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程二爺瞬間就沉默了，他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那好吧，你最近好好休息，不要往出跑。”
“嗯。”
掛了電話，程二爺就跟失了魂一樣的呆呆的在那坐着，大赫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在那發呆。
“爺……”大赫聲音乾澀，話到嘴邊不知道該怎麼勸，“咱們要不還是抽個空離開這邊，先避一避吧。”
“爲什麼要避？”程二爺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就那麼一個李景之，我還看不在眼裡。”
“爺……我清楚您不怕，可現在關頭和以前不一樣了，您也得爲我們兄弟着想着想，您說您要是出事了，我們可怎麼辦啊？”大赫苦惱的說。
“你們先走。”程二爺也不是什麼莽撞之人，他不會將自己的手下們置於水火之中，但是也不能輕易的離開。
他有種直覺，只要他離開了東城，那他就和白泠泠之間徹徹底底的沒有了機會。
“二爺！”大赫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您怎麼就這麼倔啊！”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在更改，什麼也別說了，這幾天就號召一下大傢伙，準備準備，先走吧。”
大赫閉上了眼睛，“好，我去安排。”
——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程二爺的人十分輕鬆的撤離了東城，除了他和大赫以外。
大赫說什麼都不想走，非要跟在他身邊，程二爺也沒有辦法，更不想辜負他的義氣，於是將他留了下來。
咚咚咚，房門被人敲響。
大赫去開門，見到門外人的時候愣了愣，緊接着揚起一抹笑意，“孔小姐來了啊。”
孔素素今天戴着一架黑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都文文靜靜的，只是臉上白的有些嚇人，看起來好像是生病了一樣。
“我來看看你們，沒打擾到吧？”孔素素晃悠了一下手裡頭的禮品。
大赫連忙道謝，伸手接過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纔打算說抱歉，卻覺得她手上的溫度冷的嚇人。
“孔小姐身體不舒服嗎？”大赫溫柔的詢問。
“沒有沒有。”孔素素搖搖頭。
“那是……你走着過來的？”大赫又問。
“沒有啊……”孔素素有些不太好意思，繞着他走了進去，其實她老早就到了，只是一直緊張不已，沒敢進去，愣是在外面自我糾結了一個來小時，直到都快凍的受不了了，才進來找到了他們。
“孔小姐坐吧，我去給你倒杯熱茶暖暖身子。”大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孔素素坐下後就打量起周圍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金嶺呢，看起來真的是非常不錯啊，富麗堂皇的，光是看着就賞心悅目，而且她進來的時候發現人也不少。
沒一會，程二爺就來了。
他走路的姿勢還是有點怪異，不過已經好太多了，“孔小姐，之前你救我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親自上門道謝。”
孔素素慌亂的低下了頭，面上染着淺淺的紅暈，“沒事，我只是恰好遇見了，所以才幫忙的。”
大赫將兩杯紅茶放下，笑着說：“孔小姐真是膽大，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恐怕糟就嚇得跑路了啊。”
孔素素害羞一笑，“其實我當時也挺害怕的，但是我發現是二爺……所以那些恐懼都無影無蹤了。”
程二爺的眉心幾不可見的一蹙。
大赫若有所思的勾脣，笑容有些曖昧，“原來如此啊，孔小姐對我們二爺，還真的是……有心了啊……”
孔素素的臉都快埋到衣服裡去了。
程二爺默不作聲的點了根菸抽着，一語不發。
大赫輕咳一聲，“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所以就先不打擾了。”
等大赫一走，包廂中就剩下孔素素和程二爺二人。
有些暗淡的燈光在他們之間遊走着，遮擋住了孔素素的神情。
她偷偷的擡眸，小心翼翼的瞄着他。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孔素素覺得自己應該找點話題，於是她猶豫着道：“二爺，您爲什麼沒有離開東城啊？”
“不想走。”程二爺回答的十分乾脆，像是沒有過大腦一樣。
“哦……”孔素素咂舌，“其實留在這也挺好的，但是二爺您仇家那麼多，在這邊恐怕也很不方便吧……”
“還行”程二爺言簡意賅。
孔素素的手有些無措的抓緊了身下的墊子，一臉訕笑，她該說些什麼啊？
“孔小姐還好吧？吃飯了嗎？”程二爺問。
孔素素瞬間來了精神，連忙坐直了身子，興奮的看着他：“吃過了，你呢？”
程二爺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孔素素：“……”
早知道她應該說沒有吃過的！
“二爺……”孔素素猶豫着，心中萬般糾結，“您留在這，是爲了一個人吧？”
“嗯。”程二爺將菸頭碾在了菸灰缸裡。
孔素素吞嚥了一口口水，那話就在嗓子眼那轉悠來轉悠去的。
過了都得有三五分鐘，她才鼓起勇氣開口：“其實您也不必只去看眼前人的，偶爾也可以回……”
話沒說完，緊閉的包廂門被人推開，四目相對，氣氛頓時下降到了零點。
白泠泠淡而清雅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沒等孔素素想好怎麼解釋呢，程二爺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脣角赫然勾起了笑容，那和明顯看她不一樣的表情讓孔素素心頭一痛。
“沒有，孔小姐就是來看看我。泠泠你怎麼來了？快坐。”程二爺討好的走了過去，拉着白泠泠坐了下來。
白泠泠對着孔素素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程二爺想起剛剛沒有說完的話，於是開口詢問：“孔小姐，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
孔素素略微一怔，牽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尷尬不已的到：“沒……沒什麼，想說啥來着，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說完這話，她就縮在一旁徹徹底底的當鴕鳥，其實她當時是想說，不要總是往前看了，偶爾也要往後看看，他身後，也是有着一個女人在默默的等待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