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初修在水龍關大破西戎騎兵的消息,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由宋王府細作秘密送達朝陽宮宋王惠恩的寢宮內。
“什麼?西戎戰敗,初修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依舊大獲全勝,這怎麼可能?”宋王惠恩顫抖地接過軍報,衝着身邊的芸娘大發雷霆道。
“王爺,趁消息還在保密的空兒,咱們必須再走一步險棋,立刻派細作散佈流言,就說初修在水龍關聽了程榮的建議,秘密投降西戎,挾持平太后,準備騙開鎬京大門!”芸娘眼睛一轉。露出了詭異奸詐的笑容。
“可是,平太后在初修的手中,再說,他現在依然是天子,咱們並沒有藉口不讓他們進城呀!”惠恩皺着眉頭,疑惑地注視着芸娘嫵媚的笑容。
“王爺,你可別忘了,在西戎,還有西戎人扶持的傀儡太后葛妃以及小王上還有那個先朝重臣陸凱,你瞧,這是陸凱發來的信件,只要咱們從西戎那得到葛妃的一紙敕書,王爺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天子之位,領導鎬京軍民抗拒初修進城,時間一長,西戎狼主必然希望借我們反敗爲勝,率兵夾攻初修,到時候,皇位依舊在我們手中!”芸娘狡黠地從嘴角浮出一絲妖豔的詭笑。
“好!多虧了在西戎,還有葛妃和那個陸凱,若是本王坐穩了江山,必然不會虧待他們!”大喜過望的惠恩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王爺,從現在開始,你應該稱朕,君臨天下了!”雙眼放出惡毒的光芒的芸娘,嫵媚地衝着惠恩嬌笑道。
“什麼?宋王惠恩擅自在京城宣佈戒嚴,不准我凱旋大軍回京?”距離鎬京還有十幾里路,大周天子的中軍大帳中,初修突然接到齊侯從京內傳來的消息,頓時暴跳如雷道。
“王上,現在京郊風傳,宋王惠恩不但不打算迎接聖駕,還派心腹到處造謠,誣陷我們跟西戎勾結,挾持平太后,意欲把鎬京送給西戎人,聽說現在,宋王惠恩已經準備篡位登基了!”閣臣程榮,面色凝重地向初修稟報道。
“不可能,恩兒是本宮從小帶大的,他怎麼會如此大逆不道,野心勃勃,程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時,中軍大帳的帷幕後,剛剛聽到程榮回話的褒姒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慨和激動,冒冒失失地闖了出來。
“太后娘娘,此事千真萬確,請容臣細稟!”程榮見褒姒六神無主的樣子,趕緊拱手勸慰道。
“那一定是宋王身邊的芸娘慫恿他的!程大人,我們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揭穿他們的謊言?”褒姒凝神細問程榮道。
“太后娘娘,如今我護駕大軍超過十數萬,要說打,咱們有絕對的把握!”魯莽的秦侯雙眉橫豎,拍着胸脯保證道。
“不行,不能打,咱們大周剛剛打了大仗,再爲爭奪皇位的鬧劇大傷元氣,實在得不償失!”神色凝重的程榮連連搖頭道。
“既不能打,又不能和談解決,那我們該怎麼辦?”這個時候,怒氣衝衝的掘突已經帶着西戎元帥安達,進賬請安道。
“安達將軍,您都看到了,真正挑撥我周戎兩國不和的,僅僅是一小撮造謠生事的跳樑小醜,希望將軍能夠說動你們狼主,公然出來解釋一切。”初修目視着心中窩火的安達,好言勸說道。
“大周天子,實在不好意思,本帥剛剛也接到我們狼主的聖旨,命令本帥擁護葛妃爲大周太后,並輔助宋王繼位爲大周天子,說實話,這一次本帥打敗仗的事,並沒有如實回報我們狼主,現在我們了狼主卻要本帥如此行事,本帥也是無能爲力,陛下要是害怕再打仗,就在這把本帥結果得了。”安達開門見山地拱手說道。
“哈哈哈,安達將軍果然是爽快人,既然各爲其主,朕又何忍害你,你回去吧,但是有一句實話朕要對你說,你們的先元帥伯丁,確實是芸娘所害,我們兩國千萬不要爲了這種野心勃勃之徒,被利用廝殺,使得百姓受苦,這句話,請將軍一定要回稟你們家狼主!”初修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向着安達真誠地拱手言道。
“多謝陛下寬宏大量,我安達在此保證,在尚未查出我們伯丁元帥真實死因之前,本帥絕不再和大周交戰!”安達跪地行禮,大聲發誓道。
“好,安達將軍,咱們一言爲定!”初修滿臉堆笑,一直送安達到轅門外。
“王上,西戎人反覆無常,您就這麼放安達走,很有可能是放虎歸山!”安達剛剛騎馬離開,急不可耐的安童立即出班進諫道。
“放心,安童,王上自有道理,再說,安達上一次在水龍關幾乎全軍覆沒,已經毫無戰心,我們如此寬容,也使西戎沒有藉口再聯合宋王。”掘突微笑着拍了拍安童的肩膀,欣然說道。
“嗯,掘突,你果然懂朕,看着吧,一場疾風暴雨即將到來!”初修眺望着遠方,長嘆一聲道。
鎬京城,水龍書人殿,在接到來自遙遠西戎葛妃頒發的禪位詔書之後,得意洋洋,躊躅滿志的宋王惠恩,正式宣佈中外,由自己接替初修登上大周天子的寶座,並且下了詔書,誣陷初修、掘突、程榮等人爲私通西戎,挾持太后的亂臣賊子,號召天下諸侯共討之!
