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放在府裡好吃好喝養着還想咋地。
至於舉案齊眉……見他媽鬼,手都廢了,舉什麼案,舉手絹還差不多。
覃煬最煩這些矯情心思,都是吃飽閒的,拉到疆戎,腦袋天天別褲腰帶上,想?想個屁。
雖然細想不大痛快,眼下溫婉蓉的手得繼續冰敷。
他估計她已經到極限,泡手不可能,只能叫人送兩條棉布,浸水包手,來回反覆,直到紅腫消去大半,已經夜裡三更天。
溫婉蓉鬧騰一天,情緒大起大落,加上傷痛,累壞了,半途靠在榻上睡過去。
覃煬看時辰不早,乾脆合衣在另一張榻上湊合一晚。
睡前,他尋思,別人大婚之夜洞房花燭,他倒好,大婚之夜體驗一把軍醫感受。
早知如此,就該留疆戎長期駐紮,免得回來招一堆麻煩。
……
第二天一早,覃煬醒來,洗漱完畢,溫婉蓉還在睡。
規矩新婚夫妻隔天一早要給長輩定省,覃煬想想,去叫醒她。
溫婉蓉迷迷糊糊應一聲,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能不能讓我緩緩,我沒勁,起不來。”
覃煬說好,坐在榻邊等。
溫婉蓉怕他等煩了,眯了一小會,強撐清醒過來,對他說:“覃煬,你拉我起來,我兩個胳膊是麻的。”
覃煬皺皺眉:“要不你別去了,叫小廚房把早飯送到我房裡,我去祖母那坐坐就回來。”
溫婉蓉輕搖下頭:“規矩要守,祖母那邊肯定還等着我們。”
她堅持,覃煬沒勉強,叫人來幫她洗漱換衣服。
等到老太太屋裡,一桌早飯已經準備好,就等兩位新人入座。
老太太眼尖,一下發現溫婉蓉的問題,想到新婚,沒找覃煬麻煩,吃完飯給個地址,要他帶溫婉蓉去看看。
覃煬畢恭畢敬應聲。
出門後,他看溫婉蓉精神差到極點,問她走不走得動?
溫婉蓉搖搖頭,靠在門廊下休息。
“要睡回去睡。”覃煬不管規矩不規矩,把她背起來,往回走。
“覃煬。”溫婉蓉靠在肩上,輕喚一聲。
“什麼事?”
“謝謝。”
覃煬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你快點養好手,比說一百句謝實際。”
稍作停頓:“這兩天趕緊養足精神,祖母要我帶你找一個退役老軍醫看手,那老頭在整個燕都治外傷數一數二。”
溫婉蓉哦一聲,說勞煩老太太操心。
覃煬把她往上託了託:“你嫁進覃家,是家裡一份子,談不上勞煩誰。”
又就昨天溫婉蓉那通抱怨說:“你說我衆星拱月,你是沒看到,我偷懶不練功不讀書捱打,別看祖母笑呵呵,她老人家一套宋氏棍法,打得男人告饒,你沒發現宋執很少來府裡,他被打怕了。”
說到這,他哈哈笑個不停:“不過他不是被祖母打,是被他爹,就我表叔,搞得宋執有陰影,但凡見到會宋氏棍法的一律躲。”
溫婉蓉被他的情緒感染,彷彿滿心陰霾射進來一束光:“捱打還那麼開心。”
覃煬笑:“捱打開什麼心,當老子傻啊,等上沙場就知道,平時不捱打,會丟命。”
溫婉蓉發現他安慰人的方法挺特別:“覃煬,總覺得你活得好自在,沒什麼煩惱。”
“是人都有煩惱,活法不同而已。”覃煬很順手拍拍她屁股,“你這兩天少說話,養精蓄銳,該吃吃該睡睡,有什麼需要就叫下人去辦,我沒事就回來陪你。”
“好。”
兩人一言一語離開老太太院子,都沒發現門廊下站的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