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拿到柳絮跟前,猥瑣男並沒有立即接通而是先警告道,“你要是敢亂說話別怪不客氣,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已經被折磨的虛脫的柳絮聞言點點頭,“我知道。”
猥瑣男就站在柳絮旁邊將電話接通,並按了免提,用眼神示意柳絮說話。
“喂,子晉。”柳絮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
聽到柳絮的聲音,曲子晉一直懸着的心總算稍稍放鬆,斂眉沉吟了下,語氣和平常無異,“我到了,你在哪兒?”
柳絮脣動了動,刻意放輕了聲音,氣若游絲的開口,“啊,我在……”剛說了兩個字,瞥見猥瑣男瞪過來的兇狠眼神,忙變乖了很多,“我沒等到你,便自己回家了。”
說着語氣裝作很平常的問道,“對了子晉,我上次買的電動車你放哪個倉庫了?每次坐你的車,總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
忽強忽弱的語調徹底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柳絮出事了,因爲放平常她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回去之後幫你找。”邊應答着邊迅速消化着柳絮話裡傳遞的信息,柳絮根本就沒買過電動車,而且他們住的房子根本就沒有倉庫。
倉庫,曲子晉琢磨着這兩個字眼,忽的眼睛一亮,輕聲呢喃了一句。
柳絮乖巧應了一聲好,聽到最後那一句呢喃時,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曲子晉那輕的不能再輕的呢喃,原話是:不要怕,等我。
這輕飄飄的五個字帶着千鈞力道,給了身陷絕的柳絮無盡的希望,支撐着她不倒下去。她一定要撐到,曲子晉到來的那一刻。
猥瑣男將手機丟在一旁眼睛卻一直盯着柳絮,“他最後一句說了什麼?”
“沒什麼,一句沒有歌詞的曲子,我們掛電話時都會哼一句。”柳絮淡淡回道,見猥瑣男不信依舊保持着高度警惕,柳絮輕哼了一句,跟剛曲子晉的調一模一樣。
猥瑣男盯着柳絮看了會兒,柳絮目光坦然的仍由他打量,見柳絮不像撒謊的樣子,猥瑣男冷哼一聲,“別給我耍花樣,不然我饒不了你。”
“不敢。”柳絮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半真半假。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能不能……”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不過是猥瑣男的手機。
看了手機一眼,猥瑣男表情有稍微的僵滯,嘀咕了一聲晦氣便到旁邊接電話去了。
見電話終於接通,鄭凌雲劈頭蓋臉的吼道,“你還磨磨蹭蹭幹什麼,難道等着曲子晉抓現成麼?”
剛剛發生的一切她跟孫婕柔都看在眼裡,怕猥瑣男動搖便不停撥着電話,可撥了半天都沒法打通,便猜測到剛剛柳絮和曲子晉的通話有問題。
猥瑣男被吼的一愣,木然的辯解着,“就讓她接了個電話,也沒說什麼。”
“你以爲沒什麼,實際上曲子晉正通過手機定位查找你們所謂的位置,說不定正往你那兒趕呢。”鄭凌雲氣急敗壞的罵着,一聲比一聲尖。
“早跟你說過,那個女人表面清純無辜,內心狡猾着呢,趕緊把我交代的事情辦瞭然後撤人,不然我們誰都別想好過。”說着猶不解恨,“立刻,馬上給我辦了她。”
“是是是。”猥瑣男迭聲應着。
掛了電話之後鄭凌雲胸膛劇烈起伏着,顯然氣得不輕,拿過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瞥見孫婕柔眉目間的陰冷心一凜,忙收斂了囂張的氣焰,瞬間軟了下來,“孫董。”
孫婕柔起身往外走去,眼神不善,“看看你找的些什麼人,輕而易舉就被柳絮用三言兩語給動搖了。”
說着話鋒一轉,“要是這次再不成功,別怪我不念舊情把你推出去。”
鄭凌雲紅脣微動,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孫婕柔沉聲打斷,“別用那套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誰都跑不掉的說辭。就算你拉我下水又如何?當年我爸對曲震有恩,衝着這層關係,你覺得曲震會讓我有事?”
