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兩次閉門羹後,覃煬再也沒找過溫婉蓉。
而宋執那羣禍禍也因見過溫婉蓉的狠勁,看覃煬的眼神帶着幾分同情,再也不敢叫他去粉巷廝混。
許翊瑾更是不等出發時間,提早離開燕都回樟木城,就怕自己表嫂一個不高興,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許府,玉芽吵着要走就麻煩了。
只有覃煬不在意,繼續快活他的,就算不去粉巷,還有很多地方消遣,比如賭坊。
有時跟着宋執一起,有時自己一個人,贏錢高興,就到周邊的酒肆或者茶樓聽書聽小曲,要麼去混堂搓背,彷彿一夜回到娶親前,單身逍遙日子。
經常玩得夜不歸宿,不用擔心有人念,有人管。
再往深想,真的沒心沒肺,很開心嗎?
當然不是。
夜深人靜,躺在空蕩蕩的屋子,看着到處有溫婉蓉和颯颯生活過的痕跡,心裡就堵的慌。
索性不如出去溜達,該怎麼過怎麼過。
看起來人前風光至極,背地裡怎麼回事,沒人知道,覃煬也不想被人知道。
於是又有眼紅好事者把他的“好生活”傳到溫婉蓉耳朵裡。
溫婉蓉覺得覃煬就是墮落,以前她管着最多躲懶,現在沒人管,徹底放鴨子。
她夜裡哄颯颯睡覺時,有一下沒一下輕拍,悶悶嘆口氣。
隔天,她把颯颯交給乳孃,從宮裡定省完出來。猶豫片刻,沒有馬上回去,叫車伕送她去樞密院。
她以爲能見到覃煬,沒想到傳話的守衛說,覃將軍沒來,估計外協公務去了。
外協公務?
溫婉蓉半信半疑,守在馬車裡等,看到底是公務還是玩得太晚睡過點。
等了近半個時辰,溫婉蓉就看見一人一馬慢悠悠走進她的視野裡。
再細看,馬上的人打着呵欠,一臉倦意,正是覃煬。
“你昨晚去哪了?”溫婉蓉迎面走過去。拉住繮繩,擡頭問。
覃煬昨晚賭了半宿,輸了不少錢,心情本就不好,加上囫圇睡一覺,沒精神外加起牀氣,語氣極差:“老子去哪關你屁事。”
溫婉蓉看他的?眼圈,人也消瘦不少,本想說他兩句,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你別騎馬了,我用馬車送你回去補覺。”
“不敢勞駕公主。”覃煬拽過繮繩,不鹹不淡瞥她一眼,繼續走他的路。
“我是爲你好!”溫婉蓉在後面喊。
覃煬拉了下繮繩,停住。
溫婉蓉追上去:“覃煬,你這人怎麼聽不出好賴,天天出去鬼混,別人怎麼看你這個護國將軍?你剛高升,新官上任,不說三把火,一把火也得燒一燒,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話嗎?”
不知是之前的餘氣未消,還是溫婉蓉的質問惹到他,覃煬突然下馬。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強行拉到馬車旁,推一把,吼:“老子像不像話,要你管!滾回你的公主府,別礙老子的眼!”
“你!”
“老子怎樣?!”
“不知好歹!”
“老子就不知好歹!”覃煬一臉怒意,冷語冰人,“婉宜公主快回去餵奶!別找卑職,卑職惜命,就怕扣上餘黨的帽子!”
語畢,頭也不回進了樞密院。
溫婉蓉氣得要命,她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容忍他的壞脾氣。
心思。這麼愛玩,看來太閒。
再隔天,她去仁壽宮定省時,陪太后說體己話,說着說着,好似無意提一句:“皇祖母,婉宜最近爲一件事,很是擔憂,不能安睡。”
太后品口茶,知道她有話要說,故意不戳破,笑道:“說說,何事害哀家孫女連覺都睡不好了?”
溫婉蓉低頭,盯着清亮茶湯上一片尖葉兒,斟字酌句:“皇祖母,皇叔重視大理寺,聽聞丹寺卿勤勉,每日忙到深夜,再反觀覃將軍,升爲護國大將軍後,比誰都舒服,婉宜斗膽,不能因爲覃將軍是駙馬,便百般照顧,怕他吃苦吃虧,長期以往,只會不長進。”
頓了頓,她偷偷瞥了眼太后臉色,語氣帶幾分撒嬌:“婉宜崇拜覃將軍文武雙全,驍勇善戰,是駙馬爺中的楷模,卻得不到重用,婉宜想不通。”
太后在宮裡活到這把年紀,什麼沒看過,什麼沒聽過,溫婉蓉話裡話聽得明明白白。
她拍拍青蔥般嫩手:“就這點事,害得我孫兒睡不好,太不應該,哀家做主,抽空找皇上說說便是。”
溫婉蓉立刻起身磕頭謝恩。
接下里沒過三天,果然覃煬在樞密院開始忙得腳不沾地,一刻不得閒,什麼晚上賭博、聽曲、搓背,想都別想,彷彿一夜又回到杜廢材拿他能者多勞的時候。
每天累得不想說話,回府躺下就睡,有時甚至坐在堂屋躺椅上,搖着搖着。再醒來已是第二天天光。
騾子拉磨還得歇一歇,何況人連軸半個多月,天天六七個時辰的公務,換誰都受不了。
覃煬心裡清楚是誰幹的好事,找個中午時間,策馬跑到公主府,要溫婉蓉出來!
