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宣在短短四個小時裡被送出來又抓進去,內心的情愫可想而知。
“你們警局的人都是這麼能冤枉好人的嗎?!”王左宣大聲控訴,卻沒有人理他。
再度被帶過去的時候,王左宣是崩潰的。
被關了那麼長時間才被放出來幾個小時,現在又得重新進去,還說殺了人,讓他很絕望。
李景之按照紀南的指使,下了地下室收集到了不少罪證,最後藉助着那個死去的女人屍體身上得知,這個殺害手法,和之前幾個遇害人一模一樣。
當那些血粼粼的照片被扔到王左宣面前的時候,他還慌亂的蹦了一下,倉皇的道:“這是什麼?”
“演技不錯啊,殺了那麼多人還能如此鎮定,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李景之輕輕拍着手,鼓掌,“王左宣,這些人都跟你有什麼仇啊?你要這麼對他們?甚至還開膛破肚,你還是個人嗎你?”
王左宣眼神慌亂的遊移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事到如今了,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你還不打算承認嗎?!”李景之低呵。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王左宣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你別墅後花園裡的地下室,有着那麼多的作案工具,人贓並獲,我看你還能如何狡辯!”李景之冷冷的笑着。
“你到底是在說什麼!”王左宣砰的一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他的神情在此時變了,像是瘋了似得張牙舞爪的朝着李景之撲了過去,“放我出去!我要走!”
李景之朝後一撤,一個擒拿手就將他控制住了,“這人是怎麼了?”
紀南眸光一暗,他很清楚,王左宣是有着精神病的。
可是……精神病殺人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就是說,他不會被判刑,頂多就是關起來一段時間。
“叫王瑜來吧。”紀南沉聲道。
“嗯。”
王瑜是急匆匆趕過來的,他才從幼兒園接了小胖出來,到的時候面色沉重的將小胖交給了紀南,“別讓孩子知道這些。”
紀南點了點頭,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小胖睜着眼睛,壯實的身子在紀南面前一站,“叔叔好。”
紀南拉着他坐下,給他拿了幾包零食,小胖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抱着吃了起來。
紀南想了想,問:“小胖,你見過你爸爸嗎?”
小胖搖搖頭,“沒有,我也沒有見過媽媽。好多人都說,我是個孤兒,連父母都沒有。”
紀南心頭一痛,“那你想他們嗎?”
小胖停止了吃零食的動作,略微歪着腦袋,似乎真的在認認真真的思考着他這個問題,想了一會,他才道:“不想,我只是見過他們的照片,連真人都沒有見過,怎麼會想呢?”
紀南沉悶的吐了一口氣,“你沒見過你爸爸嗎?你不想見?”
“想,但是瑜叔叔說,我爸爸脾氣不好,很容易暴躁,而且還會打人。他說,我現在保護不了自己,過去了萬一挨欺負跑都跑不掉,所以就沒有帶我去過。”王胖朝着嘴裡頭塞了一口泡芙,大口大口的嚼着,那種吃到東西的幸福感寫滿了胖乎乎的小臉。
“原來如此,那你豈不是把你瑜叔叔當成爸爸一樣?”紀南問。
“當然,瑜叔叔對我很好很好,我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是他給我買的。”在小孩子的世界裡,大概誰給他們買這些東西,就是對他好了。
“以後長大了,別忘了你瑜叔叔對你的好。”紀南摸了摸他的頭髮。
王胖使勁點頭,篤定的道:“當然!”
王瑜並不知道他們在聊着什麼,此時他才進李景之的辦公室裡。
李景之見他來了,對着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坐。”
王瑜緊張的坐下,屁股卻擡了又擡,彷彿坐立難安,“上將,我哥不可能會殺人的……他怎麼可能涉嫌殺人案呢?您是不是搞錯了?能不能再仔細調查調查啊?”
“你是在懷疑我的辦事能力麼?”李景之的眼神中平靜不已,但眼底的暗潮洶涌卻在翻騰着,“人贓並獲,沒一點翻身的餘地。”
王瑜的嘴脣抖了抖,他看着那些照片,滿臉驚駭,還有的他連看都不敢看下去,“我哥不會這麼殘忍的……不會的……上將,我哥不能坐牢啊!王胖還那麼小……他怎麼能在監獄裡頭待着呢?”
李景之面無表情的說:“聽說他有精神病。”
王瑜說了一個“是”字,緊接着焦急的問,話語之中染上了希望,“那是不是說,他不用坐牢了?我聽說……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的!”
李景之不善的看着他。
王瑜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捂住了嘴,好半天才道:“對不起上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點。那些死去的人很無辜,我會給他們賠償的。雖然現在來做這些已經晚了,但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李景之淡淡的恩了一聲,“事情還不用那麼早的下定論,我們會把王左宣送到精神專科醫院,鑑定他是否是精神病。”
“嗯嗯。”王瑜緊張的盯着他,“謝謝上將了……多謝上將照顧。”
李景之沒有絲毫溫度的說:“我真希望他不是個精神病,這樣還能爲其他人償命。”
王瑜低下了頭,懊惱的說:“都怪我沒有看好他……對不起。”
“跟你沒什麼關係。”李景之再看王左宣不爽,也不會遷怒到其他人身上,何況王瑜是一直在積極配合他們調查的,“行了,回去等信吧。”
“好。”
王瑜出去的時候,面色凝重,紀南聲線清冷的問:“怎麼樣?”
“要再一步的檢查,是精神病的話,估計就不用坐牢。”王瑜低下了頭,一臉懊惱,“對不起,紀總。”
“如果真的不用坐牢的話,希望你能看好他。”紀南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法律就是這樣,他能有什麼辦法。
到時候,他會想辦法把王左宣抓起來,好好的折磨折磨一段時日。
白泠泠所經受的痛苦,那可不是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