已經升任閣臣的孫叔,與衛侯把持朝政,率領禁衛軍把不服惠恩的臣子全部囚禁,得到噩耗的齊侯當即率領齊國兵馬,浩浩蕩蕩離開鎬京,回到自己的封地山東。
“混賬!衛侯、晉侯,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會讓齊侯那個老賊輕鬆逃離京城,日後此賊必然遺禍無窮!”水龍書人殿,得知齊侯率兵出走消息的惠恩龍顏大怒,衝着滿朝文武大發雷霆。
“王上,齊侯那老賊兵多將廣,再說他留在京城,更是對咱們威脅至深,現在逃跑了,反而越發可以對天下解釋,說他們圖謀造反!”閣臣孫叔沉着地回答道。
“嗯,好,孫大人,朕有你和諸位諸侯輔助,真是如虎添翼,這樣吧,你們立即擬旨,昭告天下,朕要立芸娘爲大周皇后!”惠恩衝着孫叔舒然笑道。
“什麼?王上要立從前的西戎元帥夫人爲皇后?這太過荒謬了吧,再說,芸孃的年齡,比王上要大很多,王上這麼一意孤行,恐怕要受天下議論。”孫叔一聽此言,頓時大驚失色,立刻跪下進諫道。
“孫大人,難道朕連立自己的皇后都不能做主嗎?朕還是不是一國之君?還是不是一統天下?”惠恩立刻沉下了臉,衝着羣臣大聲咆哮道。
“請王上三思!”孫叔和一大片臣子再度跪下叩首道。
“夠了!朕是一就是一,你們不擬旨,朕自己草詔!”暴跳如雷的惠恩一揮手,怒不可遏地退回了後宮。
“唉,看來我大周江山又要重蹈覆轍了!”欲哭無淚的孫叔失落地走下了玉階。
水龍關,剛剛回來的大周天子初修正在和掘突研究攻打鎬京的策略,突然程榮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向初修稟報道:“王上,惠恩篡位自立,不但如此,他竟然還立芸娘爲皇后!”
“立芸娘爲皇后?沒想到,惠恩身後的那個女人終於站出來了,這回安達必然相信伯丁之死,確爲芸娘所爲!”初修面色凝重起來。
“王上,惠恩這幫人現在到處散佈流言,製造矛盾,詆譭王上挾持太后,勾結西戎,我們必須要儘快揭穿他們的把戲,一舉平叛!”程榮正色建議道。
“程大人,我軍超過十幾萬,士氣旺盛,別的諸侯,根本不會相信惠恩一夥的胡說八道,但是我只是擔心,芸娘會拿身在朝陽宮中的小公主和明月、惠月做人質,若是如此,我軍如何能專心作戰?”掘突思索再三,面露難色道。
“掘突休要擔心,我有一計,可以騙芸娘將小公主和明月惠月安然送來。”程榮捋須,神秘一笑道。
水龍關行宮,身爲皇后的阿喜,一直立在褒姒的寢宮外,呆呆出神,忽然,幾名小丫鬟拎着幾個食盒,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喂,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太后娘娘怎麼讓你們把午膳全部端出來了?”詫異的阿喜趕緊上前盤問道。
丫頭們趕緊欠身行禮道:“啓稟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日日垂淚,茶飯不思,這已經是第三頓一口都沒吃。”
“哎呀,不吃東西怎麼行?”阿喜急的差點抓耳撓腮,趕緊吩咐丫頭們退下,自己提了食盒,輕聲步進了寢宮。
“小主,阿喜知道你是思戀和擔心小公主,宋王篡位了,芸娘一定會拿小公主和明月、惠月她們做人質,但是請您放心,他們一定不敢加害小公主的,只要小主能夠好好吃飯,把身子養好,這樣纔可以有力氣救小公主呀!”阿喜嬌憨又真誠地勸慰倚榻垂淚的褒姒道。
“阿喜,多謝你的好意,不過,小公主舉目無親,芸娘又那麼兇殘,我怎麼能不擔心!”褒姒顰眉悽然道。
“小主,其實阿喜也想了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阿喜衝着褒姒嫣然一笑,欣然說道。
“什麼辦法?好妹妹。”褒姒帶着一絲希望,凝神注視着阿喜。“我們不如假冒西戎使臣,以拿小公主和明月、惠月做人質的要求威脅芸娘將小公主她們交出來,豈不萬無一失?”阿喜笑嘻嘻道。
“可是,西戎使臣又豈是那麼容易可以冒充的?”褒姒疑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