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正眼沒沒瞧童公公,過來領着洛漣漪進了若曦殿。洛漣漪進去後,不敢四處張望殿內的佈置,只感覺到異常的華美,她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人,牀邊守候着一位美豔的女人,估計那便是皇帝和他的后妃了。
“樑大夫,快參見皇上和淑妃娘娘。”老王爺在她耳邊提醒。
“參見皇上,淑妃娘娘。”洛漣漪忙跪下參拜。
“免禮,聽王爺說,你醫術精湛,尤其擅長針灸?”薛淑妃站起來,緩緩走到她面前,仔細打量她。
“王爺過獎了。”洛漣漪謙虛回答。
薛淑妃看着她沉吟一會,說道:“你在帝都行醫多久了?”
“回娘娘,小生來帝都還不足半月。”洛漣漪如實回答。
“半月?那你家鄉何處?”薛淑妃問。
“家鄉?家鄉還在西賀。”洛漣漪愣了一下,隨即回答,西陵這個國家,她也就在西賀呆了幾天,對那有幾分熟悉了。
“西賀?那爲何來了帝都?家裡還有什麼人呢?”薛淑妃繼續追問。
“只有一個老母,我們過來尋親,親戚沒有找着,便開了醫館,帝都繁華,我們便想在這裡長住了,反正西賀那邊也沒了親人。”洛漣漪回答。
“嗯。”薛淑妃點頭,想了想又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對皇上不利呢?”
“這,,”洛漣漪也實在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了,她還沒有診斷皇帝的病情,總不能先立下生死狀,若是皇帝的確已經病入膏肓,她也不是神仙,不可能逆天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淑妃娘娘,您好歹讓他給皇上診斷一下,樑大夫是本王帶來的,本王願意以性命擔保他不是壞人。”老王爺過來說。
薛淑妃笑笑,爲難地對老王爺說:“王爺,不是我不相信您,實在是事情關乎皇上的生命,我不得不慎重,不瞞您說,如今就是皇上的湯藥,也都是我親自試喝過,纔敢給皇上喝的。”
“淑妃娘娘說的是,本王輕率了。”老王爺見此情形,想了想薛淑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得嘆息一聲,無奈地拉着洛漣漪,想帶她跪安退出。
這是牀上躺着的皇帝卻一陣劇烈咳嗽,洛漣漪蹙眉凝神聽着,說道:“皇上心火爲何如此旺盛?”
薛淑妃聽皇上咳嗽,顧不得和他們說話,已快步到牀邊爲皇上撫胸去了,她見皇帝此刻又是面紅耳赤,渾身滾燙,不覺面露焦色。
“曼兒。”皇帝在昏睡中,似乎並不知道殿內還有其他人,他從被窩裡伸出手,一把抓住薛淑妃的手,將她拉到在牀上。
“皇上,您不要這樣,您正病着呢!”薛淑妃滿面通紅,又羞又囧。
“咳咳,咳咳,,”皇帝又是一陣咳嗽,他呼吸急促,頭轉來轉去,焦躁異常。
洛漣漪仔細觀察着這一幕,職業性地走過去問道:“病人每天都這樣嗎?還是偶爾這種症狀?”
薛淑妃難爲情地說:“皇上現在每天都要這麼鬧幾場,唉,,”
“能看看皇上吃的藥單嗎?”洛漣漪問。
薛淑妃回頭對侍女說:“去把藥單拿來。”
侍女忙退出。洛漣漪又對薛淑妃說:“我能給皇上把脈嗎?”
薛淑妃看了她一瞬,還是點頭同意了。洛漣漪坐下,把手輕輕搭在皇帝的脈搏上,一邊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兩鬢斑白,面容憔悴,但英武威嚴之氣依稀還在,比之啓毓,少了那份奸詐陰險,看上去讓人無由生出敬畏。
“娘娘,藥方拿來了。”侍女進來,把藥方遞給薛淑妃。洛漣漪凝神感受着皇帝的脈搏,又摸摸他的手心,翻開他的眼皮看看,說:“奇怪,皇上爲什麼火氣這麼重,快拿藥方給我看看。”
薛淑妃把藥單遞給她,洛漣漪一味一味辨認,眉尖蹙起,自語道:“不對呀。”
“什麼不對?你是說左太醫的用藥不對嗎?”薛淑妃忙問。
“左太醫的用藥是對的,但皇上的病情不對呀,藥單上的藥材都是疏肝止鬱,清涼瀉火的,難道你們另外給皇上服用了補藥?”洛漣漪看着薛淑妃。
薛淑妃搖頭:“沒有,皇上這些天的飲食湯藥都是本宮親自料理,絕對沒有另外服用補藥。”
“咳咳,,咳咳,,”皇帝又是一陣咳嗽,瞬間面色更加潮紅,鼻孔裡還流出了鼻血。洛漣漪伸手在他臉上探了一下,很是燙手。
“曦兒!”琉宏景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迷迷糊糊地呢喃。洛漣漪嚇了一跳,忙將手縮回。
“曦兒,,你不要走,,你等朕,,”琉宏景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洛漣漪,把洛漣漪嚇得退了幾步。
“曦兒,,”琉宏景又躺了下去,閉着眼睛繼續昏睡了,他的胸脯起伏着,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也變得紅裡透紫了。
“皇上!皇上!您怎麼樣?您是不是很難受啊?”薛淑妃抓着他的手大哭。
“淑妃娘娘,讓我替皇上治療吧,在皇上康復之前,您可以將我扣留在宮裡,我樑冰沒別的,腦袋還是有一顆在這。”洛漣漪站在旁邊說。
“淑妃娘娘,就讓樑大夫治療吧,本王這顆腦袋也賭在這了。”老王爺躬身說。
“唉!樑大夫,你治療吧。”薛淑妃一聲嘆息,終於同意洛漣漪替皇帝治療。
洛漣漪拿出針具,剛要動手,卻聽一聲斷喝:“住手!”
殿內的人全都怔住,洛漣漪回頭,見門口進來一個身穿紅色九鳳禮服,頭戴六龍三鳳冠,容貌美豔卻臉若寒冰的女人,猜想她應該就是西陵皇后。
“看着樣子,恐怕比東陵皇后還要狠毒,我要小心了,落到她手裡,不死也得丟層皮。”洛漣漪心中暗忖。
進來的正是端木雲姬,她走到洛漣漪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冷冷問道:“他是哪裡來的?”
“回娘娘,是本王從宮外帶來的郎中。”老王爺拱手回答。
“老王爺,您是老糊塗了吧,宮外的江湖郎中,您也敢帶進來給皇上治病?”端木雲姬向來仗着端木家的勢力飛揚跋扈,對這位閒散老王爺竟沒有一點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