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也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點傻。
不過他是真的着急。
“白泠泠離開後，去了哪？”李景之問。
王左宣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這也不是我能問的。”
李景之嗯了一聲，“最後一個見白泠泠的人是你，之後白泠泠就消失了。”
“消失？”王左宣瞪大了眼睛，“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消失？”
說完，他還愣了一會，緊接着一臉恍然大悟，“你們是覺得，我把白泠泠給關起來了？先不說我和紀總是老相識，就算不是，我也沒有綁架的動機。我和白小姐是第一次見面，無冤無仇的。”
李景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王左宣說：“這位警官是不相信我？無所謂，不過你們警察講究的都是證據，隨意搜，真要是能定我的罪，我直接伸出倆手給你銬。”
李景之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紀南沒動。
王左宣說：“紀總，我們好久沒見了，改天找個時間喝兩杯吧？”
“嗯，過段時間。”紀南冷冷的道。
“我也會幫你找找的。”王左宣說。
“多謝。”紀南說完也站了起來。
李景之就立在門外，聽着警察給他彙報，可是都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一圈搜尋下來，什麼都沒有查到。
不過這個屋子裡頭確實有白泠泠的腳印。
紀南隨意的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他的眸光在屋子裡頭緩緩掠過，似乎是想調查出來點什麼。
李景之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發現什麼了麼？”
紀南的頭才搖到一半，眸光赫然一厲，他蹲下了身子，撿起了地上的頭髮。
李景之看了一眼，“這是白泠泠的？”
紀南不語，將頭髮在手指上纏繞起來，一圈又一圈。
“她頭髮好像沒這麼短。”李景之說。
紀南還是不說話，他再度撿起來了一根，繼續纏。
一連纏繞了七八根，纏的李景之看的都煩了，他才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
“是泠泠的。”紀南說。
李景之嗯了一聲，“正常。”
“不正常。”紀南冷冷的道。
李景之所說的正常的意思，是有頭髮正常，畢竟是個人都會掉髮。
“哪裡不正常？”李景之問。
紀南不回答他了，他一步一步的走着，目不斜視的盯着地面，彷彿是個專業的辦案人員。
李景之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的下文，只能先出去搜查別的屋子，等他調查的差不多的時候，回來發現紀南正站在沙發邊上發呆。
“我們該回去了。”李景之提醒他。
紀南像是如夢初醒，沉悶的恩了一聲。
坐上車後，很快離開。
紀南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手指在髮絲上摩擦來摩擦去的。
李景之問：“你發現什麼了麼？感覺你很不對勁。”
紀南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頭髮絲，“我覺得，白泠泠在這是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這麼說？”李景之很納悶，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線索。
“這頭髮是泠泠的，但長度不對。”紀南說。
“那有可能不是她的，這房子這麼大，有可能是傭人的吧？”李景之沒想那麼多。
“不。”紀南的語氣分外堅定，“這就是白泠泠的。”
李景之拗不過他，不過也沒再反駁，紀南和白泠泠在一起這麼久，想必對她身上的特徵瞭如指掌，所以他也就不反駁了。
“就算是白泠泠的，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很有可能是她掉下來的頭髮。”李景之說。
“你會在一個地方掉髮七八根？”紀南涼涼的問，“更何況，我發現這幾根頭髮，都沒有毛囊。”
李景之的手指赫然收緊。
“如果沒有毛囊的話，說明頭髮並非正常掉落，而是很有可能被扯掉的。”紀南的呼吸分外沉重，“這些髮絲有點捲曲感，很有可能是在抓着頭髮扯的時候，將頭髮給扯成這樣的。”
李景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還是懷疑這裡有問題。”紀南冷冷的道：“景之，你幫我密切關注王左宣的一舉一動。”
“好。”李景之有些佩服他，竟然能發現這麼多細節問題。
這些，都是他給忽略掉的。
不過……
“你怎麼那麼清楚，扯下的頭髮絲是這樣的？”
紀南詭異的沉默了一瞬。
李景之在問完之後，也覺得怪怪的。
他猛然想到了污污的畫面，瞬間明瞭了。
紀南扯白泠泠頭髮的次數不少，一開始他和白泠泠沒有談感情的時候，那是純粹的發/泄，肯定會扯掉白泠泠一些頭髮，他也有瞧見過，甚至還無聊的拿來纏在手上。
後來，他和白泠泠在一起了，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扯住，但也在極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很少再扯掉她的頭髮。
但重點是，紀南很清楚那頭髮絲纏在手上的觸感是什麼樣的。
二人很快就各回各家，紀南坐在沙發上，一個勁的沉思着，身體很疲憊，但大腦卻分外清醒。
這種其實是最痛苦的。
他其實很想讓自己睡上一覺，哪怕睡個一兩個小時也行，畢竟公司裡頭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可不管他怎麼閉眼睛，都睡不着，還浪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於是紀南起身，去了公司，打算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誰知道一到公司，助理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欣喜的遞給了他一本雜誌，興奮的道：“紀總，您快看看！”
紀南伸手接過，上面有不少李景之的配圖，旁邊有着密密麻麻的字。
看的頭疼。
“沒視頻麼？”紀南冷冷的問。
助理怔然了片刻，這還是紀南第一次要求不看文字版的。
“有，我馬上給你調。”助理說完就敲起了電腦，半分鐘後，關於李景之的採訪就出來了。
畫面之中，李景之端坐在鏡頭面前，脊背筆直，渾身上下帶着一股子軍人的氣息，看起來十分嚴肅，面上沒有絲毫笑意。
“李上將，這次一鍋端滅了黑色鏈接，您有什麼感想麼？”記者問。
李景之點點頭，“這條黑色鏈接一直是個毒瘤，這麼長時間了才殲滅，實在是辜負了大家的重望，不過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而我，最想感謝的，其實是白泠泠。”
此話一出，所有的記者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