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雄見到這兩個字時,突然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任手機在手裡響個不停,就是去不接聽,心想,這人怎麼這樣啊,自己的話都說到那份上了,還打電話來,是不是有病啊? 還真是讓楚天雄猜着了,林玉倉現在可不就是有病嘛,但是這個病,卻是失蹤的林浩造成的,這才又厚着臉皮把電話打了過來,他見楚天雄那樣說話,以爲林浩在楚天雄家裡,只要林浩告訴他,到底在自己家做了什麼手腳,只要林浩告訴自己,無論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下來,現在渾身刺癢的都想自己拿刀把肉割下來,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楚天雄見手機響個沒完,接了以後,大聲說道:“你他媽有完沒完啊?告訴你老子急了到你家放把火,給你家的房子燒了,你信不信?” 林玉倉現在是什麼都豁出去了,只要不讓自己受罪就行,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找林浩有事,麻煩你把電話給他好嗎” 楚天雄苦笑着,說道:“麻煩你想清楚,林浩在我這的話,我有必要接你電話嗎?你記住,如果我確定林浩出了什麼事的話,你就準備接受我的怒火吧。哦,對了,不妨告訴你,你聽說過‘楚霸天’嗎?我就是!”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掛的痛快了,可林玉倉就沒那麼瀟灑了。 等對面掛了電話,林玉倉已經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但馬上比坐下還快十倍的站了起來,如同坐在了釘子上一樣,雙手捧着屁股,一個勁的在那裡蹦噠着,連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也顧不得了。 之所以坐在地上,是因爲心中着實恐懼,楚霸天那可是近年來,‘道’上有名的人物,凡在津門說出楚霸天,沒有人敢不給面子,不知道楚霸天有什麼關係,近兩年把手中所有見不得光的買賣全部關停,搖身一變,成了津門首屈一指的商人,就自己這樣的人,如果他真想找自己的麻煩,那自己只有自認倒黴,落荒而逃的份。 現在就算把手機放在他的手中,告訴他林浩就在楚天雄家,讓他把電話打過去,他都不敢再打過去了。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跺一腳都能讓整個津門顫三顫的人物,那人是自己可以隨便說打個電話,就能打個電話的嗎?這位大神如果發了火,自己的後果••••想到這裡,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發冷。 在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這次打出去的是國人都熟悉的電話,十幾分鍾後,一輛閃着頂燈的救護車停在了林玉倉家的樓下,兩個身穿白大褂的漂亮護士急急忙忙的從車上下來。 還沒等兩人走上樓去,林玉倉一家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因爲在樓上等着是癢,到樓下等,一樣是癢的難受,在打完電話後,林玉倉與老婆強忍着刺癢,到臥室中把衣服穿好,給兒子穿好衣服。 要到醫院去總不能衣不遮體吧。等來到樓下等救護車,正好兩個護士也剛下車,一問之下,把一家三口扶上車,關上車門,向醫院駛去。 等一家人到了醫院,又是一系列的診查做完,出來的結果卻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結果竟然是急性中毒性皮疹。在一家人身上塗
了一種藥膏後,林玉倉全家人這纔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當一家人一身輕鬆地走出醫院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手上拿着那種藥膏,林玉倉心中一陣的苦笑,這可是花了他一個月的工資買的啊!怎能讓他不心疼呢? 其實買藥花不了幾個錢,主要各項檢查,三人一路做下來,連B超都做了,花了不到三千塊,話說在當時,可是一個民工半年的工資了。 一家人在回家後的幾天,又得了一次這種怪病,後來林玉倉不得不說出林浩回來過的事,氣的趙麗影把家中所有的牀單之類的東西全扔了出去,這場鬧劇才告結束。可全家人得了一種怪病——上牀恐懼症。 楚天雄在第二天還沒有見到林浩的影子,發動了自己所有的關係,尋找林浩的下落,可林浩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渺無音訊!眼看着再有十幾天過年了,楚天雄在津門還是沒有得到林浩的半點消息。 