鄭凌雲當即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拿眼盯着孫婕柔。
孫婕柔冷笑一聲,“有空在這兒瞪我,還是先祈禱柳絮今晚死翹翹吧。”話落裹緊了大衣出了門。
黑漆漆的夜,只剩下鄭凌雲不甘的眼神,以及走廊迴旋的關門聲。
幾乎是掛掉柳絮電話的瞬間,前來接應的言墨也趕到了,衝着曲子晉搖搖頭,“傳遞過來的信號有干擾,確定具體地點還要一陣子。”
聽聞這個答案,曲子晉瞬間皺眉淡聲道,“重點放在廢棄的倉庫上。”
言墨點點頭吩咐了下去。
車廂內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寧寂,靜的壓抑而窒息,言墨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曲子晉,只見他緊抿着薄脣,臉部線條冷峻,全身上下散發着幽寒的氣息,指骨分明的手卻攥緊了方向盤,明明車內足了暖氣,可言墨還是不由自主的覺得冷。
這份壓抑在手機鈴聲響起的剎那被打破,言墨鬆了一口氣順道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淡淡的瞥了屏幕一眼,曲子晉接通了電話,曲子辰歡快的聲音響起,即便不用開免提,車內其他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哥,都這麼晚了你不跟嫂子滾牀單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敢這麼開涮曲子晉的,也只有曲子辰有這個膽量了。
瞥見曲子晉越來越冷的臉色,言墨暗暗爲曲子辰捏了把汗,這邊正火燒眉毛曲子辰居然還敢這麼說。
“柳絮出事了。”曲子晉一字一頓道,聲音很冷,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對面靜了下,緊接着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哥你開玩笑吧,嫂子有那麼多人保護着,怎麼可能出事?”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曲子晉反問回去。
正享受着美人陪伴的曲子辰,意識到不是玩笑瞬間從椅子上躍了起來,“哥,你在哪兒?”
繃着張臉聽完,曲子辰拽着陳潔急慌慌往外走去,邊跑邊解釋道,臉上哪還有往常掛着的笑容,“柳絮出事了。”
陳潔正疑惑聞言當下不再多說緊跟在曲子辰身後。
猥瑣男轉身回來時眼裡陰鷙的厲害,大力掐着柳絮的下巴,“行啊你,居然敢騙老子。”
下頜一陣陣的發疼,柳絮彎起柳眉不解的看着他,“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不明白?”猥瑣男陰笑一聲,“待會兒你欲仙欲死時就明白了。”話落不由分說繼續撕扯着柳絮身上剩餘的衣服。
柳絮心一陣陣的發涼,心知猥瑣男驟然的暴走顯然跟剛那個電話有關,可此時此刻飢寒交加的柳絮,根本就抵擋不住猥瑣男的襲擊,很快便處於弱勢,被猥瑣男死死壓在身下。
眼神裡的慌亂再明顯不過,柳絮嘶聲警告着,“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把我怎麼樣,曲子晉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老子現在不怕。”猥瑣男淫笑着,“我說過,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你這樣何必呢?只要……只要你放過我,我保你一命如何?”柳絮心亂的不行,話說的斷斷續續,“你想想,這個交易總比你收了錢辦了事沒命花來的好。”
“婊子,老子現在不信你。”說着滿口黃牙的嘴湊了過來被柳絮躲開,瞬間胃裡翻江倒海,噁心感一陣陣的涌了上來。
撲了個空,猥瑣男惱羞成怒,惡聲道,“沒命花又如何?死之前能睡一次曲子晉的女人,值!”
忽的想到什麼嘿嘿笑道,“報紙上說他結婚了,看他這麼在乎你,想必他老婆就是你吧。”
笑聲驟然擴大了數倍,“啊哈哈,想不到我這一生居然還能睡去子晉的老婆。”
大片大片肌膚露在外面泛起一陣陣寒意,柳絮被凍得瑟瑟發抖,卻還在死命掙扎着,儘管這掙扎微不足道。忽然柳絮的電話響起,這一次猥瑣男毫不猶豫直接將手機摔了個粉碎,做完這一切臉上掛着淫蕩的笑容朝着柳絮走來。
每走一步,柳絮就覺得自己距離地獄更近一步,以龜速拼命往後挪動着,不斷的搖着頭,小臉一片蒼白,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不要……不要過來。”
嬌嫩的肌膚滑過地面,柳絮並不覺得疼,因爲早已麻木。
猥瑣男不再像之前那樣有耐性,一個躍步重重壓在柳絮身上。
煩躁的砸着方向盤,曲子晉英挺的眉目間染上一絲戾氣,看的一旁的言墨忍不住皺眉,卻不敢阻止,只得催促着幹活的人,“快點,人命關天。”
手下嘴裡應道快了快了,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移動的紅點。
“好了好了。”有人興奮的叫道,車上承受着零度以下冷氣壓的衆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曲子晉急不可耐的聲音傳來,“說。”
“曲總,爲了確保準確無誤需要您再撥一個電話過去。”硬着頭皮將剩下的話說完,話落便飛快的垂下腦袋再不敢看曲子晉一眼。
斂着眉曲子晉又給柳絮撥了個電話過去,很快便變爲忙音,與此同時剛開口的人繼續道,“已經確定,準確無誤,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廢舊倉庫。”
幾乎是話落的瞬間,車子便若離線的箭飛了出去,衆人猝不及防摔的東倒西歪,唯有駕駛座上的男人,坐姿端正,背脊挺的筆直,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脣,透着堅毅,將恐慌壓在心底。
穩穩握着方向盤的手在微微的發抖,曲子晉目光沉沉的盯着前方的路面,柳絮,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