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之後,秘書開始漸漸適應李紀修的早到晚退。但這一天,卻遲遲沒見李紀修,猶豫了好久,終於撥了李紀修的私人電話。但電話響了好久,還是沒有人接。又接連打了幾遍,還是無人接聽。
無奈,只好跑去李紀修家去敲門,但依然沒有人。剛想離開,卻聽見李紀修的手機在屋內響,心想,不好。
請了物業的人來幫忙打開門,秘書走進去一看,李紀修躺着地上,昏睡不醒,探了探李紀修的額頭,好燙。立馬把李紀修送到醫院。
李紀修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看到陳樹風在旁邊,問:“你怎麼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還要不要命了?幸虧你秘書發現的及時,要不你就發燒燒死了。”
李紀修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上班吧。”
“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麼放心?算了,我送佛送到西,今天就在這陪你了。”
李紀修說:“隨便。”
然後又閉上眼了。
陳樹風在一旁守着,考慮再三,問道:“要不要告訴梵意?”
“不用了。”李紀修閉着眼睛虛弱的回答。
“哎……”陳樹風拍了拍李紀修的肩膀。
轉身出去之後,陳樹風思慮再三,還是給梵意打了電話。
“大家請隨我這邊來,這是春秋時期的鐵器,再看旁邊這一些鐵碗,一共有一百零八個,它們可以套在一起,放進外面這個大的碗裡,就像俄羅斯套娃一樣……”
梵意講解完,把遊客送到出口,揉揉太陽穴,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一看,竟有10多個未接來電。
看是陳樹風的號碼,又回撥過去,“陳樹風,有什麼事嗎?”
“李紀修病了,在醫院裡。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梵意擔憂的問:“他不要緊吧?”聲音裡夾雜着自己都不曾注意過的慌亂。
“還發着燒。”
梵意猶豫了一下,“我就不過去了吧。”
陳樹風不得不感慨,這兩人還真是默契。
“他在市以“他在市醫院302室,要是你去,見到李紀修,勸勸他別那麼拼命工作。醫生說,如果再這樣長期下去,他會疲勞而死。”
梵意拿着手機,愣在原地。
謝文靜回來的時候,她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哎!定住了?”
“沒有。”梵意回過神來。“明天館裡沒什麼事吧?”
謝文靜想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哦,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帶一下班,我有點事。”
“行啊,沒問題。”
以前,梵意曾在謝文靜要出去約會的時候,替她帶了無數次的班,又是幫她掩護的,這次,謝文靜自然不會拒絕梵意的請求。
梵意下班後就去超市,買了一些荊芥、生薑、蘇葉、紅糖、茶葉,還有一些蘋果,梨。
回到家,當天晚上就到公用小廚房裡把荊芥、蘇葉和生薑切成粗末,準備着第二天和着茶一起做成五神湯。
李紀修第二天一大早,就辦手續出院了。
梵意拎着水果和湯到醫院的時候,302室已經空了,護士正在收拾牀鋪。
梵意問:“請問住在這裡的病人呢?”
護士直起身,說:“哦,他剛剛出院了。”看了梵意一眼,“他的高燒還沒退,就急着出院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顧身體吧?”
梵意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問了陳樹風要了李紀修家的地址,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御安路76號靜邱園。”
司機師傅一個人開車也挺悶,在車上就與梵意聊了起來。看見她手裡拎着保溫壺,問道:“是去看朋友。”
梵意點點頭,“朋友病了。”
“那裡住的都是有錢人。你那個朋友是累病的吧?”
“嗯。”
李紀修家裡,劉艾薇正在廚房燉着粥。煮好後,端進李紀修臥室,“紀修,起來吃點東西吧。”
李紀修支撐着起牀,倚在牀頭上,接過劉艾薇手裡的碗。
劉艾薇看李紀修比前一陣她見他時還要瘦,“紀修,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沒事。感冒而已。”
“工作再怎麼做也是做不完的。以後別這樣了,要不我就告訴阿姨了。”
“我會注意的。”李紀修喝了一點粥,把碗放在旁邊,“你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劉艾薇想起還要去幼兒園接孩子,就點點頭,“好,那我把粥給你放鍋裡了。你中午吃的時候熱一熱就好。”
“嗯。”
過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李紀修打開門一看,梵意囁嚅的說:“額……我,只是來看看你。”
“進來吧。”李紀修穿着V領的白色T恤,灰色的運動褲,倒了杯水給梵意。
梵意侷促的進來,“我做了點湯給你,要不要喝?”