溫婉蓉本來不打算出去,想想,把颯颯交給乳孃看慣,去見了覃煬。
“你他媽什麼意思?!給老子穿小鞋!很開心是不是?”他一見她,劈頭蓋臉的罵。
溫婉蓉就知道他來沒好話,淡淡道:“你找我就要說這些話?”
“不然老子說什麼?求你回去?做夢!”
“我要你進花廳喝茶。你不去,站在公主府大門口吵,有臉是不是?”
“老子要什麼臉!老子在你這還有臉嗎?!”
“瘋子!”
溫婉蓉懶得跟他吵,轉身進府,被一把拉住。
“跑什麼跑?!老子話還沒說完!”
溫婉蓉煩了:“說說說!今天讓你說夠!”
覃煬哼一聲:“把颯颯交出來,她姓覃,老子要帶她回去。”
明知颯颯是她軟肋。
“覃煬你別太過分!”溫婉蓉抽回手,“你會帶孩子嗎?跟着你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瘋玩,沒規沒矩,遲早教壞!”
“跟着你就好?!”覃煬拉住她不讓走,“老子怕時間久了,你把閨女姓都改了!”
溫婉蓉立刻會意:“你什麼意思!整天滿肚子齷齪,閒得是不是?!”
覃煬冷笑:“難道老子說錯了?!小狼狗爲你鞍前馬後,不惜動用職權,當老子瞎了?!”
“不可理喻!”溫婉蓉這次抽回手,轉身進去,懶得浪費口舌。
覃煬盯着她的背影,眯眯眼,心想真把他當廢物?!
兩人不歡而散後,又是一輪冷戰。
其實要說這段時間以來,過得舒服嗎?
誰都不舒服。
溫婉蓉每天帶着假面一樣出入仁壽宮,聽着各種拍須溜馬,阿諛奉承,與各路勢力虛以爲蛇,再也沒有以前在覃府的真摯和快樂。
她忽然很想念在老太太屋裡打葉牌的時光,一屋子丫鬟毫無顧忌說話。
現在她會陪太后打葉牌,卻打得小心翼翼,只輸不贏,偶爾贏一次還得趁太后高興。
人累,心累。
更叫她累的是覃煬,她以爲他能理解自己,全然沒有。
以前吵了好,好了吵,不像現在,除了吵就是冷戰。
夜裡也不是不想覃煬,不想夫妻那點事,可他怕她懷孕的做法,叫人寒心。
有道是: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難道他們之間的信任,遠不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無奈?
難道她在他心裡就是,日防夜防,難防的家賊?
溫婉蓉抱起颯颯,聽小丫頭嘴裡咿呀咿呀想說話,又說不清,偶然蹦出一兩個清晰的字,心思自己和覃煬是不是再也沒法回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日子似乎平靜下來。她倒想過主動找覃煬,畢竟颯颯一天天長大,現在能清晰叫爹孃,尤其心血來潮,低頭玩手裡玩具,糯糯叫一聲爹,然後擡頭甜甜一笑,溫婉蓉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可她去找過樞密院找過兩次覃煬,覃煬都以忙爲理由,拒而不見。
估摸又過了三四天,溫婉蓉照常進宮,一回府就發現府裡下人表情不對。
再等進屋,兩個乳孃跪在地上,求她饒命。
溫婉蓉心裡一緊,隱隱覺得不好,衝到裡屋,邊喚颯颯的名字,邊把角落翻個遍,沒見孩子身影。
“郡主呢!”她急匆匆走出來,大聲問。
一個乳孃鬥着膽子,小心迴應,說她們不知道,還在跟郡主玩,就感覺後頸一麻。什麼都不知道了,連來者是誰都沒看見。
溫婉蓉直覺除了覃煬,不會有別人。
他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一般院牆擋不住。
溫婉蓉又跑出去,圍着整個府邸尋一圈,終於在靠牆的一棵大樹下,發現兩枚腳印,鞋底大小,花紋再熟悉不過——
就是覃煬!
