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浩從二叔林玉倉家裡出來後,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心中的悲傷讓他暫時忘記了飢餓,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反正最後感覺都有些走不動了,此時太陽已經西斜要落下去了。 林浩發現一個讓他相當無語的問題。他擡起頭一看,太陽怎麼到了東邊呢?明明此時是黃昏啊!林浩坐在一個地方想了一會兒,最後只能承認,方向感一向很好的自己迷路了,自己身在何處,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他是又渴又餓,用手摸向自己褲兜,一個更悲劇的事情出現了,他此時纔想起來,自己把錢都給了那個小偷,現在已是身無分文,心中陣陣的發虛,俗話說的好,在家備衣裳,出門備乾糧。林浩此時的情況,用當地一句話說就是:要嘛沒嘛。連身份證都放在楚天雄家了。 這可怎麼辦啊?林浩着急了,四處看了看,見不遠處有個燒烤攤,有十幾個人在那裡吃着燒烤。他心想:怎麼才能過去吃上點呢,此時真的餓得有些堅持不住了。 林浩慢慢的向燒烤攤走去,來到近前,離自己比較近的三個不大的男孩,邊談邊喝着啤酒,吃着燒烤。 只聽其中一個人,說道:“大哥,你是咱們幾人中最大的一個,兄弟想聽聽你畢業以後要乾點什麼” 被叫大哥的那個人,看來已不勝酒力了,聽到有人問自己,眯着眼,大着舌頭說道:“我說個屁,他奶奶的,哥我有雄心壯志,可哥不敢想啊,家中都給我安排好了,哥就算有孫悟空的本事,也架不住家中的如來佛看着哥呢。” 說着話,拿起身邊的啤酒灌了一口,此時林浩已經距離他們很近了,看那位大哥揚起脖子喝酒的樣子,不禁嚥了口唾沫,聽着他們的談話,心中卻想着如何才能把那誘人的烤串放在自己的嘴裡,而且還不用自己花錢,此時的他有些明白自己放走那個小偷的心情了。 又聽剛剛那個說話的人,說道:“大哥,你知足吧,你上大學只是爲了鍍金,回到家就能上班,都有人爲你安排好了。可我和二哥呢,畢業了都不知道去哪工作呢。” 那個二哥此時開口了,說道:“行了,你們兩個想那麼遠幹嘛啊?畢業還有一年呢,想想眼下吧。” 最小的那個人,說道:“其實眼下沒什麼可想的,就是上學而已,我是在想未來的方向,哪怕是個大概的方向,想讓你們給我一點提示的,可你們卻一個比一個消極。” 林浩聽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出神,自己在心中想:“方向,方向,如今自己人生的路,與此時的自己一樣,都處在一個迷茫的時期,自己的方向在哪?弟弟?還是工作?”林浩此時已經被這句話給吸引住了,連飢餓都被忘記了。 就聽其中一個人,又說道:“你那方向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們能告訴你什麼啊?••••••••林浩此時聽到那人說的話,如同被醍醐灌頂,以後的話都沒進入到他的耳朵裡。只顧心中想道:自己的路當然是自己走了,人生的路有很多,但自己該如何選擇呢? 林浩忘記了飢餓,走出了這個小燒烤攤,腦子裡一直迴盪着剛剛幾人的聲音,幾句話,把自
己心中的罪惡給打掉了,腦子裡就只想着:自己的路,自己的路,怎樣的路纔是自己的路呢?林浩走出好遠,渴的不行了,可是這不是在家裡,渴了在缸裡舀起水就喝,這是在外面。 林浩正低着頭走呢,突然一個物體向自己砸來,林浩完全是第一反應,伸手抓向砸過來的物體,等抓到手中,林浩再看向那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時,只能看到兩個紅紅尾燈了。 再低頭一看,林浩笑了,手裡抓着的是半瓶礦泉水,他現在可顧不得這水被別人喝過,打開瓶子,把半瓶礦泉水一口灌到自己的肚子裡,喝完後,林浩看着手中這個空瓶子在那發呆,這瓶子林浩可不陌生,雖然從未喝過瓶子裡的水。 自己父親活着的時候,爲了養自己兄弟倆,身體好的時候,就出去收廢品,難道自己要撿廢品過日子?如今好像也只有這條路才能讓自己暫時擺脫困境,至少不至於犯罪,爲了溫飽,爲了自己的弟弟,幹什麼都無所謂了。 林浩是想到就做的人,開始低着頭撿起廢品來了,餓了一天一夜的他,把自己撿一夜的廢品賣到一個剛剛打開門的廢品站,換到手中十一塊錢。 來到外面林浩買了兩套煎餅,一瓶水,還沒吃飽,林浩看着手中可憐的幾塊錢,不敢再吃了。 就這樣林浩邊撿廢品,邊找了幾份工作,但是林浩連身份證都沒有,誰敢用啊,一個工廠甚至說林浩是‘氓流’,林浩一氣之下,乾脆不再找工作了。 撿破爛的同時,他在想那幾個年輕人說的話,自己的路在哪?自己肯定不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路呢? 