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蘭離開之後,時立他們在希希的引領下準備離開小鎮。
走到小鎮邊緣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地形相當特殊。
居然不是在地面的,而是像樓閣一般。
順着粗粗的藤蔓走下來,回頭望去終於得以看清這座小鎮的全貌。
承託着小鎮的泥石地盤有10米之高,一條條錯綜複雜的樹根,像是支撐小鎮的柱子。
“這就是樹盤麼。”
時立想起了在場景牌上看到的名詞。
“沒錯,我們小鎮比較特殊,是由樹盤來支撐和保護的。”
“它的存在可以免除居民被其它物種騷擾。”
“而且還具有排他性,只允許我們昆蟲精靈靠近。”
希希介紹道。
“神奇。”
阿青舉起牌子。
“其實在以前,我們與周圍的物種關係是很和諧的。”
“但自從惡化病出現之後,很多實力不足的居民們都不敢離開小鎮了。”
“因爲出去的人,似乎會更容易感染惡化病。”
“而那些感染了惡化病的野外物種,在病情發作時也會變得充滿攻擊性。”
說到這裡,希希的表情略有低落。
“也就只有阿土伯那樣厲害的人,纔會在外面獨居。”
“阿土伯?”
時立好像在大富翁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嗯,他也不是本地人,喜歡自己一個人獨居。”
“我們去天鵝谷的途中,可以繞路過去看看。”
“我有一段時間沒看望他了,有點擔心。”
希希說着說着,忽然停下了腳步。
“?”x3
看到她不走,一人一菇一青愣了愣。
“各位小心,有東西正在靠近。”
希希神色肅然。
隨後,她閉上眼睛感知起來。
“跟我來。”
猛的一睜眼,她帶頭就跑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之上。
時立他們見狀,也趕緊跟着行動。
時立身手最靈巧,率先跳上了大石。
阿青穿着玩偶服過於笨重,只能踩着蘑賽菇的腦袋當墊腳石艱難爬上去。
蘑賽菇的腿太短直接連跳起來嘗試一下都不配,由時立與阿青合力拉了上來。
【吱吱吱…】xN
剛剛在石頭上站好,他們就聽到了一陣密集的細叫聲。
然後視線的遠方就看到一道紫色如潮水般迅速涌來。
“我去,你們這的野外居然這麼多倉鼠!”
蘑賽菇看清那些小動物的模樣,有點被嚇到。
這些傢伙外形與倉鼠差不多,但塊頭更大,差不多能趕上半頭豬。
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全身皮毛都變成了惡化病的紫晶色,就連眼睛也是紫晶紫晶的。
“往時這些鼠鼠可是最溫和的種族之一,惡化病發作就全變了,哎。”
站在大石上,希希感嘆道。
逐漸的,鼠羣越來越近。
而且它們還會點戰術,從四面八方呈圍攻式包過來,不給他們留下逃生的空間。
“好多啊!”
阿青舉起牌子,動作有些小顫抖。
“不就是老鼠而已嘛。”
時立不以爲然。
嗡!
