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凡激動萬分,四處尋找着可以藏身閉關的地方,卻忽然感覺到脖頸間散發出了一道溫潤的柔和光芒。
“靈信。”江子凡這纔想起,自己出來還沒有與師傅報過平安,這一下就是三年,也不知道師傅是否擔心過。
頓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萬重山焦急期盼的聲音:“子凡!是你嗎?”
聽到這個聲音,江子凡不禁鼻子一酸,立即迴應道:“師傅!是弟子!”
幾息的時間,靈信中傳回了信息,只是這一次卻讓江子凡感受到了何爲頭暈目眩,鑼鼓喧天。
“你這臭小子死哪去了!!!三年了!你怎麼還沒死啊!!!現在!立刻!馬上回來見我!!!”
一聲嘶吼過後,江子凡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恢復了清醒,師傅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但師傅的責罵反而讓他的心底溢出了滿滿的溫暖,笑意頃刻浮現在了臉上。
“師傅,對不起,害您擔心了!”江子凡自責道。
“知道爲師擔心!你還敢失蹤!你與爲師說,到底發生什麼了事?”萬重山疑聲道。
“師傅,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等我回去再跟你說吧!”江子凡答道。
“好!那你趕緊回來!對了,你沒受什麼傷吧!”萬重山關切道。
“師傅,我很好,沒受傷。”他心中暖暖地開口道。
“嗯,那就好!那你趕緊回來,那羣瘋小子都很掛念你。”
“師傅,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萬重山急道。
“師傅,我的時機到了!”江子凡欣喜道。
“哦?很好!不過子凡,這都三年了,你怎麼拖到現在?”萬重山疑惑道。
“唉......師傅,這三年弟子可不好過啊!弟子得快些閉關了!”體內的靈源充溢着撕裂般的疼痛,江子凡咬牙道。
“那好,子凡你記住,三個月內,你一定要想辦法趕回來!記住了......”
江子凡匆匆聽完最後一句話,於一個山澗邊找了個不大的山洞鑽了進去,用石頭將洞口封住後盤腿坐了下來......
大約一個月後的一個清晨,大嶁山兩儀門。
“道明真人,別來無恙啊!”高空中,一人腳踏金輪停留在兩儀門主殿前高聲笑道。
兩儀門的一衆弟子如臨大敵,紛紛拿出武器怒視着空中來人,只見那人一身寬大的黑袍,黑髮白臉,看樣子二十出頭年紀,但他深邃的眼睛與身上氣勢卻與他的樣貌極其不符。
道明真人快步走出了大殿一臉淡然道:“原來是玄正門門主大駕,真是有失遠迎啊!”客氣話卻說得一點也不客氣。
“哈哈哈......”玄正門門主金盛仰天大笑道:“可不止是我!還有一位貴客呢!”說着他得意地揚了揚眉。
道明真人聞言擡眼一看,見到遠方來人面上立馬鐵青得可怕。
“哈哈!道明真人,看你這樣子不會是不歡迎在下吧!”來人也是一臉傲氣,看樣子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臉的清風淡雅。
“哪裡哪裡!蘇風兄,沒想到你也會來,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道明真人笑道,眼底卻滿是深沉的怒意。
“哈哈,金盛兄邀請我,我怎麼能不來呢?”蘇風皮笑肉不笑道。
“蘇風兄說笑了!能得你賞面,真是在下的福氣啊!”金盛客氣道。
蘇風擺了擺手,看向道明真人笑道:“道明真人啊,這一次我可得恭喜你了!”
道明真人目光深沉,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哦?不知有何可喜之處?”
“自然是喜事,在下可得先恭喜你兩儀門與玄正門結聯姻之喜啊!”蘇風大笑道。
“什麼?聯姻?我怎麼不知道?”道明真人疑惑道。
“哦!這個我已經決定了,我看我那犬子與你那愛徒司馬燕頗有緣分,這事就這麼定了吧!”
