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查出來?”一大清早剛準備開飯,曲子晉接了個電話後,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對方行動前有所準備,通往未未病房的攝像頭全部壞掉,無一例外。”查了兩天沒查出一丁點頭緒,陸銘也很頭疼,
一日不查出來,就要時刻提心吊膽。可查吧,醫院那麼大,一個個的排查要排查到什麼時候。
見曲子晉表情不大好,柳絮走過來關切問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去未未病房的護士,沒查出來。”這事兒曲子晉沒打算瞞柳絮。
見柳絮拖着下巴想的入神,柳眉都豎了起來,曲子晉盛了勺雞湯熬製的粥送進她嘴裡,“先吃飯,吃完再想。”
將溫熱香甜的粥嚥下,忽然柳絮眸光發亮的看着曲子晉,“我有辦法了。”
曲子晉放下筷子,做洗耳恭聽狀。
“臥底以及臥底背後的人最終目標是我,上回陰差陽錯害了未未,我卻安然無恙。這樣如此一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會再次想方設法接近我,害我。”
“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來個守株待兔。”話落眨巴着大眼睛,希冀的看着曲子晉。
薄脣緊抿,曲子晉沒有立即表態,柳絮知道這是無聲拒絕的意思,於是再接再厲勸道,“子晉,揪出臥底這事兒不能再拖了,用我做誘餌是最便捷的法子。”
知道曲子晉在擔心什麼,柳絮莞爾一笑,“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頓了頓,蘊含着笑意的眸光柔柔落在曲子晉身上,“再說,不是還有你麼?”
軟軟的語調,帶着五分撒嬌,五分依賴。
費了半天口水,卻不見曲子晉有絲毫動容,柳絮明媚的大眼睛轉了幾轉,將椅子挪到了曲子晉身旁,挨着他而坐,採取以柔克剛政策。
“老公,你也想快點抓住她對不對?早日抓住她,我們就可以早點過上平靜無憂的日子,你難道不渴望這種生活麼?”
最後一句是殺手鐗,曲子晉視線在柳絮臉上淡淡掠過,半晌纔有聲音流瀉出來,“容我想想。”
既然說考慮,柳絮便不再多說。曲子晉的性子,不能把他逼的太狠,否則會落得個事倍功半的效果。
早餐過後,曲子晉有事情要處理,怕柳絮一個人呆着悶,特意讓陳潔請假過來陪她。
“有錢有權就是任性,怕老婆寂寞還特意找個人來陪。”大老遠就能聽到陳潔醋味十足的聲音。
這個季節正是萬花爛漫的季節,柳絮穿着寬鬆的衣服在花叢裡穿梭,聞言裝模作樣的擡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奇怪,花香裡怎麼多出來一股醋味?是哪朵花發出來的?”
看柳絮臉龐染笑,心情很好,似乎已從未未離開的難過中走了出來,陳潔來時的擔憂放了下來,語氣輕快的回擊,“喲,和大boss呆的久了,伶牙俐齒倒是學會不少。”
將剪下的花枝錯落有致的插進花瓶,柳絮回頭,眼底倒映着陽光,“我哪能和你比,你家那位才叫厲害呢。”
撒嬌,賣萌,扮可憐,吹牛皮,無一不能。
“謝誇獎。”陳潔走近,湊到柳絮跟前細細打量了一番,末了欣慰笑開,“不錯,氣色好了很多。”
才從醫院出來時,柳絮面容憔悴,雙眼紅腫,眼角堆滿血絲,悲痛欲絕的模樣看得人很心疼。
柳絮擺弄着豔麗的花朵,語氣很輕,“不好又能怎麼辦呢?未未他會不開心的。”
“呀,瞧我,竟說傷感的話題。”陳潔狠敲了下腦門,試圖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去。
柳絮豈會不明白陳潔在擔心什麼,脣角微彎,挽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沒關係的,放在心底的人,總要時時提一下才好,不然一不留神哪天就給忘記了。”
一向能言善辯的陳潔,此刻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未未對柳絮的重要性,他們外人都不懂,也體會不到。
兩人都在走神,忽然柳絮驚呼一聲,雙手叉腰怒瞪着陳潔,“看你乾的好事?”
陳潔順着柳絮的視線低頭,看到自己的無意中創造出來的傑作,頓時尷尬的笑了兩聲。只見眼前一片空地,被各色撕碎的花瓣填滿,說中聽點,就好看,說難聽點,叫辣手摧花。
“哈哈,挺像地毯的,要不你上去走兩圈?”什麼叫混淆是非,說的就是陳潔這種人。
沒好氣的挖了陳潔一眼,柳絮無語的看着被狗啃的花樹,“真不該讓你進來。”
“我又不是故意的。”陳潔表情很無辜,見柳絮嘟着嘴很不高興,陳潔轉移話題,“小柳子,話說你和曲總婚期馬上就到了,婚禮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吧。”柳絮點點頭,“這些都是子晉在弄,他沒說再延期,應該是準備的差不多了。”
陳潔眼睛賊亮賊亮的,“那伴娘呢?你準備讓誰當?”