林浩幾乎把整個津門市區都轉遍了,走到哪,林浩都會注意人們的生活習慣,雖然自己的老家與這裡,才四百里路不到的距離,但與這裡根本沒有可比性的。 林浩終於找到自己的第一個目標,想要融入這個城市,就要接觸這個城市,林浩開始邊撿破爛,邊找些臨時的工作。像給人搬個地板,扛個水泥,以接觸更多的人,瞭解都市的生活。有一次甚至幫人從醫院背個死屍,那次就背一個,就掙了二百,當時當時的他高興了一天。 後來林浩無意中聽到有人在打聽自己的下落,而且好像聽到是楚天雄在找他,林浩沒有露面,因爲林浩心中有了陰影,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城裡的人們見到自己都躲自己老遠,而且那目光中滿是鄙夷之色,如果自己不能活出個樣來,肯定不想見楚天雄。連自己的親二叔都這樣,何況其他人呢? 就這樣,林浩躲着楚天雄派下來的尋找自己的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等他憑撿破爛攢到五千時,他的心開始活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最好是給自己定製一個計劃,三年!就三年,弟弟上大學時,自己必須要在津門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讓弟弟也搬過來住,而且要在津門闖出自己的牌子。 這樣憧憬着未來,不知不覺撿了半年的破爛,眼看到年底了,怎麼也要回家啊!在車站買了車票,順便買了些自己認爲不錯的東西,想讓弟弟嚐嚐津門的名吃,順便向楚天雄道個別。 楚天雄聽完林浩講的這
些往事,既心疼又高興,但更多的是憤怒。 “林浩,你小子怎麼把我與你那二叔比啊?你這一說城裡沒好人了?你那狗屁二叔能和我比嗎?你這什麼狗屁腦袋啊?要我和你二叔一樣,我能找你?”楚天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林浩說道。 林浩被楚天雄如連珠炮的問題,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着,說道:“嘿嘿,當時也沒多想,現在知道了,好像有些晚了。” 楚天雄看着林浩沒好氣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幾個月有多大的收穫,都拿出來叫我瞧瞧,我不相信你撿破爛還能比給人打工還掙錢!” 在他看來林浩再怎麼能幹,手中也不可能超過六千,這還是林浩告訴他,自己手中已經超過五千了。 林浩在身上摸了一陣,在場的人都沒看清他從哪裡掏出來的錢,茶几上已經多了一卷紅紅的百元大鈔,只見他如同變魔術似的,時間不長就拿出五捲來。 林浩看着楚天雄不好意思的,說道:“一卷兩千,還有點零的,準備回家用。” 楚天雄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浩,指着茶几上的錢,問道:“你確定這都是你憑自己的能力換來的?” 林浩看向楚天雄,問道:“楚叔叔,您難道不相信我?” 楚天雄一愣,隨後擺着手說道:“不是不信,而是••••太多了!” 李玉芬此時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說道:“行了,都洗洗臉,吃飯了,這都幾點了,飯都涼了!” 楚天雄一拍腦袋,說道:“都怪你小子,快點,你也去洗洗,咱們一起吃個飯,吃完了帶你去買身衣服去,看看你這一身花子服。” 林浩在楚家也不拘束,把茶几上的錢又都放進自己的衣服裡,這才轉身去洗漱。 楚月來到林浩身邊,好奇的問道:“林浩,你的錢放哪了?我怎麼感覺你像在變魔術啊!” 林浩笑着說道:“誰跟你似的,一天遭兩回賊,我這身衣服就是防賊裝,別看破,小偷肯定不會想到我會有錢。” “看你那德行,我要穿成你這樣,可能死的心都有了。”楚月實在看不慣林浩這身打扮,如果只是爲了防偷讓自己穿上這身衣服的話,她還真接受不進去。 “姑娘可是以有意中人了?”林浩到了楚家放鬆了很多,張口就問了楚月這樣一句。 楚月被林浩說的面上一紅,主要是郝娜就自己在身邊,聽到林浩這樣說,正掩嘴偷笑呢。 “你纔有意中人了呢,我說你呢,別往我身上扯!” “那就是被意中人一腳踹了,要不怎麼就要死要活的!”其實林浩今天的反常與平時壓抑的太厲害,有脫不開的關係,現在突然放鬆了下來,不自覺的和楚月開起玩笑來了。 跟在後邊的郝娜,此時已經被林浩逗得笑了出來,隨後如同銀鈴的笑聲傳遍整座別墅。 楚月氣得一跺腳,恨聲說道:“不理你們了,都欺負我,你愛穿不穿,不穿你光着我也不冷,哼!” 說完快步向前走去,郝娜知道楚月平時潑辣,但沒想到當着一個男人的面,楚月會說出這種話,當即臉一紅也快步向前走去,林浩站在那裡一陣的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