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瀚這不經意地一說,倒是讓部分圍觀羣衆臉上露出異樣的神色。
施法……都說寧家五小姐施妖法害了不少人,難道昨夜她就是在此處施法,因爲某種不可抗拒的原因而停留了太久所以被人發現了?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真是好恐怖啊。
鍾妜用餘光飛快地掃了弈瀚身後的弈沉一眼,弈沉雖然一副完全置身世外模樣,但是卻還是對鍾妜輕輕地點了點頭。
學堂裡的老夫子看到鍾妜這般影響他上課,也是很不悅:“學堂本是清靜之地,這般的胡鬧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鍾妜沒有迴應弈瀚,也沒有理會各種各樣的目光。
忽然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陛下來了,陛下來了!”
衆人又是一陣驚慌一陣猜測。皇帝一年到頭都不會來桑陽書院一次,而自打寧孤抒來了之後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皇帝居然已經是第二次來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多時,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便出現在桑陽書院衆人的視線中,除了鑾駕,還有一些官員的轎子也跟在鑾駕後面。這分明就是下了早朝皇帝帶着所有早朝上的官員來的架勢啊。
一陣山呼萬歲的迎接後,皇帝的目光看向在一衆華服身影中頗爲顯眼身着寬大道袍的鐘妜:“朕昨夜夢見有仙人在桑陽書院山頂做法,如今倒是應驗了。”
今早處理完了政事,皇帝就跟衆位大臣說起昨夜的夢境。雖然有一部分大臣認爲那僅僅只是一個夢境而已,但是卻也架不住都想要前去看一看究竟的大臣們的慫恿。畢竟……皇帝可是真龍天子,他的夢自然要引起重視的。而且,桑陽書院中的學子可都不是一些普通人,甚至是他們當中許多人的血脈。
寧元重見到自己失蹤了一夜的女兒,十分驚訝,但是礙於這麼多人的面子,卻也不好直接上去和她說話,更遑論說一些責備之語。
鍾妜神色如常,淡淡笑道:“那是自然,陛下自然能勘破天機。”
“說吧,你到底在此地做何事?
施何法?又爲何選在此地?”皇帝問得直截了當。
鍾妜盈盈一拜:“回稟陛下,桑陽書院地勢高,是觀測星象和施法的最佳之地,所以臣女選在了此地。至於臣女到底在此地做何事……”鍾妜頓了一頓,“不知道昨天太醫院中太醫們可有發現一些疑難雜症?”
昨天接官員家眷給太醫會診的確是皇帝下的旨意,但是具體進行的細節皇帝可沒有必要去管。
皇帝看向身邊的一個老太監,那老太監立即高聲答道:“回稟陛下,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太醫發現不少夫人和公子小姐都患了一種奇怪的病症,據說那病症來得奇妙,饒是太醫院有許多醫術高明的太醫,卻不能診出是何病症,太醫們正在想着治療之法。”
所以,就算皇帝不知道此事,他要是想知道,也是輕而易舉的。
皇帝疑惑地看向鍾妜:“這麼說,你在此忙活了一晚上就是爲了此事?”
鍾妜自以爲自己有時候演起戲來也是遊刃有餘的,但看到皇帝還是不得不讚嘆一句好演技,否則也不會耍得羣臣團團轉了。
鍾妜微微揚起嘴角,在別人看來就是一種慈悲的笑容:“陛下現在可以傳召那些身患怪病的官員家眷進太醫院給太醫瞧瞧。”
因爲皇帝最近給別人的感覺就是很信奉鍾妜的那套星象之說,今天來到桑陽書院看到眼前的情形和自己的夢境相重合,所以對鍾妜的提議皇帝自然是輕鬆地接納了。
當然,也有幾個大臣跳出來反對。
大臣甲:“陛下,怎能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言聽計從?”
皇帝不悅了:“你是在懷疑朕昏庸無能沒有判斷力嗎?”
大臣甲不吭聲了。
大臣乙:“陛下,可是有人傳言此女居心不良,用……用妖術戕害他人。”
寧元重不悅了,剛想出言爲自己的女兒更是爲自己家的名聲分辨幾句,卻聽到皇帝頗爲自信的話語:“若真是個妖女,朕爲真命天子,妖女又豈會安然地活下去?既然你們如此擔憂,寧孤抒你便
和朕一起去太醫院看看,免得有人擔心你揹着朕施了什麼妖法。”
鍾妜適時拍了拍馬屁:“陛下聖明!”於是也高高興興屁顛屁顛地跟着皇帝和大臣們去太醫院了。
皇帝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頗快。等到皇帝一行人抵達太醫院的時候,那些身患“怪病”的官員家眷已經被大內侍衛接到了太醫院。太醫們紛紛爲前來的病號看診,再加上新增了許多人,一時間,太醫院又開始變得擁擠起來。
衆人來到太醫院,看到那些所謂身患怪病的人的臉色好了許多,而太醫的臉上露出表情卻是詫異多於欣喜。
“院首何在?”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太醫連忙過來:“回陛下,正是老臣。”
“這些人如何了?”皇帝問道。
老院首答道:“回陛下,說來也奇怪,原本是令老臣和各位同僚都沒有見過的怪病突然就沒有了,他們像是一夜之間全都好了一般。”
衆人一驚,不自覺地都看向鍾妜。
鍾妜也就不再賣關子了,給皇帝行了一個禮:“陛下不是很好奇臣女昨晚在桑陽書院做什麼麼,臣女只是發現有一顆妖星降在帝都,那顆妖星禍害了不少人,讓他們身患怪病,慢慢耗盡他們的精力,直至油盡燈枯。臣女發現之後,於是只好連夜作法,將那妖星趕走,所有那些之前患了怪病的人也就好了。”
這下子,之前一些對鍾妜的本事不以爲然的人也開始半信半疑了,的確,那可是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怪病啊,一夜之間都全好了,妖星什麼的太可怕了,幸好一切都還算及時啊。
可那畢竟是極少部分的人才這樣動搖。
“哼,一切全憑你的一面之詞就斷定了是否也太過荒唐了?”一個身着品級不低的官袍的官員鐵青着一張臉冷聲道。
“柳尚書,這可是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現在也是經過太醫判斷的,怎麼能說是一面之詞?”寧元重在朝堂上極少跟人起衝突,但是此時他不出頭是不可能的。高氏也深受其害,想來此時全好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