,更加魂不守舍!”安達眼睛一亮,計上心來道。
“喔?是什麼妙計?賢弟快快講來!”古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大喜過望道。
“元帥,咱們聽說鎬京的惠恩小兒,這些日子常常派奸細隔着壕溝辱罵騷擾掘突和程榮,咱們不如也這麼做,派細作潛伏在周軍營前,監視辱罵,天長日久,掘突和程榮必然士氣喪盡!”安達狡黠地嘿嘿笑道。
“嗯,這還不夠,咱們要多排人手,在安陽附近到處散佈流言,把初修懷疑掘突和程榮的事到處宣傳!”古都露出了毒辣的詭笑。
安陽前線,程榮正騎着戰馬率領安童等人在壕溝邊巡查敵情,忽然聽見荒野之間,有人張嘴大罵,形狀極其無賴!
“程大人,這些聲音已經騷擾弟兄們好久了,怎麼辦?”安童苦着臉詢問程榮道。
“喔,這個方便,安童,你在軍中找一些神射手,凡是有聲音的地方,你們二話不說,只管瞄準射擊!”程榮捋須微微笑道。
日暮之前,荒野之間,嚎叫不已,周軍超過一百名神箭手,更無二話,頓時箭如雨下,但見那荒野之中,人仰馬翻,慘叫不絕,周軍士氣大振,紛紛搖旗吶喊!
“元帥,不好了!程榮詭計多端,派弓箭手射殺我軍細作,我軍大敗!”古都正在優哉遊哉地研究戰法,突然帳幕一開,狼狽不堪的安達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向古都大聲稟報道。
“混賬東西!周軍不出來迎戰,卻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壕溝那邊射冷箭!真是豈有此理!安達,立即集結大軍,衝過壕溝,把弓箭手的雲臺全部攻克!爲我軍掩護箭矢!”怒不可遏的古都頓時大發雷霆,高舉着大纛,厲聲命令安達道。
“是!”氣不打一處來的安達立即組織了騎兵弓箭手,一邊與周軍對射,一邊架起木橋,準備越過壕溝攻擊。
“掘突,西戎兵上鉤了,正在攻打我工事!”欣喜若狂的程榮第一時間發現西戎騎兵氣勢洶洶的猛攻,頓時大爲高興,和掘突一起出營督戰。
“程大人,這回我們的炮石弓弩可有用武之地了!”眉開眼笑的掘突駕馭着棗紅馬,調集炮石手和弓弩手,一聲號令,一起扣動機關,滾木礌石像雨點一般直飛向西戎兵的頭頂,一陣霹靂,頓時打得西戎兵哭爹叫娘死傷慘重!
“可惡!騎兵全給我調集石塊,填平壕溝!”古都靈機一動,又想出一股辦法,當即命令道。
須臾,虎視眈眈的西戎兵手舉石塊,向着壕溝亂砸,不到一刻鐘功夫,周軍壕溝果然平坦,殺聲沖天的西戎鐵騎立即飛馳而過,向着周軍大營發起猛攻。
激戰開始了,到處都進行了猛烈的白刃戰,廝殺整整一天,周軍和西戎兵都屍橫遍野,傷亡慘重。
眺望着西戎大軍有增無減,程榮立刻提醒掘突,趕緊趁夜放棄第一座營盤,便在撤退時放了一把大火。
西戎騎兵猝不及防,如潮水般殺入周營,卻沒有料到,營中埋下的火種,突然爆發,一時間,烈焰騰空,燒得西戎兵慘叫不已。
天明時分,古都和安達帶領大軍,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纔拿下了掘突和程榮的第一道防線。
“元帥,是不是要繼續進攻?”殺得興起的安達,瞪着血紅的眼睛,目視着沉穩的古都。
“嗯,我西戎的優勢,就是鐵騎猛攻,現在趁着周軍新敗,必須一鼓作氣,衝亂掘突和程榮你的殘兵敗將,勇士們,給本帥全面進攻!”古都生怕被掘突繼續鞏固陣地,迅速做出判斷,發起更猛的攻勢。
眼看程榮的步兵節節敗退,安達正在窮追不捨,忽然戰馬碰到了周軍密集的大弩陣地,只見一聲令下,隱蔽的陣地紛紛露頭,萬箭齊發,西戎騎兵被射的如同刺蝟,滾下馬來,屍橫遍地。
“來人,用鐵騎衝鋒!”古都胸有成竹地朗聲一笑,安達便立即率領一隊隊披着重甲的騎兵,手持着大刀長矛,向着弩陣直衝而來,剎那間,鐵騎之下,屍骨遍地,血流成河,掘突的又一道陣地土崩瓦解,氣勢逼人的古都不等掘突和程榮喘息,繼續向前猛攻,掘突和程榮登上了安陽山丘,利用地利,猛烈反擊西戎騎兵的猛烈攻勢。
這次大戰,整整打了三天三夜,山丘上下,兩軍屍體堆積如山。
“程大人,安童真的可以騙過老奸巨猾的古都,繞到西戎軍的側後嗎?”面對着月夜,憂心忡忡的掘突目視着程榮,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掘突,咱們在這裡彙集了各路諸侯的大軍和西戎主力糾纏,古都見我軍主將都在這山上,必然不肯輕易放過,放心吧,一夜過去,咱們必然叫西戎大吃一驚!”程榮從容笑道。
果然,次日辰時,日上三竿,當緩過氣來的西戎兵重新騎上馬背之時,擺在他們身後的奇觀令他們個個不寒而慄!
西戎兵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道木柵欄,以及壕溝!他們已經被工事和壕溝完全隔絕在周軍的前後包圍長蛇陣中!
“元帥,完了,周軍趁着我們猛攻安陽的空子,從背後包抄,並挖了壕溝工事,阻隔我們的騎兵衝鋒,我們的騎兵攻勢不靈了!”嚇得臉色蒼白的安達,驚慌失措地向古都稟報道。
“混賬,既然如此,咱們就放棄戰馬,步行攻擊,務必要把掘突和程榮拿下!”古都眼神凌厲,不服輸地大聲咆哮道。
西戎兵繼續開始如潮的猛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周軍突然聲勢大振,數不盡的滾木礌石從山上沒命砸來,西戎兵猛衝了一日,損失空前巨大,周軍前後夾攻,隔着壕溝射箭,西戎兵根本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軍心大亂!
“元帥,怎麼辦?我軍失去戰馬,無法作戰!”焦急不已的安達向灰心喪氣的古都顫聲稟報道。
“點狼煙,通知鎬京城中的惠恩,派兵殺出,和咱們前後夾攻!”古都眼睛一轉,拍案而起道。
鎬京城,已經被程榮、掘突、秦侯的聯合大軍圍困了超過一個月,已經幾乎彈盡糧絕,人心惶惶,這一日,烽火臺上的守軍突然眺望到安陽方向,狼煙大作,頓時議論紛紛,向愁眉不展的惠恩稟報。
“喔?看來,西戎大軍已經逼近安陽,來解我鎬京之圍,真是祖先庇佑,皇后,咱們是不是要立即出兵,回合西戎大軍,夾攻掘突反賊?”眉飛色舞,大喜過望的惠恩,頓時感到了一線生機,興沖沖地詢問身後端坐的芸娘。
“王上,時機到了,這一回,請王上和臣妾一同御駕親征!”芸娘鎮定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