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隱回到客棧,一眼便看到了清音。她被綁在牀上,一個官差用刀架着她的脖子,這人正是昨日帶兵抓他們的那位官差頭目。他的旁邊還站着二三十個官差,每人都手執兵刃,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雪隱一見,失聲叫道:“清音!”說着,便要上前,那爲首的官差厲聲喝道:“別動!再動我就要她的命!”
雪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放了她!”那官差道:“想讓我放她?沒那麼容易!除非你自殺!”
雪隱雙眉緊鎖,目光如劍,一張俊臉變得冰冷異常,聲音也冷得沒有任何溫度:“我讓你放了她!”
爲首的官差冷笑一聲,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刀尖劃破清音雪白的脖頸,鮮血沿着她的脖子慢慢流下來。
“住手!”雪隱失聲大叫起來。那官差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你是想讓她死還是你自己死?”
雪隱用力握着拳,身子因憤怒而顫抖,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的怒火似乎可以焚燒整個世界!他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從不殺人,是你們逼我的!”說完,對着那官差一揚手,那官差連慘叫都沒發出來,瞬間便被凍住,變成了一座冰雕。隨即只聽“咔嚓”一聲,雕像四分五裂,化成了一灘血水,流得到處都是。
其他官差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着便向外面跑去。雪隱冷哼一聲:“往哪跑?”說話間,再次揚手,瞬時,衆官差全部化成了血水,流淌在地上。
這些人一死,雪隱竟也好似受了重傷一般,用手捂着胸口,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神情,身子不停的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清音一見,瞬間變了臉色,連忙問道:“雪大哥,你怎麼了?”雪隱強忍着痛苦,沉聲道:“我沒事,只因殺了這些人,被自己的靈力反噬,很快就沒事了。”一面說,一面搖晃着走向牀邊。
他走到牀邊,解開清音身上的繩子,心疼的看着她受傷的脖子,輕聲問道:“疼嗎?”清音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不要緊,你呢?你感覺怎麼樣?”
雪隱道:“我也沒事。”說着,扯下一塊布,“我給你包紮一下。”一面說,一面替清音包紮起來。
清音看了看滿地的血水,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說道:“雪大哥,你不該殺了他們。”雪隱道:“我本不想殺他們,但他們傷了你,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聽他如此說,清音心裡一陣感動,哽咽道:“雪大哥……”雪隱將手裡的包子遞給清音,道:“吃吧,吃完我們趕快離開這兒。”
發生這樣的事,清音哪裡還吃得下去?她搖了搖頭,道:“不吃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雪隱問道:“你想去哪兒?”清音道:“我想回天刃山了。”
雪隱一驚,“你不想四處轉轉了嗎?”清音沉聲道:“死了這麼多人,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也好。”雪隱說着,牽起她的手向門外走去。門外,客棧掌櫃正呆若木雞的站在那兒,愣愣的看着他們,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屋裡發生的一切,整個人已經嚇傻了。雪隱沒有看他,拉着清音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出了客棧,雪隱對清音說道:“清音,現在我靈力受損,沒辦法再用念力移動,騰雲之術暫時也無法使用。我們若要回天刃山,只能坐馬車回去了。”
清音聞言,頓時面露哀傷之色,聲音沉痛的說道:“雪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帶我出來,更不該讓你管閒事,是我連累了你。”
雪隱忙道:“清音,你別這麼說,這不怪你,是那些人太可恨了。”清音嘆息一聲,沒再說話,心裡依然難過不已。
雪隱僱了一輛馬車,車裡很寬敞,也很舒服。二人在車裡坐好,雪隱道:“這裡離天刃山千里之遙,我們坐這車只怕要一兩個月才能回去,這樣一路奔波不知道你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清音道:“我的身子沒事,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
“雪大哥,你靈力受損還能恢復嗎?”
雪隱道:“能,不過需要回去慢慢恢復。”他笑了笑,又道,“放心,我的靈力只是減弱了一些,不是完全失去,就算無法恢復也沒有關係,我又不想稱霸六界。”清音低頭沉默不語。
“對了,清音,”雪隱看着清音,沉聲道,“不要將我靈力受損之事告訴別人,你爹也不行。”清音聽話的點了點頭。
馬車載着二人一路向前,走了一段,雪隱忽然皺了皺眉,隨後推開車窗,不停的四下張望。清音見狀,不禁詫異萬分,連忙問道:“雪大哥,你在看什麼?”雪隱道:“有人跟着我們。”
清音一驚,急忙探頭向外面看去。此時,馬車行駛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四下寂靜無聲,看不到一個人影。清音看了半晌,什麼也沒看到,驚訝的問:“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雪隱道:“你看不見的,這人法力極強。”說到這兒,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知這人是敵是友,如果是我們的敵人,就麻煩了。”
清音聞言,渾身一顫,道:“你是說,這人的法力比你還強?”雪隱關上窗子,緩緩搖搖頭,沉聲道:“我也不知道。”
清音沉吟了一下,說道:“雪大哥,這人若是想殺我們,你不要管我,自己走吧,我不想再連累你。”
聽她如此說,雪隱頓時沉下臉,生氣的說道:“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別說我現在還有靈力,就算一點靈力沒有,我也不會扔下你!”
“雪大哥!”清音哭着撲進雪隱的懷裡。雪隱緊緊摟着她,聞着她發上的清香,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他只覺得爲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馬車一路急行,在天黑前趕到了一座小鎮,二人到鎮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這期間,那個跟蹤他們的人一直沒有出現,雪隱心裡卻充滿了不安。以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即使法力再強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毫不在意;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他靈力受損,又有清音需要他保護,他不能不小心應對。因此,他不敢入睡,躺在牀上睜眼看着窗外,隨時提防着。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外面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忽然,一陣冷風吹進來,寒浸肌骨。雪隱被這風一吹,頓時臉色大變,“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大聲道:“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