一眼看穿陳潔的心思,柳絮哼哼着,“伴娘是給沒結婚的小姑娘當的,你個已婚婦女瞎湊什麼熱鬧?”
“什麼已婚婦女?我和曲子辰還沒辦婚禮,就不算結婚。”陳潔無賴的狡辯。
柳絮毫不客氣的丟給陳潔一記大白眼,“你敢把這話說給曲子辰聽不?”
陳潔天不怕地不怕的哼了一聲,“爲什麼不敢?他知道也不能把我怎樣?再說了,我說的是實話。”說着親暱的挽着柳絮的胳膊,“小柳子,當初我們說好了,誰先結婚,剩下的就給她當伴娘,你可不準反悔。”
“可你都領證了。”
“哪個規定,領證了就不能當伴娘?再說了,除了相熟的人,別人哪個知道我領證?”
柳絮……
看陳潔如此執着,柳絮也就隨着她去,反正到時候有人不滿的話,被收拾的也是陳潔。
見柳絮答應,陳潔吃了柳絮一把豆腐,“小柳子,我就知道你最好說話了。”
柳絮……
其實,柳絮不知道的是,陳潔之所以一心想當伴娘,是想親自見證,兩人的幸福。
傍晚,曲子晉踏着夕陽歸來,鎏金色光線將曲子晉整個人籠罩起來,襯得眉目如畫,英俊的臉龐熠熠生輝。
柳絮宛若一心渴盼着丈夫回來的小妻子般在門口守候,待曲子晉走進,微微踮起腳尖,在曲子晉脣上淺淺印下一吻。
想要離開,卻瞬間被曲子晉反被動爲主動,扣住柳絮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脣分時,柳絮明眸皓齒,媚眼如絲,在夕陽映照下,有一種勾魂心魄的美。
本就深幽的眸光暗了暗,瞳孔深處有和夕陽一樣顏色的火焰在燃燒,頃刻之間呈星火燎原之勢,燙的柳絮趕忙撇過頭。
溫室頂棚被撤掉,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花香,曲子晉湊近柳絮深深嗅了一口才稍稍退後些許,將腹中的慾火壓了下去。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柳絮不忘正事。
黑的深沉的眸牢牢鎖着柳絮,曲子晉將人圈在懷裡,“期間,隨時可能出意外,真的不怕?”
柳絮緩緩搖頭,腦袋埋進曲子晉的懷裡,“不怕,我深信,我們能保護好寶寶。”
翌日,各大新聞媒體像是約好了似的,將曲子晉和柳絮送上頭條,甚至大張旗鼓的昭告世界,秦晉集團總裁夫人懷有身孕,正入住西京設施最完善,服務最好的醫院養胎。
這則新聞一出,隱藏在地下的黑暗勢力,立即蠢蠢欲動,卻並沒有立即朝醫院派出大量的人手,似乎在顧忌着什麼。
柳絮入住醫院養胎的消息阿華第一時間彙報給了徐少,本以爲徐少會有所行動,但詭異的是,男人只淡淡嗯了一聲示意他知道此事,就讓阿華推出去,連道命令都沒下。
阿華心底雖疑惑重重,但男人沒發令,他不敢擅自行動。此生唯一一次主動出擊,卻沒換來好的結果,阿華說什麼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阿華走後,男人獨自一個人坐於黑暗之中,近乎鮮血顏色的脣角緩緩勾起,墨色極濃的瞳孔洞悉一切。
大張旗鼓的散步消息,很明顯,這是一個局,等着隱藏在暗中的人往進跳的局。
孫婕柔也在同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與阿華這邊的按兵不動不同,孫婕柔臉上的喜色擋都擋不住。
醫院人魚混雜的,下手要比進入曲子晉家容易的多。
“上回事情辦得很好,錢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這次辦事一定要格外謹慎,別像上次一樣,留後路。”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徹骨的恨意。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孫婕柔低低笑開,妖豔夾雜着陰狠的笑容在嬌俏的臉龐上一點點綻放,讓人看了後背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程增進來時,孫婕柔剛好說完最後一句話,臉上陰險至極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聽見身後有動靜驟然回頭,目光凌厲而發狠,待看清是程增後,稍加收斂,又恢復成平日裡,高冷無害的模樣。
“以後進來記得敲門。”孫婕柔視線刮過程增吩咐了一句,眼神略有不滿。
“你叫我來幹什麼?”除了那個強大到無以復加的男人,程增從沒怕過誰,即便此刻身陷囹圄,聽命於孫婕柔,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怕孫婕柔。
“在醫院外接應。”想起計劃,孫婕柔重新恢復笑顏。
“你準備動手了?”看孫婕柔這幅表情,程增明白了什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