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撥了個號碼過去,無人接聽。
下一秒,起身捉住言凱,“你在哪兒撿到的?”
言凱皺着眉毛,他的肩胛骨好疼。
“帶路,去跟櫃檯拿鑰匙來。”曲子晉沉聲,似乎察覺到自己力度過大,鬆開言凱,帶着他往門外走去。
前半句是對言凱說的,後半句是對屋子裡的人說的。
曲子晉一走,留下在坐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有人拾起躺在地上的文件看了眼,唸叨了一句,“奇怪,這不是曲公司的文件麼,怎麼會在這兒?”
其他人聞言,一驚,默契的跟了出去。
見曲子晉臉色很冷,渾身散發着逼人的寒意,腳步極快,言凱跟一羣人混了許久,自然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反應過來之後,帶着大家往二樓走去。
走廊格外安靜,安靜的有些壓抑,唯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噥,就是這兒。”言凱將人帶到一個包廂前。
曲子晉二話不說,擡起腿狠狠揣向堅固的防盜門,連踹了幾下,門僅僅只是晃了晃,絲毫沒有要倒的跡象。
曲子晉往後退了兩步,就要再次踹上去,言墨急匆匆的跑來,“行了行了,別踹了,鑰匙我拿到手了。”
邊開門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真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能撞的開銅牆鐵壁。”
見柳絮跟發了瘋似的,逮住就咬,向強怒極,揪住柳絮的頭髮使勁兒往後扯着,避免被咬到,腿一個用力,將柳絮絆倒在沙發上用身體壓住,壓的死死的,不給柳絮一絲掙扎的機會,手掐着柳絮的下巴,表情陰狠到了極點。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真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柳絮瞳孔大睜,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金框眼鏡早已不知去向,露出那寒意滲人的眼神,猙獰扭曲的臉近在咫尺。
“別妄想有人會來救你,這家酒吧是我名下的,就算你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說着俯下身去,“乖,待會兒我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愛上我的。”
眼看着那令人噁心的脣壓了下來,下巴被人鉗住動彈不得,根本就躲不過去,柳絮絕望的閉上眼睛。
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向強聽見動靜,轉頭不耐的吼道,“誰tm的壞老子好事?”
看見向強壓在柳絮身上,曲子晉瞳孔一縮,沉沉的眸子裡面醞釀着無數風暴,發了瘋似的衝了進去。
見沒人吭聲,向強正想再罵一句,迎面便捱了一腳,帶着千鈞的力道,頃刻間,五官都扭到了一起,身子也從柳絮身上滾了下來。
身上驟然一輕,柳絮有些茫然的睜開眼,麻木的盯着天花板,許久才艱難的轉動着眼珠子。
目光所及之處,只見曲子晉跟發了瘋似的,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向強身上,毫不留情,不過片刻的功夫,向強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子不斷抽搐着,而曲子晉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渾身充滿了暴戾的氣息。
再打下去,怕是會出人命,鬧出人命,那曲子晉豈不是……要坐牢。
想到這一點,柳絮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抱住曲子晉的胳膊,阻止他再打下去。
曲子晉動作一僵,目光落在柳絮身上,清秀的小臉一片惶恐,夾雜着幾絲擔憂,素來柔順的髮絲凌亂的披在肩上,衝他搖了搖頭。見他看過來,一直沒一掉眼淚的柳絮,此刻卻跟決了堤的洪水似的,眼淚汩汩流出。
曲子晉一腳將躺在地上的向強踹開,擱沙發上蹭了蹭手上的血污,緩緩抱住柳絮。眉目間的戾氣雖然收斂了幾分,可還有殘存。
看見這個模樣的曲子晉,柳絮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心安。
他的出現,就好像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坻一般,即便他身上還殘留着殘暴的氣息,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緊緊抱住曲子晉,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脣動了動,發出來的,卻只有令人聞之哀傷的嗚咽聲。
“他有沒有碰你哪裡?”明明是平淡至極的語調,然看向向前的眼神卻帶着逼人的寒意,彷彿只要柳絮說一個字,他就將向強碎屍萬段。
向強口中不斷往外噴涌着血沫,聞言驚恐的睜大眼睛,使勁兒的搖着頭。
柳絮不想說話,搖了搖頭。
他要是再晚來一步,那她恐怕真的就被……
曲子晉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打橫抱起柳絮,經過向強身邊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寒光四濺,脣角勾着抹冷笑,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
見狀,向強蠕動着血肉模糊的身子想要躲開他,下一秒,慘叫聲傳來,繼而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曲子晉腳踩在向強的手腕處,狠狠的碾了碾,末了,換另一種手。
柳絮乖巧的縮在曲子晉懷裡,雙手牢牢搭着曲子晉的脖頸,聽見慘叫聲擡起黑黝黝的眸子看了曲子晉一眼,卻沒說話。
曲子晉眉眼放溫和了些,“放心,我有分寸。”
一羣人怕看到不該看的,都等在門外,畢竟以曲子晉的能力,擺平三四個人不在話下。
見曲子晉出來,大家紛紛圍了上去,見他懷裡還藏着個女人,用西裝外套遮的嚴嚴實實,徒留一個烏黑的後腦勺給他們。隨着曲子晉出來,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衆人咂了咂舌。
曲子晉這是下狠手了啊,有多少年不見他爲一個人衝動了,恐怕是當年那個人,都不見他如此衝動,血性。
人羣圍攏,又自發自覺的騰出一條道來。
曲子晉沉穩堅定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臨走前,丟下一句話,“人先給我留着,等我回來處理。”
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卻充滿了殺伐的味道。
見曲子晉這幅模樣,大家自然不願觸及他的逆鱗,只能寄託在還是個孩子的言凱身上,言墨立即不樂意了,擋在言凱身前,一一回看過去,眼裡充滿了警告。
正在變聲的男孩子卻衝了出去,攔住曲子晉,“曲哥哥,你懷裡的是誰呀?”