“好。”
其實,李紀修剛喝完粥不久,又加上感冒,根本沒有胃口。只是不忍心拒絕梵意,不想錯過這一次機會。
看到李紀修低點頭,梵意長吁了一口氣。
把湯倒在碗裡,端給李紀修。
李紀修喝了一口,“嗯,謝謝。”
李紀修不得不承認,梵意的手藝不錯。
李紀修躺回牀上,梵意伸手探了探李紀修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兀自說道:“還是很燒。”
李紀修順勢握着梵意的手,閉着眼睛說:“不要走。”
“我不走。藥在哪?我去給你拿藥。”梵意看着,現在像小孩一樣的李紀修說道。
“我不吃。”
“不吃藥怎麼會好?聽話。”梵意不覺得用哄小孩子的聲音,對李紀修說道。
李紀修指指前面的櫃子。
梵意拿出藥,摳出兩粒,遞給李紀修。
李紀修順勢就着梵意的手,把藥吃下。
梵意臉一紅。“你睡一會兒吧。我去做點蘋果蜂蜜水給你。剛剛看到家裡有蘋果和檸檬。”
替李紀修掖好被角。
梵意去廚房削了個蘋果,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水裡煮了一會兒。又放進去一些檸檬和蜂蜜,待涼了以後,倒了一碗,端進臥室,又把剩下的放進冰箱。
見李紀修還在睡,梵意不忍心叫醒他,就坐在牀邊,看着李紀修的睡容。他連睡覺的時候,都皺着眉頭,伸手想撫平。
手卻被李紀修拉住,再用力一拉,把梵意拉近自己,左手按住她的頭,湊上自己的脣。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梵意都來不及反應。嘴脣已經被李紀修啃噬着。
過後,梵意尷尬的直起身,想起他現在病了,也不敢再惹他生氣,囁嚅的說道:“額……那個,我做好蘋果蜜蜂水了,你起來喝一點吧!”
把李紀修扶起來,遞給他碗。看着他喝完,忙收拾着把碗拿出去。
經過剛纔那一吻,梵意現在也不好意思進去,就自己一個人在李紀修的家裡四下看了看,走進書房,映入眼簾的是整整一面牆的《春秋》。
看到這一幕,梵意驚呆了。
如果他實現她的夢想,不足以讓她感動;如果他不遠千里,匆忙趕回她的身邊,不足以讓她感動;此刻,看着滿滿一牆的書,都可以看出年帶來。有的還很新,看樣子是剛買不久的。有的已經很舊了,能夠看出時間侵蝕的痕跡來。
整整一面牆的書,卻是不同的版本。
李紀修,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愛着她。
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身子被一個人抱住,不用看,也知道是李紀修。
梵意在李紀修懷裡喃喃道:“紀修……”
李紀修抱着梵意,下巴抵着梵意的肩膀,頭還是在發着熱,“你還愛着我對不對?”
“我……”
“求求你,不要騙我,你一定還愛我。”李紀修有些虛弱的說着。
“我愛你,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你愛我就夠了。”
梵意想她不能在逃避了,“可是,我們家害了你爸爸。我們怎麼可以在一起。”
李紀修這才發現,原來,她在意的是這件事。轉過梵意的身體,讓她面朝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跟你們家沒有關係,也與你無關。而且,我爸爸他現在還好好的。”
梵意眼前一亮,“紀修,你是說……李叔叔他沒有事。”
“嗯。他的手術很成功。”
梵意一下子撲進李紀修懷裡,嗚嗚的哭起來,“我還以爲,這輩子都要讓你恨我了。”
“如果你還要離開我,我纔會恨你呢!”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了。”
一會兒,李紀修幽幽的說:“也是。九年前,你就搶走了我的初吻,當然得對我負責了。”
梵意。
梵意擡頭望着李紀修,“我什麼時候搶走你的初吻了?”
“你忘了高中畢業,我們同學聚會的時候了?”
“梵意恍然大悟。”原來我真的親你了。我還以爲是我那天喝多了,自己做夢呢!“李紀修失笑道:“原來,你經常夢見我啊!”
梵意一低頭,揪着李紀修的衣領,赧然的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
“額……偶爾。”
“哦。”李紀修一臉的壞笑。
看來他生病了,也是一件好事。
晚上,李紀修吃了藥以後已經不怎麼發燒了。
梵意給李紀修做好飯後,就想回家。
李紀修說:“等我一下。”
梵意在客廳等着李紀修。
一會兒,見到李紀修,拿着一個行李包走出來,也換下了在家裡穿的衣服。
梵意見李紀修穿戴整齊,奇怪的問:“你要去哪?出差嗎?”
李紀修徑直走到玄關處,邊換鞋邊說:“去你那。”
“你感冒還沒好,怎麼能出去呢?”梵意着急的過去拉住李紀修的胳膊,卻被李紀修順勢拉在懷裡,“你也知道,我感冒還沒好啊。那你幹嘛要走?”
梵意弱弱的說道:“額……那個,天已經黑了,我得回家了,而且明天還要上班。”
“那我跟你一起回家。”
“我那裡沒有暖氣,萬一你再嚴重了呢?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好。”李紀修難得的撒嬌道。
梵意頭上一陣黑線。“我明天下班就過來看你好不好?”
李紀修考慮了一陣:“好吧!那你一下班就要過來。”
梵意迅速的點頭。估計再不點頭,今天就走不了了。
“那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了。我下去坐車很方便的……”看到李紀修臉色一沉,梵意只好換口說道,“那好吧。”
臨走時,李紀修吻了吻梵意的額頭,並且還不忘叮囑,明天一定要一下班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