楚天雄也曾去過林浩的老家,問村裡人有沒有見到過林浩回來,結果卻都說沒見林浩回來過,無奈之下最後一次,不得已找到林浩上高中的弟弟林濤,一問之下,楚天雄才知道,林濤在哥哥走後的第三個月,就每個月收到從津門寄來的二百塊錢,但都沒有具體地址。這下楚天雄無語了,這小子是偵察兵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就是找不到,還玩起了小孩的遊戲。 但楚天雄放下心來,至少林浩肯定是沒危險,可能在什麼地方有了工作,回來後自己把查找的力度放鬆了些。 這幾個月,津門的治安無比的好,人們都不知道爲什麼,楚霸天突然把過去的人馬調動起來,相關部門也隨之風聲鶴唳起來,但後來見這些人只是四處散發一些消息,好像在找什麼人,就在十幾天後,放手讓其折騰去了。 別人可以不知道,但林玉倉可是知道,這幾個月過的那可是提心吊膽的,身上的肥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下去了,還別說,如今看上去還挺精神的。就是每天生活的小心一些而已。 昨晚下了一場大雪,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楚天雄今天起得比較早,打算帶着自己的老婆與女兒到商場裡辦些年貨。來到客廳見到外面下雪了,忙在身上又披了一件大衣,打開門要出去掃雪,打開房門,楚天雄看到門外站着一個年輕人,神色一怔,只見自家門前的臺階下,正站着一個看上去很狼狽的少年,一隻手拿着的,正是正宗的津門小吃‘桂發祥麻花’,另一隻手拿着兩瓶酒,用網兜提着,雙手凍得通紅。 一頭亂髮遮住眼睛,一件黃色的毛衣外面只套了件破西裝,一條破了幾個洞的深藍色褲子,一雙棉布鞋已經露出了裡面的白色棉花,楚天雄見到後還以爲是要飯的呢。 “楚叔叔,早啊!”少年見楚天雄上下打量自己,主動打招呼道。 “額••••你是••林浩?”楚天雄被眼前的年輕人叫的一愣,隨後來到年輕人面前,打量了半晌,這不正是林浩嗎! 頓時熱淚盈眶,向前一把抱住林浩,說道:“孩子,你這是去哪了?讓你受苦了!
” 林浩只感覺一陣溫暖,忙推拒着老淚縱橫的楚天雄的摟抱,說道:“楚叔叔,我身上的衣服髒,快放開!” 楚天雄此時哪肯放開林浩啊,又緊了緊自己的雙臂,說道:“你小子這一走就是小半年,想死叔叔了!” 林浩聽到這話,終於不再推拒,因爲那發自內心的關懷,林浩能感覺的出來,此時他也是忍不住有些激動激動。 兩人就這樣站在雪地裡,如同被凍僵了一樣,一個是怕一鬆手,自己懷中的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而另一個,此時正從一個不是父親的男人的身上感受着父愛。 幾分鐘後,楚天雄感覺到不對,馬上放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老淚,這才說道:“你看我這人,快進屋去外面冷!” 林浩這才注意到,楚天雄此時與幾個月前比,臉上多了幾許滄桑,頭上的頭髮雖然依舊不長,但鬢角染上了幾許銀絲。林浩心中沒來由的一痛,他人或許不知道,但自己怎能不知,這幾個月來爲了自己,整個津門都快被挖的三尺了,之所以他們一直找不到自己,不是找自己的人廢物,而是自己有意的躲避,後來乾脆在楚天雄家附近,一個偏僻的小四合院住了下來,不是林浩不想見楚天雄,而是林浩有自己的苦衷,楚天雄怎麼也想不到,林浩這麼一個孩子會明白燈下黑的道理。 林浩歉意的看向楚天雄,說道:“楚叔叔,你看我這身衣服,我就不進去了,就是想在回家以前來看看您!” 楚天雄把眼一瞪,說道:“你這混小子,信不信我削你,跟我進來,快點!” 林浩知道楚天雄話雖然說得兇狠,但心中是關心自己的,沒再推脫,拎着東西跟了進去。 屋子裡面與自己第一次來時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林浩的感覺卻不一樣了,因爲這次來,林浩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林浩換好了拖鞋,同楚天雄來到客廳中,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几上搓了搓手,又放在嘴邊哈了口氣。 楚天雄疼惜的看着林浩,說道:“來,讓叔看看,看你凍得,這手都起凍瘡了,怎麼就穿這點啊••••••” 楚天雄說着話,拉過林浩的雙手,攥着林浩那凍得腫起來的手,看着那一道道血口子,心疼的說不下去了。 林浩傻傻一笑,說道:“沒事的,在家就這樣過冬的,今年比去年暖和多了!” 楚天雄用那溫暖的大手握着林浩的雙手,感覺到如同手握着堅冰一樣,從傷感轉到憤怒,說道:“林浩,告訴我你那畜生叔叔家在哪,我看我很久不動了,有些人快把我忘了!” 楚天雄此時的心中滿是怒火,如果不是那個畜生,林浩能到如今的地步?此時把滿腔怒火都放到了林玉倉的身上去了。 林浩此時又感覺到了那股可怕的氣勢,但心中沒有害怕,卻被溫暖所代替,知道楚天雄因爲自己動了真怒。在津門這麼長時間,林浩對楚天雄的事蹟也是有耳聞的。 忙說道:“楚叔,我真的沒事,再說•••••••他應該也得到報應了!” 林浩此時真的叫不出‘二叔’這兩個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