隨之而來的,是光柱射落牌桌鋪開。
時立一看,發現場景牌的可選項變了。
這次只有一條。
【高地優勢】:牌局開始時,己方優先額外行動1個回合
“算是地形上的利用麼。”
他現在算是有些明白過來了。
場景牌就是場景牌,與他們所在的場景有很大的關係。
且現在看去,在這個副本里的PVE牌局規定必須要上一張場景牌。
“你們看看我這個。”
蘑賽菇亮出了自己的。
【菇地優勢】:牌局開始時,己方蘑菇牌優先額外行動1個回合
這場景牌被蘑菇病毒感染之後,變得有點廢。
毫無疑問,這把還是得使用阿青的。
它的選項與時立一樣,不過卡牌高了一級。
【高地優勢】
場景,C
【居高】:牌局開始時,己方優先額外行動1個回合
【臨下】:己方卡牌受到直接攻擊時,傷害-5
“看來增幅還不小。”
“在這個副本里得多加利用這種條件才行。”
時立點點頭,記下了這點。
這次的敵人應該與【惡化螞蟻人】的程度很不一樣,所以得稍微認真點對待。
於是時立拿走了首行的所有權,放上了【巨型喪妖】。
有【肌肉鎧甲】這個被動與場景牌的【臨下】在,它的硬度十足。
再配合蘑賽菇的【加油菇】以及阿青的一張聽風類治療牌,足夠保持血線。
至於輸出的任務,就交給他們了。
他自己只能在王牌位置放一張羊兔來打輸出。
咻!xN
擺牌完畢,一張張怪物牌化作流光落在了牌桌上。
這次的牌桌是3+1x3,對上對面的4x3。
牌格數量上,都是一樣的。
對面的怪物牌每行的牌面都一樣,總共分爲四種。
【惡化大倉鼠】
睿智,攻5,30/30,1/1
【腮幫子滿滿的-1點能量】:惡化大倉鼠吃掉儲存的食物,獲得15點【治療】
【兩隻惡化大倉鼠】
睿智,攻10,60/60,2/2
【腮幫子滿滿的-1點能量】:惡化大倉鼠吃掉儲存的食物,獲得30點【治療】
最後面的兩行是【四隻惡化大倉鼠】【八隻惡化大倉鼠】,都是一樣的數據純疊加。
他們很慶幸對面只有4行牌位。
要不然後面再來兩行【十六隻惡化大倉鼠】【三十二隻惡化大倉鼠】的話,這牌局就沒得打了。
與以前打喪獸羣類似,每次徹底清完12張之後就會重新補充。
這牌局對於時立來說沒有什麼操作的,無非就是按按【防守】,再控制一下羊兔。
相對於蘑賽菇和阿青來說,他的任務量很小。
所以就比較無聊。
於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居然還可以跟希希聊天。
不過或許是受限於牌桌規則,希希一個回合只能回覆他一句話,他也只能輸出一句話。
有點像是聊天工具裡的語音聊天,但她人又明明在跟前,這體驗就挺奇怪的。
時立:“從大家的反應來看,天鵝谷是不是很危險?”
希希:【額……該怎麼說呢】
時立:“慢慢說,不急。”
希希:【等去到那裡,你就知道了】
時立:“這說了等於沒說。”
希希:【哎呀,伱能不能好好戰鬥!老是惹我分心!】
實際上並沒聊出個什麼結果來。
最終經過了十來波補充之後,他們終於完全解決了這些惡化大倉鼠。
一波60只,也就是說它們的數量超過了一千隻。
幸好【巨型喪妖】給力,始終堅守了下來。
於是四人繼續上路。
按照希希的介紹天鵝谷距離小鎮是有一段距離的,步行的話大約需要兩天一夜才能抵達。
途中他們遇到了一些惡化怪物,全都打趴了,有的輕輕鬆鬆,也有的有驚無險。
一直行進到深夜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找了一片森林駐紮。
“這種旅途,還真是讓人疲憊,要是能帶張裝備牌就好,直接橫衝直撞不比步行省事麼。”
時立靠坐在一棵大樹下歇腳,感覺蠻累的。
至於蘑賽菇和阿青,則是直接累癱了。
蘑賽菇疲憊的原因自不必多說,別人走一步,它得走兩三步才能彌補。
而且它的牌手等級最低,再加上種族天然劣勢,所以相對體力最差。
按理說阿青在場牌手等級最高,體力應該最好。
不過根據時立的觀察,它也就跟LV6的自己半斤八兩。
關鍵是相同的體能,它還需要負擔那麼大的一件玩偶服,怎麼可能不累呢。
其實時立也挺佩服這個傢伙的,都累成這樣子了,也不願意脫下玩偶服。