身後,是氣急敗壞的言墨,叫罵了一句,“你個小崽子。”
曲子晉停住腳步,皺眉,又開始散發着強大的氣場。
言墨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衝了上去。
懷裡的柳絮聽見聲音,扭頭看去,眉目清秀的臉蛋,約莫十四五歲,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衝他友好的笑了笑,又將腦袋縮回曲子晉懷裡。
堪堪趕到的言墨,一把將擋道的言凱拉開,笑眯眯的看着曲子晉,“您請,您請。”
待曲子晉走遠,言墨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狠狠敲了膽肥的言凱腦門一記,“你活膩了?沒看他滿臉不爽?”
言凱頓時拉長了聲音,捂着額頭威脅,“你再打我,我就告訴爸你的行蹤。”
“你……”言墨頓時跟吃了黃連似的,變成了啞巴,心裡直泛苦。要不是自家老媽走的早,老爸偏要守活寡,他才懶得管眼前這個拖油瓶呢。
酒吧一層,喧囂依舊,圓臺上舞姿依舊火辣,沒人注意到,二樓剛經歷過的一場風雨。
回到停車的地方,曲子晉一路保持着沉默,柳絮也沒說話,情緒大起大落,她有些渾渾噩噩的,遠離了危險,沉沉睡了過去,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
曲子晉低下頭去,看着懷中的睡顏,騰出隻手來,撫了撫她的臉,將擋着半邊臉的髮絲別在而後,脣角彎了彎,繼而又冷了下去。
見睡着的柳絮狠狠鎖着眉,睡得極不安穩,他稍稍鬆手,準備將柳絮放在座位上,柳絮便立即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曲子晉皺了皺眉,直起身來,關上車門,騰出手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言凱便一溜煙的跑了下來,曲子晉眉毛擰的更厲害了。
“你哥呢?”
言凱眼睛不正常的閃爍着,“曲哥哥你放心吧,我開車技術不比我哥差的。”
曲子晉掃了一眼,只見言凱正把什麼東西匆忙塞進口袋裡。
沉吟了會兒,曲子晉開口,“開穩點,要是敢有一丁點的顛簸……”
言凱立即保證,“放心,絕對不會有一丁點的顛簸。”
將“一丁點”幾個字咬的很重,眼睛卻頻頻看向曲子晉懷裡,見曲子晉淡淡的瞥了過來,立即站好,站了十多秒鐘,後知後覺的替曲子晉打開車後座的門。
見曲子晉抱着柳絮姿勢艱難的坐進車裡,言凱撇了撇嘴,什麼人呀,值得他這樣小心翼翼。
“還不開車?”曲子晉淡聲提醒。
言凱嘿嘿了兩聲,收回恨不得鑽進車廂的腦袋,麻溜的進了駕駛座。
酒吧二樓,一羣人涌進包廂,看着地上模糊一團辨不出本來面目的人影,用腳踢了踢,嘴裡感慨,“嘖嘖,比我預想中的慘太多。”
“沒想到光棍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見血光。”
“哎,誰讓他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呢。咱們上次不過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我就被老爺子追的滿世界跑。”言墨說起來就傷心,現在連言凱都欺負他。
“別提了,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起言凱,言墨環顧了一圈,沒見人影,嘀咕道,“小崽子跑哪去了?”
“打個電話問問。”
言墨一摸口袋,空空如也,頓時氣急敗壞,“小崽子,又偷我幹壞事。”
衆人大笑,“你都快奔四了,居然被一個毛孩子欺負成這樣。”
“奔四,你才奔四呢。”他才三十一好不?離奔四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