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朝拜賀歲領御宴,連套程序走下來,沒好的體力還撐不住。蘭傾旖在雲國時就已習慣,但聞人楚楚還沒習慣。
小姑娘壓根沒參加過這些繁瑣的聚會。這次講義氣地陪剛進門的嫂嫂參加,也有給她撐腰的意思,卻把自己累到了。
強撐到御宴結束,她無精打采地賴在鳳儀宮要補償。
“你想要什麼補償?昨晚不是纔給你發過新年紅包嗎?”蘭傾旖挑眉。
“禮物!補償!都不能少!”聞人楚楚義正詞嚴。
蘭傾旖好笑,“好好好,給你補償。”
聞人楚楚接過錦盒打開,密密麻麻的全是統一規格的小瓶子,貼着杏紅小箋。
各種各樣的藥品,從最常見的金瘡藥到最少見的宮廷秘藥,只要她有的基本都在裡頭。有苦心蒐羅來的,也有她改良配製的,都附有說明可以慢慢琢磨。
聞人楚楚咋舌。
大手筆!這些藥拿出去賣價值絕對不下千金,有些甚至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貨。畢竟不少有名氣的門派甚至個人,手中的好藥絕不會允許外傳,更有大夫把獨門秘藥當做安家立命的寶貝,送人別想。宮廷秘藥就更得保密。自家人就是好,能免費享受各種便利。
“宮中黑暗的事太多,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你收着吧!”
“皇嫂,你夠哥們!”聞人楚楚豪氣干雲,大力拍她肩。
“謝謝。”蘭傾旖正色答。
新年禮物是一套冰蠶絲宮裝。剪裁簡單做工細緻,所有細微處的裝飾更是不厭其煩的精巧。
聞人楚楚撫着光滑溫潤的面料,喜笑顏開。
冰蠶絲是好東西啊!色彩絢麗冬暖夏涼,可惜不耐穿。不過這小缺點壓根不用在意,反正她再喜歡這套衣服也不可能四季不換。
聞人嵐崢大步進來時就見她捧着禮物愛不釋手。看見那盒藥,他微微一怔,隨即上前。
“楚楚,新年快樂!這是給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聞人楚楚興奮地撲上去。
“又是衣服?”她詫異。
皇兄對外物並不上心,但他身邊就算是塊擦手巾也不會是凡品。特意拿來作新年禮物的東西肯定有不凡之處。
打開一看是獸皮大衣,看不出是什麼皮做成,穿在身上輕薄卻保暖,柔軟舒服,衣料能自動契合地貼在身上,宛若另一層皮膚。
“這皮衣很適合你。”聞人嵐崢淡淡道:“你剛穿上,暫時還看不出來。這種獸皮有天然的防水去污效果。你喜歡吃就算了,吃完還喜歡把身邊人的衣服當手帕擦嘴擦手,這習慣不好。我也不強迫你改,以後你就在這皮衣上擦吧!反正你擦完走兩步,什麼污垢都會慢慢滑落。”
聞人楚楚:“……”
偏偏聞人嵐崢好像沒看見她憂傷的表情,“這皮衣很珍貴,屬於你再怎麼有錢有勢也得不到的那種。獸皮出自安國迷蹤森林裡某種力大無窮的獸,此獸二十年出一隻,口吐毒液,生性嗜殺,且周身滑如游魚刀槍不入,所過之處從無活物。只有頸部皮毛可用,其他地方都有毒。安國立國至今,皇室也只得到過三回。據說每次捕獵都動用至少千人,死傷慘重。最近五十年只得到過這一回。若非段靈歌剛繼位,周圍政敵環繞處境嚴峻,她不得已向周邊鄰國示好,這皮子也絕不會送到黎國。就夠做這一件衣服,給你了。”
聞人楚楚頓時不僅不憂傷了,還瞬間心花怒放,滿滿溢溢的都是幸福感。
唯一的一件啊!母后和皇嫂都沒有,就給自己了!
太幸福。
原本還以爲皇兄會娶了媳婦忘了妹,但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自己始終是他最重要最寵愛的妹妹嘛!
她心情飛揚,眼神亮閃閃地盯着她偉大無私的哥,覺得溫暖,開心,暢快,恨不得衝上去狗腿地抱住他大腿滾三滾。
蘭傾旖研究着她萬花筒般豐富的表情,心想這孩子開心傻了?
“這是前廷送來的,溫九簫給你的。”聞人嵐崢遞給她一個巴掌大的紅酸枝木匣。
聞人楚楚神采飛揚。
匣中放着一對絞絲銀鐲,雕刻着盛放的蓮花紋,錯落有致地鑲嵌着米粒大小的紅寶石,用銀葉子串聯而成,造型新穎,每片葉子都各具特色,組合在一起卻顯得十分自然生動。做工精緻構造巧妙,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真漂亮。”她讚歎。
她收過比這貴重的禮物,卻真心喜歡這構造。真正花過心思的自然能看出來。
她這邊剛拿出來擺弄,那邊兩人已遠遠避開。
他們這種從腥風血雨中殺出的人,無論何時都不會放下戒備。給親近的人送禮幾乎都會下意識多加幾個實用裝置。兩個人精都看出那銀鐲不僅僅是件首飾。
果然,每片葉子下都有獨特的小設計,不用猜都知道是淬毒的。
眼見聞人楚楚熟練地撥弄,鐲子裡不斷彈出密密麻麻的裝置,兩人頭皮都發麻。
在貼身飾品里加小玩意的有不少。可鐲子就那麼大,再怎麼設計也有限,溫九簫搞出來的這玩意還沒完沒了了!他是怎麼在小小的鐲子裡塞下這麼多設計的?