溫婉蓉跟瘋了一樣,直接衝到樞密院,樞密院的守衛還是那套說辭,說覃將軍在忙。
“行,你回覆他,我今天就在門房等他出來!”她就不信他能在樞密院過夜。
而後她就坐在門房裡,一直等到酉時末,天色漸暗。
溫婉蓉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只有覃煬屋裡的點了燈,便提着裙子尋過去。
“覃煬,你把颯颯帶哪去了?”她推開屋門,心情極糟。
覃煬正在批閱手裡公文,隔了一會說:“不知道。”
溫婉蓉氣不打一處來:“我都在府裡找到你的腳印,你還抵賴?!”
覃煬不吭聲。
溫婉蓉從未像今天這樣生氣,尖聲道:“姓覃的!你到底要怎樣啊!”
面對她的火冒三丈,覃煬始終不言不語。快速處理累積在桌角的一摞公文。
直到他快處理完,擱下筆,伸個懶腰,點點桌子,道聲“茶”。
不管溫婉蓉多氣,一想到要找回颯颯,忍下來,把茶盅拿走,過一會沏杯新茶。
覃煬吹了吹,咂一口,以爲他要說什麼,卻沒有,把杯子擱在桌上,繼續剩下的公務。
這一等,又是近半個時辰。
等得溫婉蓉那點脾氣快沒了。
覃煬才停筆,起身。
溫婉蓉趕緊跟着起身,語氣緩了緩:“覃煬,能不能把颯颯還給我?”
覃煬終於有了反應,擡擡眸,嘴角一揚:“老子跟你說過,颯颯姓覃,你真以爲不給,老子沒辦法?”
他嫌她擋路,推開:“老子幾年沙場偵察不是白練的。”
溫婉蓉心裡發涼:“你就用對付敵寇的辦法來對付我?”
覃煬嗯一聲。回擊道:“你不也仗着公主身份對付老子嗎?現在全粉巷都知道,老子娶了公主,惹不得。”
溫婉蓉覺得好笑:“你的意思,去不了粉巷,怪我?”
覃煬懶得吵,冷臉道:“老子累了一天,沒空聽你屁話,你要留隨你,老子要回府。”
語畢,他抓起外衣離開。
溫婉蓉跟着出來,邊走邊說:“覃煬,我們談談行不行。”
覃煬腳步一頓。問她,談什麼?
溫婉蓉直言不諱:“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你還去,故意報復我嗎?”
覃煬瞥她一眼,繼續走:“你覺得報復就報復。”
溫婉蓉急了,抓住他胳膊:“你以前不這樣!”
覃煬一把甩開:“老子哪樣?!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
“我怎麼了?我對你掏心掏肺,盡心盡力!你呢?!”
“老子對你不好?!老子沒對你掏心掏肺?!現在翅膀硬了,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
“我爲什麼走?你心裡不明白,你掏心掏肺就是防着我,怕我懷孕,耍陰招?”
“老子叫耍陰招?現下什麼局勢,你天天進宮,聽不到風聲?!真以爲老子無所不能!”
“可你不能跟我說一聲?我能不理解你?”
“說?說了,等過些時,你他媽翻舊帳!要老子愧疚,覺得對不起你!就高興了!”
“所以你只在乎你自己?”溫婉蓉眼神忽然變得悲傷,“難道我付出的不夠多?”
“難道老子沒付出?!”
覃煬丟下這句話,氣得快步離開。
溫婉蓉站在原地,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倏爾摸不清,吵到最後,他們到底爭論什麼。
是她的公主身份嗎?
還是他氣她不辭而別,在外沒留面子?
又或她氣他。使陰招,不務正業,天天鬼搞?
已經說不清。
總之,無論什麼矛盾,現在所有焦點聚集在颯颯身上。
她沒想到,覃煬狠心到用颯颯來對付她。
隔天,溫婉蓉趁白天,踩着點去了覃府。
而覃府守門的小廝異常反態,沒讓她進門。
“夫人,您別爲難小的,二爺要知道小的把您放進來,非打死不可。”
溫婉蓉不想爲難下人。嘆息一聲:“罷了,我可以不進去,但你把冬青叫出來,我找她說幾句話。”
小廝遲疑片刻,還是進去把冬青叫出來。
冬青一見她也露出難色:“夫人,您到底和二爺怎麼了?以前從不鬧成這樣,怎麼這次越鬧越僵?”
溫婉蓉覺得一兩句說不清楚:“祖母呢?祖母有說什麼嗎?”
冬青嘆氣:“老祖宗氣得頭疼,但二爺每天回來太晚,早上卯時要出門,祖孫倆碰不到面,她老人家不想管了。”
“是嗎?”溫婉蓉垂眸,語氣透出歉意。“你替我跟祖母說一聲,說過段時間,我回來看她老人家,要她保重身體,別爲我們操心。”
冬青勸和:“夫人,就不能算了嗎?以前您包容二爺的脾氣,這次也忍着點行不行?二爺不發脾氣時,人挺好,事事順着您,奴婢不是替他說好話,老祖宗也這麼說,說二爺跟夫人在一起變了。”
是愛。是好,是相濡以沫。
哪怕現在,捫心自問,她不愛他嗎?
