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妖王兩口子見鬼狐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又不想打擾香骨休息,於是告辭離開。好在他們是妖,是邪,沒有人界天界的那些個遮遮掩掩的避諱。於是直接把鬼狐留給了釋真帶回自己的小屋。反正是定了親的,那小子也磕頭拜老丈人了,還有什麼不能放手的呢?
釋真抱着公主歡天喜地的回到了小屋,把那顆一直珍藏的夜明珠放在牀頭。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公主,看着公主,和公主一個牀上躺着了。經過了長輩們的認可,釋真的心裡好像放下了一個包袱。一個自我約束的包袱。
手裡拿着夜明珠照在公主的額頭,那裡已經沒有了冷汗,臉頰也變得溫溫的。低頭一個輕輕地吻印在鬼狐的脣角,馨香美妙。好想把這個吻加深,但不能。釋真擡起頭,已經很滿意了。
伸手把固定頭髮的湛盧拔下來,默默唸着:“湛盧湛盧,現在公主需要你的溫暖趕走她身體裡的魔障。你不能偷懶,把他當成是你的主人,知道麼?”輕輕的把墨色的湛盧插進鬼狐的頭髮裡面,很滿意。小心的躺到公主身側,摟着她,蓋好被子。
突然想到人界森林茅草屋的那個黑玉牀,烏龜說那是他主人的,能驅邪避難。雖然自己不是他的主人,但借來用用總是可以的吧。等公主好了,就把那黑玉牀還回去。
於是在釋真睡着的前一刻就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去人界,把烏龜主人的黑玉牀借來用些日子。
頭頂的溫熱,慢慢傳送到四肢百骸。鬼狐漸漸有了暖意,肢體也開始有了知覺。睜開眼睛,是柔柔的夜明珠的光亮。摸摸頭上的發熱源,是一把小劍。突然感覺到什麼轉頭去看。只見釋真正一隻手臂支着頭側,披散着頭髮已經睡着。頭髮有幾縷蓋住了臉頰,鬼狐輕輕地撥到腦後。一張安靜的睡顏呈現在眼前。原來她的老實男人已經變得這樣帥了,她都還不曾發現。
以前總覺得釋真和帥不沾邊,值得一提的就是憨厚的性子,忠誠的態度。可現在,靜
寂的夜裡,曖昧的光亮下,他身邊的男人竟是這樣的迷人。古銅色的皮膚性感,微微厚的嘴脣性感。高挺的鼻樑性感。就連突起的顴骨都是那樣性感的想讓人上去咬一口。
愈染是高貴。男人一旦有了身份和地位,相貌也會在無形中提升兩個檔次。更加上也許是最初的情竇初開,所以一直的曾經都以爲愈染是最帥的。
雲幕是冷豔。雖然是形容男人,但冷豔一樣可以用上。冷冷的,酷酷的,太陽都不敢直射的男人,其實也是一直吸引很多女人的閃光點。
瑾風是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毫沒天理,美的讓女人自慚形穢。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一句話語都讓人爲之魂倒。卻只可以遠觀不能褻玩焉,那樣的妙人兒,誰看一眼都會覺得是褻瀆,又怎麼能允許他有愛情?他就適合站在高處,翩若驚鴻,讓天下人遠遠地觀賞着。
釋真是最樸實的。也許他的五官任意哪個拿出來都不是好看的。偏偏組合起來,就有一種味道在裡面。是男人味。那種伸,能驅趕暗黑軍團的霸氣。那種屈,可以無條件無好壞的服從自己的隱忍。
這樣的男人她可以放手麼?答案當然是不!
突然想起那日,逼着釋真去說“樂俗家”的時候,地藏菩薩曾說過的話。說釋真的佛緣還未了。這真是最討厭的一句預言了。鬼狐仰面朝上,氣呼呼的想着。那個地藏菩薩真是多事,太多事了,搞的她現在心裡慌慌的。
不管怎麼樣,自己堅持不讓他去,不就好了?反正這男人是最聽自己的。
鬼狐確定了心意,把釋真支着的手臂放平,把自己的腦袋枕上去。覺得是那樣的幸福圓滿。‘若時間能靜止,我願把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鬼狐釋真圓滿了,可是世界太大,有人歡喜就總是有人愁。此時的神茶早已哭成了淚人兒。
閻羅十下落不明。雲幕帶去的消息是極有可能被剛剛破封印的擎天擄去。四魔之首,擎天。被他擄去
,焉能有全身?而且他此時正是需要恢復功力進補的時候。修爲不錯的仙神當然是最佳的人選。
鬼界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閻夫人更是幾近昏厥,那是她的老來子,是最寶貝的兒子,從小放在心尖尖上長大的兒子。
閻羅王召回了在外的兒子,剩下九個兒子全部到齊。閻羅二的精神依然不好,憔悴的厲害。但從來都是清爽的眸子裡閃現出了戾氣,可見那嫣兒的事和現在閻羅十的事對他觸動有多大。
閻羅王準備率領她的閻羅軍去救老十,即使老十已經不在,也要爲他報仇雪恨。雲幕雖也沉痛,卻不贊同他們貿然行動。畢竟連魔物在哪兒都不知道。
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天外天那一處崖底可能是魔域。崑崙山西那棱格勒峽谷也可能是魔域。每個地方都是萬分兇險,沒有計劃,盲目救人最後搭上的只能是更多的人。
雲幕和閻羅王分析現今情況,讓他們沉的下氣,忍的了痛,以謀後路。並鄭重承諾,閻羅十若大難不死,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只是在不久的將來,天下大亂之時,閻羅軍站在自己這面就好。
雲幕已經開始佈置,有時候一個禍端,恰恰就是一個契機。閻羅王和雲幕無形中達成這個協議,成就了將來天下最強的一股勢力。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止神茶的傷心。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習慣偎依閻羅十的小女人。從前的日日相見也許不覺得怎麼樣,可一旦習慣的,依靠的人沒了音信。她的絕望,傷悲,是沒有人能懂得。所以僅僅一天,巨大的傷悲一竟讓神茶的謹慎迅速的垮了下去,面色憔悴的如大病三月。
從六歲,被閻羅十抱起的那一瞬間,就知道那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是自己從未出生就定下的娃娃親。男人當時嫌棄的嘴臉,神茶現在還清晰地記得。三百年來,閻羅十的態度轉變,和神茶從可愛的娃娃,長成現在這樣,大部分都是閻羅十給喂出來。現在沒有了未婚夫,誰會來疼她,誰還來寵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