話說回來,在這一路上他對於阿青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它的牌手天賦名叫【旅行青蛙】,確實是能夠額外增加副本負重,被它用來帶玩偶服了。
雖說覺得這樣的利用方式很浪費,但別人的牌手天賦怎麼使用是別人的自由,所以他也沒去說什麼。
倒是一路過來在牌桌上,一人一菇一青趁着隔絕希希的機會,聊了一下各自的看法。
首先是蘑賽菇表達了希望大夥能夠多給自己一些操作機會,它想要好好練習PVE的技藝,也請時立能夠指導指導。
這傢伙對PVE的執着時立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了,不過它主要的是表達了自己,跟這個副本的主題沒什麼關係。
而阿青則表示,如果想要獲得10次抽卡機會,或許應該從兩個方面入手。
一是找到惡化病的源頭,二是尋找對抗惡化病的有效方法。
聽完阿青的表達,時立倒是有一些猜測。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的緣故,除開現在這個副本之外,先前的【喪獸之城】【古殿監獄】【被孤立的哨崗】【除妖人】四個副本。
裡面有兩個的世界動亂,都有右心派的影子。
而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本身就是出了名的愛在左心原生世界搗亂。
所以他的看法是,如果有機會的話尋找一下右心派成員的蹤跡,說不定更容易入手。
對於這個看法,阿青在一定程度上表示贊同。
身爲LV12的牌手,它下的副本比時立多上不少,雖說不是每次都是那種動亂世界的背景。
但也遇到過一次坐實的右心派痕跡,一次疑似的右心派痕跡。
這個世界突然出現不明原因的惡化病,右心派確實有嫌疑。
只是想要在這麼大的世界裡面尋找右心派的蹤跡,感覺有些困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趁着蘑賽菇與阿青躺屍的功夫,時立與希希去收集來了柴火,點燃了火堆。
因爲這裡晝夜溫差比較大,不點火的話怕是早上起來臉都歪了。
“你們放心睡,我來守夜吧。”
希希看一菇一青也累了,表示他們可以好好休息。
大半天相處下來,通過她的介紹,時立他們對於這些昆蟲精靈人也有了不少的瞭解。
雖說基本都是人型,不過根據每位昆蟲精靈的不同,他們都保留了一些相關的昆蟲特徵。
比如希希,就只吃肉不吃素。
吃素消化不了,怎麼吃進去的怎麼出來。
還有她睡覺是睜着眼睛的,剛纔一路上已經睡得飽飽的了,時立他們幾乎沒有發現。
當然了,邊走路邊睡覺這種習性,時立並不知道屬於哪種昆蟲。
反正別人既然說了,那姑且信吧。
沒一會,蘑賽菇與阿青便沉沉睡去。
時立卻不怎麼睡得着。
一是因爲他沒那麼累,還比較精神。
二是因爲這兩個傢伙在PK呼嚕聲,很吵。
此時他就與希希坐在火堆旁,看着火焰微微舞動,火星子跳躍。
“哎,真懷念能夠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日子,自從惡化病出現之後,那些可愛的小動物都不可愛了,以前騎着老虎追狗熊的時光好歡樂。”
沉默半晌後,希希有感而發。
“……,你確定那些都是可愛的動物嗎。”
時立表情略顯無語,接着又道:“話說,能再給我講講你們這邊的惡化病嗎。”
現在他們的人設是順着大河飄來的冒險者,所以不瞭解情況是情有可原的。
“嗯,沒問題。”
“其實第一個惡化病人的出現,要追溯到半年前。”
“不,準確的來說,它並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動物。”
“是……一棵樹。”
希希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之前你不是說過,植物不會染上惡化病麼。”
時立適時的提出了疑問。
“是的,只有那棵樹是個特例。”
“而且聽說那還是棵從來沒人見到過,不認識品種的樹。”
希希說道。
“所以說,它就是惡化病的源頭?”