愛。
就因爲愛,才覺得爲什麼自己付出得不到相應回報。
爲什麼她的好,在覃煬眼裡都變成應該。
她不讓他好過,他反彈似的讓她更難過。
“颯颯呢?”溫婉蓉不願想傷心事。
冬青一愣:“大姑娘不一直跟着您嗎?”
溫婉蓉會意:“颯颯不在府裡?”
冬青搖搖頭。
“覃煬沒帶她回來?”
“沒有。”
溫婉蓉沒再問下去,轉身回到馬車上,身後還響起冬青的擔憂:“夫人,您好好跟二爺聊聊,其實他挺想您回來,就是礙於面子不好說。”
是想她回來嗎?
颯颯都不知道藏哪了,明擺報復她吧。
溫婉蓉又氣又急,這次不等樞密院的人通傳,直接闖進覃煬的屋子。
覃煬正在跟宋執他們議事。
宋執一見她氣勢洶洶,趕緊叫其他人撤退。
屋裡只剩兩人。
覃煬淡淡看她一眼,回到椅子上,喝口茶:“你又跑來做什麼?”
溫婉蓉開門見山:“你到底把颯颯藏哪去了?”
覃煬笑笑,大方承認:“藏哪告訴你,還叫藏?”
“把颯颯還給我。”
覃煬晾着她。
溫婉蓉急了:“把颯颯還給我!”
覃煬像看錶演一樣,笑得張揚又得意:“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還用老子說?”
溫婉蓉明白他的意思:“好,今晚我在小宅等你。”
覃煬毫不猶豫說聲好。
入夜,溫婉蓉在公主府淨身換身衣服後,直接要車伕送她去小宅。
“你還真敢來啊。”覃煬提前從樞密院回來,大開正屋的門,倚在門邊,皮笑肉不笑盯着她,“溫婉蓉,老子就佩服你這種不怕死的傻勁。”
溫婉蓉沒心思跟他鬥嘴,拉他進屋,關上房門。
她問他,是不是過了今晚,她就能見到颯颯。
覃煬痞痞一笑,湊近道:“看你表現。”
溫婉蓉蹙蹙眉,自己開始解釦子,解腰帶,一件件的衣服從身上褪去,滑落腳邊,直到最後,她坦誠足以表示自己誠意。
覃煬揚揚眉,開始上手。
兩人間卻沒有一絲愛在一起的喜悅和亢奮。
像一場交易。
他把她扛進廂牀裡,不管輕重,你情還是我願,如同在疆戎第一次見面,一切全憑本能發揮。
溫婉蓉疼得幾次出聲,他也無動於衷。
直到發泄完,覃煬摸到她後腰,剛要點,被按住。
“我明天會喝藥,你把颯颯帶來就行。”
覃煬沒說話,翻身下來,背對溫婉蓉,沒一會睡着。
溫婉蓉看了看大腿上的青紫,以及胸口留下淤青,還有強行進攻留下的火辣辣疼痛,費勁爬起來,坐在牀上,發出一聲低泣。
她哭沒多久,覃煬就醒了。
換以前,他肯定起來抱她,竭盡所能的哄,現在他不想。
從她帶着丹澤去粉巷,釜底抽薪鬧過後,他再不可憐她。
覃煬想,他養她兩年,愛她兩年,最後被反咬一口。
到底誰治誰?
想想,怒氣飛漲。
隔天,覃煬到點就醒,他卯時要進宮早朝,還在穿衣服,溫婉蓉也醒了,她爬起來,眼睛是腫的,氣色極差,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聲音有些啞,開口就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颯颯?”
覃煬沒應答。
溫婉蓉又問一遍:“你說好帶我去見颯颯的。”
覃煬出爾反爾:“老子什麼時候答應帶你見颯颯?”
溫婉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光着腳跑過來,抓住覃煬的袖子,聲音帶着哭腔:“你昨天說好帶我去見颯颯,怎麼能這樣?”
覃煬甩開手:“溫婉蓉,是你自以爲,老子昨天從頭到尾就沒明說帶你見颯颯。”
溫婉蓉慌了:“不,不是,我都按你要求做了,你不能不講信用。”
覃煬笑:“講信用?你我夫妻,睡一晚不很正常嗎?”
“覃煬!你!你!”溫婉蓉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覃煬不以爲意,收了笑,拍拍溫婉蓉的臉:“老子大你八歲,比你多吃八年鹽,總不能白吃,比狠,比手段,你還差點。”
語畢,開門,頭也不回離開。
溫婉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突然爆發似的,瘋了般尖叫,排山倒海的眼淚放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