果然術業有專攻,不服不行。
收禮收得手軟的聞人楚楚眉開眼笑善心大發,也不打擾新婚夫妻獨處了,樂呵呵告辭。
“溫九簫給你的。”聞人嵐崢面無表情。
“我也有嗎?”蘭傾旖很驚喜。雖不用打開也能猜出是什麼,但她還是很開心。
這舉目無親的地方,能有夫家以外的人不帶任何利益目的地給她送禮,自然是件溫暖欣喜的事,何況溫九簫還算她半個孃家人。
果然,裡頭裝有十件精巧暗器。
“楚楚如果知道溫九簫給她一件卻給我十件,也不知道會不會吃醋。”她遞給玉瓏收好,笑道。
“我還沒醋,哪輪到她?”聞人嵐崢沒好氣。“我們管好自己就成。”說話間,溫熱的脣覆上來。
“別,人都看着。”她臉紅地避開。
“早跑了。”他打橫抱起她。
柔軟的錦被陷進少許,她有點茫然,明眸染暈桃花迷醉月色,靜靜看着他。
天知道他剝人衣服有多迅速靈巧,她每天看着華麗繁複的宮裝穿得都想哭還要人幫忙,可他卻眨眼間剝得乾淨。
室內瀰漫着淡淡的臘梅香,清冷輕軟如一匹華麗的錦,黑暗也多出繾綣的意蘊。
遠處海棠宮燈淡紅的燈光投過來,朦朧地照亮寬闊的殿堂,半明半暗間,她的眼睛更顯明亮,映入他眼中如無聲邀請。
他們終於裸裎相見。
聞人嵐崢停下動作,安靜地注視着她。
這個女子,多年享女智者之名,在世人眼中神秘而強大,身姿卻如此纖細嬌柔,如柔韌的新綠柳枝兜在他身畔。肩線柔美精緻,因爲長期運動,渾身線條收束得恰到好處,起伏輾轉皆是流麗如詩。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身體能長到這麼恰到好處,纖細處不多一分,豐滿處亦不少一分。她的肌膚細膩光滑,潤澤如月下初綻的雪蘭,充滿讓人驚歎的彈性。腰身玲瓏,纖纖一握,他微微地頓了頓,用指尖留戀地膜拜了造物主對這個女子的鐘愛,隨即輕輕挪動身子,手指慢慢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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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傾旖也在看他。
眼前的男子,是天下最出色的人之一,生於皇室卻不曾養尊處優。極其漂亮的身體,宛若匯聚出人間線條之美的總和。精緻鎖骨平直如妙筆鐫刻,肩頸線條流暢緊緻,目光一落上去彷彿就會滑下來,細緻光潔的肌膚既有習武之人的彈性和力度,又絕無肌肉虯結,不似穿上衣服後顯得頎長微瘦,處處展現着恰到好處的力與美。當年的沙場征伐,竟然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疤痕,遠處燈光朦朧投來,肌膚彷彿泛起淺淺光暈,如世上最精美的綢緞。那般恰到好處又誘惑天成的風華流溢,如正從內自外,散發着氤氳華光。
她眼中有微微讚歎,心中卻暗暗咬牙:最討厭男人的皮膚比女人還好。
他微微一笑,眸中清晰映出她此刻的容顏,她頰上的桃花已開遍天涯,留駐了嬌豔的春。
他垂下的發落在她頸間,微癢,她打了個激靈,頸部的肌膚立即泛紅,如抹過最亮麗的胭脂。
他眼底笑意越發濃郁。
他低頭吻上她的脣。這一刻他並不急色,蘭傾旖願意給就不會遲疑,彼此的第一次,不該有任何草率的對待。
她果然沒後退,大方地對他開放自己的一切。他輕巧進入她脣齒後的天地,她的味道如他記憶中那般清甜美好,輾轉溫柔間瀰漫的都是清新的氣息,如風如月如雪如露如這天地間一切美麗純淨的存在。她閉上眼感受着他的氣息在口腔裡蔓延,他的氣息帶着微微的化雪般的涼,清爽地鋪展在她的世界,低調卻無處不在,佔據了她脣齒後的空間,也佔據了她全部思緒。
華美亮烈的……王者之香。
脣齒間的旖旎纏綿讓她喘息漸漸急促,低低的**被他堵在彼此契合的雙脣間。
紅雲瀰漫,如灼灼紅梅開遍千里雪原。
感受到他手指的遊移,她全身過電般微微顫慄,下意識繃緊全身,臉紅若火燒。
他微微起身,淺笑欣賞她難得的羞赧神情。“乖,別緊張,放鬆。”
室內香氣迤邐,混雜着兩人蘭桂般的清越氣息,她目光迷濛如籠薄薄霧紗,看他的眼神迷離若醉,看得他心神一蕩,心如在軟雲間盪漾。
朦朧的光照下,她的肌膚微紅生光,如籠薄薄霞光。
他的手指時急時緩地穿梭在她發間,細微的麻癢感令她全身微微發顫,感覺到他的手很自然地順着她的後頸,滑向她的背脊,繼續向下……向下……
她閉上眼,徹徹底底軟成春水柔絲。
他給了她足夠溫存體貼的開始,等到她的開放和接納,而後才輕巧地順勢進入。
她不適地皺起雙眉,感覺到彼此,灼熱地燃燒在軀體的中段,令她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手指無所適從地揪緊牀單。
他低低一笑,耐心地等她適應。他能感受到那隱秘繁花深處葳蕤的美,正等着他的遨遊。
她擡起頭,目光灼亮,似乎對他此時的耐心與等待很驚訝也很滿意,脣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