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宏景待太子走後,纔將琉火召來。他什麼也不說,只冷冷地看着兒子跪在面前。
“父皇,兒臣該死,兒臣有罪,郡主傾國傾城,兒臣一時糊塗,竟想學太子,把她私藏佔爲己有。”琉火索性不爲自己做任何辯解。
“你。。”琉宏景瞪着他,滿臉怒意,氣得說不出話。
“兒臣願意領罪,太子私藏郡主,在大牢裡過了十幾天,兒子自請入獄,面壁贖罪。”琉火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琉宏景的胸脯起伏着,半響才從牙縫裡憋出一個字:“滾！”
琉火拜倒在地,不陰不陽地說:“謝父皇寬恕,兒臣告退。”他爬起來,往殿外退去。
“站住！”琉宏景突然喝住他。
琉火站住,等着皇上問話。
“童福安爲何還在世上?”琉宏景緊緊逼視着他。
琉火皺眉,做出一臉無辜問:“童福安怎麼還會在世上?那日在牢裡,兒臣已親手將他殺死,屍體也已丟出宮去,父皇是認錯人了吧?”
“哼！你當朕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詐死二字嗎?”琉宏景冷笑。
“詐死?那不是太子玩過的把戲嗎?兒臣可不會那個。”琉火嘲諷地笑笑。
琉宏景再也忍不住狂怒,將几案上的硯臺抓起,猛然砸向琉火。
琉火閃身避開,硯臺砸碎在地,響聲將外面的侍衛驚得跑了進來。
“退下！”琉宏景朝侍衛擺擺手,侍衛們忙低頭退出去。琉火朝着父親一笑,說道:“看樣子兒臣繼續待下去只會令父皇生氣,兒臣告退了,父皇保重身子,可別氣壞了龍體,疼不了小郡主。”
“滾。。”琉宏景再次怒吼,琉火揚長而去後,他氣得捂着胸口半天喘不勻氣來。“忤逆子！忤逆子！”
外面隨身服侍的公公進來,爲他倒了茶,又爲他捶了一會背,說道:“皇上保重龍體,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回若曦殿歇會吧。”
說到若曦殿,琉宏景的臉色才舒暢一些,不知道郡主已經醒來沒有,他感覺有很多很多話要和她說。
“走吧。”他起來,在太監的攙扶下出了殿,坐上小轎回若曦殿去了。
此時洛漣漪已經醒來,她睜開眼睛看着這個熟悉的房間,目光轉向守在身邊的人。
“郡主醒了！”薛淑妃高興地握住她的手。
“郡主！”站在薛淑妃後面的風林激動地叫一聲,淚如雨下。
“風林！”洛漣漪吃了一驚,掙開薛淑妃的手,雙手伸向風林。
“郡主！”風林過來,抓住她的雙手,兩人就像九死一生,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相對大哭起來。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郡主了。”風林哽咽着說。
洛漣漪看着他,流着淚說:“風林受苦了,我有偷偷去涴衣局看過你。”
薛淑妃在旁邊說:“風林,郡主剛醒,別惹得她再哭了,你先在外面候候,讓我們也說說話。”
風林忙鬆開洛漣漪的手,戀戀不捨地退到一邊。
“淑妃娘娘,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們。”洛漣漪看着薛淑妃,不好意思地說。
“說什麼對不起,你可是我們西陵的功臣,福星,你兩次救了皇上的命,我心裡都感激不過來呢。”薛淑妃說着,從懷裡扯下香帕拭淚。
“是皇上鴻福齊天,我不是福星,我是西陵的災星,我會給西陵帶來災難。”洛漣漪回想昨晚如歷地獄,不禁淚水漣漣。
“誰說你是西陵的災星?”琉宏景人未到,聲先到,他大步進了殿內,掀開簾子進了內室。
“皇上。”薛淑妃忙站起行禮。
“皇上。”洛漣漪想掙扎爬起,被琉宏景過來輕輕按倒。
“皇上,您與郡主說說話,臣妾告退了。”薛淑妃賢淑一笑,萬福退下,並遣退了殿內的侍女太監。
“你受苦了。”琉宏景愛憐地把手放在她臉頰,爲她擦掉臉上的淚痕。
“皇上,對不起,我一再躲避,一再欺騙您。”洛漣漪垂下眼瞼,避開琉宏景的目光。
“朕不怪你。”琉宏景握住她的手,柔聲說。
洛漣漪不知該再和他說什麼,她心裡一直在想着,爲什麼昨晚明明在太子懷裡,現在卻到了皇上身邊,是他把她交出來了,還是她的行蹤暴露了?還是大皇子將她供了出來?太子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受到皇上的責罰呢?
“你不要想太多,朕已派太子去東陵討要解藥,朕不會讓你在承受任何痛苦。”琉宏景見她目光閃爍,忐忑不安,柔聲安慰。
“太子。。”洛漣漪看着他,輕輕吐出兩個字。既然大家心裡都知道,她想索性不要遮遮掩掩。
琉宏景怔了一下,面色有些嚴肅,說道:“往後不要再提到太子,你是朕的女人,過去的事朕不追究,但以後不要再與太子有瓜葛。”
“我又沒嫁給你,爲什麼就是你的女人了?你不會真以爲這世上有什麼投胎轉世之說吧?”洛漣漪不滿地問。
琉宏景被她噎住,這世上哪有人敢這樣質問他?“你是東陵選秀送給朕的皇妃,當然是朕的女人,投胎轉世之說也不是不對,如果你不是曦兒轉世,爲什麼會歷經波折,千里迢迢來到朕身邊,還兩次救朕的性命?”
“那是巧合,轉世之說沒有科學依據。”洛漣漪說。
“你。。你這是什麼言論?”琉宏景皺起眉頭。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您遮遮掩掩的了,皇上,我不會嫁給你的,我喜歡的是太子,我躲來躲去都是爲了太子,我對您只有敬仰,就像女兒對父親一樣的感情,我沒法想象做您的女人。”洛漣漪打開天窗說亮話。
琉宏景剛剛在琉火面前受了氣,這會兒在洛漣漪面前又被噎得喘不過氣來,他捂着胸口,痛苦地搖晃着身子,站立不穩。
“皇上！”洛漣漪被他的樣子嚇到,想爬起來扶他,奈何自己全身乏力,一下從牀上栽倒下來。
“皇上,郡主,你們這是怎麼了?”薛淑妃一直在外面候着,聽到裡面的動靜,忙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