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陸銘想也不想就拒絕。
曲子晉瞳孔一縮,陸銘立即繳械投降,“幫你可以,公司我是絕對不去。再說了,幾句話就能搞定的事兒,有必要這麼折騰。有什麼要求,剛好現在有空,一併說個明白。”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叫苦不迭,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擺脫威脅的辦法,只好試圖用眼神逼曲子晉讓步。
好歹他們曾經也公事過一場,還沾點親戚關係,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威脅他?
對於陸銘的怒目,曲子晉視而不見,微微斂眉,淡淡的掃了柳絮一眼。
柳絮眨了眨眼睛,緊接着就打了個哈欠,咕噥着,“子晉,我有些困了。”
陸銘……
這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是提前設計好了的吧。他才提出談正事,那邊就來一句困了,可真會選時間。
“乖,這就帶你回家。”曲子晉表情的語氣是面對柳絮是獨有的溫柔,話落迅速發動引擎,一溜煙的駛遠,不給陸銘拒絕的餘地。
陸銘來不及關窗戶,吸了一肚子的汽車尾氣,罵了句娘,忽的想起什麼,扯着嗓子叮囑了一句,“別把我地址透露出去。”
老遠都能聽見陸銘的吼聲,柳絮忍不住莞爾。能讓戰鬥力強悍的陸銘破功,估計只有她家老公有這本事了。
“子晉,你真的讓他明天去你辦公室?”外面那羣女人,會把陸銘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
曲子晉勾脣,“他要是敢來,我名字倒過來寫。”
柳絮……
原來是篤定了,陸銘不會來,故意那麼說的。忽的壞心眼一起,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柳絮笑着開口,“晉子曲?”
前方專注開車的高大背影,肩膀抖動了下,沒有迴應。
“我叫你呢。”這回柳絮趴在曲子晉耳邊,分貝加高些許,又說了句。
冷不丁曲子晉回頭,一口含住柳絮的脣,十多秒鐘後鬆開,薄脣噙着揶揄的笑容,“這樣的迴應你可滿意?”
柳絮重重哼了一聲,坐回原位,將臉扭向窗外。
開個玩笑而已,幹嘛動不動就親她,不知道她脣還疼着?
從後視鏡瞥到柳絮的反應,曲子晉薄脣噙着的弧度放大,深幽的眸光清亮清亮的,宛若夜空中,最閃耀的那顆星辰。
五官明晰精緻的臉上蘊含着溫柔,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柔。
回到家中已是十點,夜空一片深寂,唯有微風拂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響,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呢喃。
洗完澡後,柳絮撩起睡衣的下襬,目光柔軟的看着還不太明顯的肚子,手捱了上去,戳了戳,沒得到一丁點的迴應。
即便如此,柳絮大大的眼睛裡仍舊有着滿足。
快兩個月了,再大些,應該就會隆起來吧。
浴袍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跟沒穿一樣,聽到動靜,柳絮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落在曲子晉身上。
下一秒,忙撇開頭去。
曲子晉搞什麼,穿個浴袍,連重點部位也不遮一下,害她看的正着,幸虧寶寶還沒出身,不然指定長針眼。
見柳絮害羞,側着弓起身子,白皙的脖頸泛着淡淡的粉紅,跟個蝦米似的,不由笑出聲來。
除去睡袍,曲子晉鑽進被窩,與柳絮肌膚緊密相貼,感受到身後之人身上的灼熱,那蓄勢待發的火熱直直頂在腰間,柳絮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動了動。
“別動。”低沉沙啞,極具磁性的警告聲傳來,柳絮身體頓時僵住,再也不敢動一下。
許久,身上的熱度不曾散去,柳絮在心裡哀嚎一聲。貼着的人跟個大火爐似的,讓她接下來怎麼睡覺。
皺起柳眉想了會兒,保持脖子以下不動,腦袋慢悠悠的轉過來,試圖轉移曲子晉的注意力,“子晉,今晚的胎教……”
透着嫣紅的臉蛋滑嫩可口,微腫的脣一開一合,不經意的一個挑眉,充滿了風情,本來都箭在弦上,結果又多添了幾重誘惑。
曲子晉忍的很辛苦,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漸漸有些不穩。末了含住柳絮耳垂咬牙,“都這樣了,還管什麼胎教,讓他自己學。”
柳絮……
肚子裡的小傢伙還是一個未成形的寶寶,哪裡會自學這麼高端的技能。
前段世間還誇他意志力強,結果很快就被打了臉,正要控訴曲子晉恆心不足,身旁一空,曲子晉已經鑽出了被窩,給柳絮掖好被角後頭也不回的鑽進浴室。
隱隱有憤恨鬱悶的聲音傳來,“該死的,早知道這麼難捱,當初就不要你了。”
短短三四個月,曲子晉以爲會過得很快,畢竟之前的一年多眨眼即逝,快的他都來不及捕捉。
