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紀南嘲諷的看着陸元勳,聲音陰冷刺骨:“你的機會就是不停的用那種不擇手段的做法得到她?”
“不管怎麼樣,只要她能屬於我,其他的都無所謂。”陸元勳瞪圓了眼睛,不服輸的道。
紀南算是清楚了,陸元勳是徹徹底底的不顧及後果,他現在滿心都是怎麼把白泠泠弄到手。
以前的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什麼是人性。
如今,那些東西已經被他拋到腦後。
“紀南,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雖然你一直地位凌駕在我之上,但我未必對付不了你。”陸元勳五官扭曲,看起來十分駭人,像是一個癲狂的患者,“你都已經和她離婚了,你還來摻和什麼啊?你還有什麼資格?我以爲你會對泠泠好,所以我一直沒有動手。可我發現,你根本給不了她幸福,你給不了!”
“你更給不了!”紀南想也不想的低呵着。
陸元勳笑出聲,“我怎麼給不了?泠泠還是很喜歡我的。”
“你沒有那個資格,你的家人更沒有那個資格。”紀南喉結滾動。
陸元勳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他,眯着眸子,“你媽又是什麼好貨色?你別以爲我不清楚,她明裡暗裡的對白泠泠使了多少絆子!”
“起碼她沒有害死她的孩子。”紀南語出驚人。
陸元勳眉心赫然一擰,覺得他話裡有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紀南看着他的表情,脣角的森冷溢出,“裝?”
“我裝什麼了?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要害她的孩子嗎?我沒有這個想法,雖然我知道她懷孕了,但我也沒有這麼打算,畢竟……畢竟她根本生不下來。”陸元勳怎麼忍心會對白泠泠做這樣的事情呢?他那麼愛她,不會捨得這麼傷害她。
紀南猜測他可能真的不知情,不過下一秒鐘,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詭異,帶着憐憫和同情,那眼神看的陸元勳渾身不舒服。
就好像……就好像在看一個可憐的人一樣。
“陸元勳。”紀南不急不緩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緊接着倚着沙發,做派優雅,語氣輕緩:“或許你有一件事情還不清楚。”
陸元勳心頭有着不詳的預感。
紀南盯着他,每個字眼都像是放慢了速度一樣,在他的耳邊徘徊好幾遍,久久揮之不去,“你知道白泠泠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
陸元勳搖頭,額頭上卻沁出了冷汗。
紀南爲什麼要這麼說?
難道跟他有關係嗎?
可他沒有害過白泠泠啊!
他怎麼捨得傷害她!
“是你敬重的母親。”紀南一字一頓的道:“是她,找人弄掉了白泠泠的孩子。”
陸元勳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手指赫然抓緊了扶手,想也不想的大喊:“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紀南,你找個藉口也得找個好點的,誣陷我母親,算什麼本事?!”
紀南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不妨回去問問你的母親,看看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陸元勳遍體發寒,他眼睛迅速眨了好多下,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呢!
他的母親那麼溫柔,而且當初也同意讓他娶白泠泠進門了啊!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的!
再說了,母親對人很好,她會害死一個沒出世的孩子嗎?
直到紀南走了後,陸元勳還沉浸在他的話中。
助理擔憂的問:“陸總,您沒事吧?”
陸元勳着急忙慌的站了起來,想也不想的朝着外面衝了出去。
他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路上,他的車速飆的極快,還闖了兩次紅燈。
纔回到家,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陸母就在廚房裡頭給陸元勳煲着湯,嗓子裡還哼哼着曲調。
陸元勳一直慌亂的心,瞬間就平穩了下來。
他緩步走了過去,在陸母身後抱住了她,還把她給嚇了一跳。
“我的乖兒子,走路怎麼都沒聲的?嚇死媽媽了。”陸母拍了拍他的手,可臉上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陸母一直都十分溫柔大氣,眉眼間的沉澱不是陸元勳這麼多年的僞裝能學的出來的,她的那種溫柔,是在骨子裡的,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人平緩下來。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媽媽正給你煲湯呢,晚上多喝點。瞧你,最近都瘦了。”陸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
陸元勳張了張嘴,想問的話卻卡在嗓子眼沒問出來。
他母親這麼溫柔,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不相信。
又等了陸母一會,湯也出了鍋,陸母盛了一碗遞到了他面前,“來,嚐嚐。”
陸元勳接過,崴起一勺吹了吹,喝了下去,在她期盼的眸光中笑了笑,“很好喝,媽,您也喝。”
“好。”陸母也喝了起來。
一連喝了兩碗湯,陸元勳才放下了碗,他雙手交纏在了一起,面上帶着糾結之色,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得。
等陸母把湯拿上去給陸蒿喝完後下來,就瞧見了他這樣的神情,她當即就走了過去,關心的道:“兒子,你今天好像不太開心啊?是有什麼事情嗎?”
陸元勳猶豫的看着她,嘴巴開了又合,“媽,您……這一輩子,有沒有做過虧心事?”
陸母怔了怔,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問,“有,再善良的人,都有可能會產生私心的時候,一時衝動,做出來了後悔的事情,很正常。”
她還以爲陸元勳是做了虧心事,所以這麼安撫着他。
陸元勳發覺母親的關注點錯了,於是拉了回來,“那您……會心裡不安嗎?”
陸母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她想了想,“肯定會啊,做了虧心事,我會很長時間睡不好覺,吃不好飯。雖然事後也有後悔,但一想,能帶來什麼樣的好結果,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元勳喉嚨發緊,問出了從進門到現在最想問的問題:“既然如此,您又爲什麼要害白泠泠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