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被問的啞口無言，想想也是這樣，“那好吧，不過我會幫你留心的，等我找到了，再送給你。”
“不必了。”紀南果斷拒絕，“當初我們聯繫，本身就是因爲錄音筆，否則我和你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如今錄音筆沒有，我們還是退回以前的那個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可是我……”
嘟嘟嘟——
華瑤的話沒說完，就被紀南給掛斷了電話。
她失落的瞪大了眼睛，“怎麼這樣啊……就這麼討厭我嗎？”
若是紀南聽到了這個問題，一定會果斷的點頭說是。
肖樂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情債啊？”
“讓肖伯伯見笑了。”紀南的右腿放在了左腿上，脊背筆直，坐的端正。
“那有什麼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是喜歡搞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我也清楚。不過紀南啊，你可要知道孰輕孰重啊！”肖樂提醒着他，“你父親這是鐵了心的握着紀家不撒手，寧可把紀家給毀了，也不想給你！而你母親，和紀業離了婚，自然也沒有話語權。”
“我知道的。”紀南沉聲道：“肖伯伯，我就跟您直說了吧，我其實並不打算接手紀家了。”
肖樂眉心一擰，“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了？”
話到最後，已經染上了惱怒和失望。
“是也不是。”紀南的脣角溢出一抹冷意，“紀家其實這麼多年了，上升的地位並不是很大，因爲打從一開始就被定了型，接下來的行爲也只是一直在這個框架上不停的提升。說實在的，紀家的高度，其實從根本上來看，並沒有怎麼上升，反而因爲種種原因，導致一直侷限於東城，沒有邁向全國。”
肖樂震驚的看着他。
紀南這個人，看事情真的太過犀利，也太過狠毒。
別人看到的只是表面，可他看的卻是內在。
他比絕大部分人的眼光，都要長遠太多太多了。
連肖樂這個大半截入黃土的人，都沒有看的這麼透徹。
“所以你的意思是……”肖樂問。
“紀家的公司，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能把紀家做到這個高度，也能做出更好的。新公司我早就在前幾天遞上了註冊，要不了多長時間，我的新公司就會成立了。”紀南慢悠悠的說。
肖樂這回不是震驚，而是驚恐了。
他覺得，他自己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爲紀南早就清清楚楚的算好了每一步。
真的是每一步，都不會錯。
就算錯了，他也有後路，而且還不止一條。
“你真的是……”肖樂開口，喉嚨乾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卡了半天，只拍了拍紀南的肩膀，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我還是低估你了，紀南，你比你爺爺都優秀。”
“您太高看我了。”紀南淡淡的道：“如果沒有我父親這檔子事，或許也不會這樣。”
“你父親……要是有你這一半的心思，也不至於將紀家搞成這個樣子。”肖樂惆悵的說，“可惜了老爺子大半輩子的辛苦，全都砸在自己兒子手裡了。”
“我會都掙回來的。”紀南的聲音雖輕，但卻夾雜着十足的篤定。
肖樂嗯了一聲，又呆了一會才離開。
郭如青一直在偷聽着，她伸手攥着胸前的衣服，臉上掛着欣慰的笑。
這一輩子，她有這麼個兒子，真是她的幸福，更是她的驕傲。
“媽。”紀南冷冷的喚着，早就發現了她，“我出去一趟，你記得接許源回來。”
“好。”
紀南駕車離去，直奔貝舒檬家。
不出意外的，貝舒檬對他避而不見，連門都沒開，而是站在陽臺上大吼：“紀南，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泠泠是不會見你的！”
“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紀南沉聲道。
貝舒檬翻了個白眼，“再重要又怎麼樣？你又不是皇帝，你說見就見啊？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找她，說程二爺的事情。”紀南直言。
貝舒檬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了幾下，她回身看着坐在牀上的白泠泠，“要下去嗎？”
“二爺的事情，難道是李景之聽到了風聲，又回來了？”白泠泠有些坐不住，“讓他進來吧，正好二爺也不在。”
“成。”貝舒檬先將白泠泠扶下了樓，纔給紀南開門。
紀南心裡頭這叫一個難受，果然一提程二爺的事情，白泠泠就同意他進來了。
憋着一肚子的醋意，紀南坐在了白泠泠的面前。
白泠泠今天穿着一身潔白長裙，齊至腳踝，顯得無比優雅。和華瑤那種怪異的風格不同，她很適合白色，出淤泥而不染，那雙無神的茫然眸子一望過來，卻更帶着純淨，乾淨的讓人不想去污染。
紀南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彷彿要跳出胸腔一樣，他強烈的抑制着想去抱她的衝動。
“二爺怎麼了？”白泠泠問。
紀南苦澀的笑着，“你心裡除了二爺，還能有點別人嗎？”
“有誰都不可能有你。”白泠泠生硬的道，“如果不說的話，就走吧。”
紀南將手裡頭厚厚的紙袋遞給了貝舒檬，話卻是對白泠泠說的：“記不記得我那次遇害？從紀家出來，被捅了一刀。”
“當然記得。”白泠泠直起了身子，無意識的緊繃着，“你調查出來了？”
“貝舒檬，你看看。”紀南道。
貝舒檬好奇的打開，裡面的照片她也看不懂，“這都什麼啊？這些人誰啊？”
白泠泠看不見，“怎麼了？”
“不知道，是二爺和一堆人的照片，偷拍的。”貝舒檬說。
白泠泠的心頭涌現出不好的預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南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沒等她掙扎，就一字一頓的開口：“那些人，是程祁派來的。泠泠，他是要殺我的人。”
白泠泠的神情大變，猛地打開了他的手，堅定的反駁：“你在騙人！不可能！”
紀南冷冷一笑，“爲什麼不可能？你就這麼維護着他？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