時立感覺這是條線索。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
“因爲當時出現的第二個病例,是位在千里之外的小鎮居民。”
“出事後該小鎮的護衛隊專門調查了這位居民的動線,在至少一年內,他都沒有離開過小鎮10公里的範圍。”
希希這樣說道。
“找不到源頭,又摸不清楚感染的原理,然後病況還在不停的出現,這確實很無從下手……”
時立感覺自己還是摸不到頭緒。
或許應該聽從阿青的建議,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治病上,而不是尋找源頭上?
“嗯?好像有人在靠近。”
就在這時,希希突然扭頭看向一邊。
昆蟲精靈的聽覺確實敏銳,過了好一會,時立才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植物摩擦聲。
“哇!這裡有光!”
沒一會,就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本來以爲是惡化怪物,結果當看清楚對方的外形後,時立頓時鬆了口氣,沒那麼警惕了。
只見面前這傢伙長得像個侏儒,身高跟蘑賽菇差不多。
全身近乎雪白,卻擁有一雙黑乎乎的昆蟲複眼。
他脖子、手腕處,長有一圈白絨毛。
最明顯的特徵,還是那雙蛾類的翅膀,以及後腰連接着一個大大的蟲腹。
這傢伙,應該是個飛蛾精靈人。
飛蛾撲火。
時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四個字。
“居然還有人,你們好呀!”
果然,那飛蛾精靈站在火堆前說話手舞足蹈的,顯得相當興奮。
只是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在看他們,而是盯着火焰。
“你好,你來自哪個小鎮?”
但希希卻是在提問的同時,暗暗用手碰了碰時立。
據她所知,在樹盤鎮的這個方向上並沒有其它的人口聚集地。
所以這個傢伙的身份,更大的概率是——遊盜者。
遊盜者,就是遊蕩在野外的風餐露宿的不法之徒。
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並且爲了逃避追捕,常常走到哪就作案到哪。
在惡化病出現之前,這種傢伙纔是野外最大的威脅。
別看眼前這傢伙似乎人畜無害,但誰又知道呢。
得到提示的時立知道可能有情況,所以重新警惕了起來。
正好放在身後支撐着身體的手,暗暗的去摳距離自己更近的阿青。
不過隔着玩偶服,肯定不可能這麼簡單弄醒對方。
於是他只能按照記憶摸索,將手指伸進了玩偶服的洞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裡應該是玩偶服的鼻孔。
簌啦啦!
還沒等時立感知到自己究竟摳中了什麼,阿青就整個人從樹葉鋪成的牀上猛的彈坐起來:“?!”
“你問我從哪來?”
這個時候,飛蛾人終於看向了希希。
只見他又猛的轉向了時立,露出了奇怪笑容:“我來自右邊。”
這個答案希希聽不懂,卻令時立瞳孔一縮。
不會這麼巧吧?
牌手?
右心派?
上次遇到過他源牌手之後,時立回去好好的研究了一番規則。
他源牌手相遇的時候,有時是比較容易識別出對方的身份的。
手段很簡單,那就是用肉眼去看。
副本規則之力的催眠作用,僅對土著生效,牌手之間並不存在。
也就是說如果這飛蛾人是牌手,那麼在他的眼中的時立就是個人類,並非昆蟲精靈人。
至於爲什麼他看對方卻看不出破綻。
有沒有可能……這傢伙的原身本來就是個飛蛾人?
想到這裡,時立立馬站了起來。
“出來吧,小的們!”
此時只見飛蛾人振臂高呼,樹上突然跳下來兩個人影。
這兩個傢伙,也是飛蛾人模樣。
但卻是不一樣的飛蛾人,擁有尋常人的身高+飛蛾的腦袋。
嘭!
緊接着,侏儒飛蛾人掏出一顆不明物體砸向地面。
一陣白霧炸起,嗆得時立與希希連連咳嗽。
“咳咳咳咳!”
“咳咳咳……啊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