可他錯了,別人是度日如年,而他是度刻如年,和柳絮待在一起的每一刻,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煎熬。
柳絮窩在牀上,看着曲子晉着急忙慌近乎逃竄的背影,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曲子晉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很少會有失態的時候。
可現在,明明才從浴室出來,現在又鑽了進去,去做什麼柳絮不用腦袋想都知道。
低頭看向肚子,柳絮笑,“寶寶,爹地貌似爲你忍的很辛苦呢。”
二度從浴室出來,曲子晉周身佈滿寒氣,站在牀邊遲遲不上來,柳絮詢問的看過去。
“我去隔壁睡。”話落,曲子晉真抱起枕頭去隔壁了。看得見摸得着卻吃不到嘴的感覺,讓曲子晉幾乎抓狂。
柳絮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反應過來是因爲什麼後,咯咯笑出聲來,笑聲清脆,動聽悅耳。
笑夠了,見時間真的很晚了,緩緩合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朝陽的第一縷光照了進來,落在牀上,柳絮醒了但還想睡,咕噥了一句翻個身打算再眯一會兒。
等等,手好像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有點像骨頭,感覺到不對勁,大眼睛刷的睜開,首先入眼的,便是大片白皙的胸膛,上面的兩點紅正對着她的眼睛。
眨了眨,眼前景緻不變,柳絮一個激靈,要往後退,卻被環在腰間之前一直沒察覺的大掌給拽了回來,重新固定在胸前。
用力過猛,柳絮整個臉龐都撞了上去,脣自然也不例外。
臉紅了紅,柳絮小幅度的掙扎着,“鬆開,該起牀了。”
頭頂上方有鼻音響起,顯然沒把柳絮的話聽進去,“還早,再睡會兒。”
柳絮……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難道他沒聽說過一句話,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掙扎動作加大,無意間蹭到曲子晉胸膛的臉龐溼噠噠的,柳絮伸手摸了把,奇怪,怎麼是溼的?她剛怎麼沒察覺。
恰在此時,愉悅的口哨聲響起,曲子晉心情似乎很好,連帶着胸膛都跟着不住的震動。
稍稍鬆開柳絮,讓她把腦袋露出來,溫熱的指尖摩挲着柳絮的臉龐,收手時,指上黏黏的。
“這麼想吃我?口水都流出來了。”曲子晉深邃的眼眸中有着壞笑。
柳絮汗顏,那哪裡是口水了。退一步說,就算是也不是她的,肯定是曲子晉流的。
“你還笑話我?昨晚是誰說要去隔壁睡,結果半夜卻爬到了我的牀上?”柳絮不甘示弱的反駁。
對於柳絮的控訴曲子晉絲毫不放在眼裡,淡定的回擊,“我怕你凍到。”
柳絮翻了個白眼,“老公,現在是春天。”
“春捂秋凍,沒聽過?”曲子晉四兩撥千斤的回道。
柳絮……對於某人的強詞奪理,巧舌如簧,她實在是找不到一句話來反擊,只好磨蹭着起牀。
柳絮一起,曲子晉也不再睡,跟着起身,動作麻利,先於柳絮收拾好。
都說懷孕是女人最辛苦的階段,曲子晉是打定了,不讓柳絮勞累半分,除了午餐在公司或外面吃外,早餐和午餐都是由曲子晉一手包辦。
因鐘點工是每隔一段時間來一次,所以平時的家務也都是曲子晉親自做,每次柳絮搶着幫忙時,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支開。
什麼聽音樂啦,看看書啦,再不就是去花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總之怎麼閒怎麼來。
曲子晉將近一米九的高個子窩在廚房,繫着個圍裙認真的做飯,再不就是拿着個拖把拖地,每每看見這一幕,柳絮鼻子總是一酸,心底異樣的感覺蔓延開來。甜甜的,又帶着微酸。
人們普遍的認知是,男主外女主內,再不就是君子遠庖廚,可這個規則在這個家庭裡完全不存在。
曲子晉就好像一個超人一般,既主外也主內,既能與咄咄逼人的合作商侃侃而談,也能耐心十足心平氣和的做着一般男人都不屑也不會碰的家務。
而她,除了享受還是享受,每天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曲子晉,真的把她寵上天了。
遇到這樣完美的老公,柳絮只能說,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用完餐,兩人收拾妥當正要出門,才擡起一隻腳還沒落下,卻被曲子晉從背後扣住了腰肢。
因顧念着肚子裡的寶寶,並沒有使太大的力。
柳絮不解的回頭,“怎麼了?”
曲子晉沒吭聲,定定盯着柳絮的臉瞧,準確的說,是昨下午被咬狠的脣瓣。
看的時間有些長,柳絮明白過來嗔了他一眼,“早不疼了。”而且,除卻車上被陳潔圍觀那次,昨晚又被曲子晉故技重施,療了一遍傷,想想就覺得不好意思。
曲子晉卻沒鬆手,掌控着柳絮的後腦勺,深深淺淺的吻了上去,見怎麼吻柳絮都沒叫疼,連眉都沒皺,才退後一步。
“走吧,上班。”
柳絮有些風中凌亂,是不是以後有個傷口都要以這種方式療傷。喔,no,她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