金盛不由分說的語氣讓道明真人一陣惱火。
“什麼叫你決定了?我答應了嗎?”他怒聲喝道,看着自始至終都沒從空中下來,一股居高臨下的二人道。
“怎麼?張明兄莫非是看不上我兒子?不願意?”金盛挑了挑眉譏笑道,直接呼出了道明真人的本名。
“我倒是看出來了,你們是來找麻煩的!”張明眯着眼睛,眸中寒光閃爍。
“張明,本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勸你還是識相點!本座的兒子看上你的弟子那是她的福分,也是你兩儀門的造化!”金盛說話間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實嘴臉高聲宣道。
“哼!你兒子那是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嗎?也不知道你玄正門裡,有哪個女弟子還是黃花閨女?”張明笑盈盈地譏諷道。
金盛倒也不氣,只是搖着頭嘆道:“我看你稱道明,腦子裡卻一點也不明白。”
“你什麼意思!”張明心中一跳問道。
“今天本就不是來與你商量的,給你兩條路,一,將你的徒弟許配與我兒,我們結個親家,以後可以相互照應。”
“二呢?”張明有些心虛地問道,頓時覺得事情不大妙,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而且座下還有四大長老,不怕他們來硬的,但是現在對方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而平日裡一出事就現身的四長老,現在卻一個都沒出現。
“張明兄,別急嘛!這二嘛!就是這世上再也沒有兩儀門了!”金盛看出了張明的憂慮,嘴角得意地向上勾了勾高聲道:“你是不是奇怪,你身邊的四大長老怎麼還沒現身?”
“你把他們怎麼了?”張明聞言急道。
金盛一臉的笑意道:“我不但沒把他們怎麼樣,還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們呢!”他高昂着頭,看着張明那一張慘白的臉得意一笑高聲道:“你們出來吧!”
張明頓時覺得天昏地暗,那四個最熟悉不過的身影,此刻竟然齊齊站在了敵人的身邊,兩儀門所有弟子大驚失色,原本高昂的氣勢一下子跌至谷底。
“你們,爲什麼?”張明驚慌失措道。
“對不住了,門主!”四大長老中一人上前抱拳道,聲音中卻沒有一絲歉意。
“我待你們不薄啊!你們這是爲什麼!”張明指着四人怒聲道。
“張明啊!你待他們不薄,我待他們更是不薄!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用富貴榮華收買不來的!”金盛氣勢高昂道。
這時,聽說出了事的司馬燕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師傅正與空中的幾人對峙着,也拔出了劍跑到了師傅的身邊。
“師傅,究竟出了什麼事?”他是第一次看到滿臉驚慌失措的師傅,連忙急聲問道。
此刻張明的心中百轉千回,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轉過頭來看着司馬燕道:“燕兒,師傅平日待你如何?”
司馬燕不明所以忙答道:“師傅待弟子恩重如山。”
“那爲了師傅,爲了兩儀門,你肯不肯做出犧牲?”張明慢慢回覆了一臉的淡然。
“弟子赴湯蹈火!”司馬燕不知師傅的心思,猜測兩儀門有難當即答道。
“好!”張明點頭道,回身對着金盛等人行了一禮又道:“貧道應了!金掌門選個好日子吧!”說話間還附帶着些許掐媚討好之意。
“好!道明真人果然爽快!”金盛哈哈大笑道:“蘇風兄,我就不說什麼了,這杯喜酒還望莫要推辭!”
“好說,好說!”蘇風笑道,眼底卻滿是鄙夷,對金盛等人來說,他是他們遙不可及的存在,但若不是接到消息稱‘那位’可能就在這裡,他才懶得管他們的閒事。
“只是,那位大人真的會在這裡嗎?”蘇風心中沒底。
“道明真人,稍後我會派人來商談婚禮的事宜,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金盛說着抱了抱拳,幾人得意洋洋地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答應他們什麼了?”司馬燕疑惑道,心底有着一絲不安。
“燕兒,你趕緊準備一下,等定下日子風風光光地嫁過去!”道明真人笑着說道。
“師傅,你在說什麼?什麼嫁過去?”司馬燕被道明真人說得一頭霧水,卻聽到了自己敬愛的師傅無情的聲音:“爲師已經答應了金掌門,將你許配給了他的獨子,金晨。”
司馬燕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金晨是什麼樣的人這大嶁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紈絝子弟,不務正業,仗着自己是少門主,甚至還做出強搶民女這種令人不恥的事來。
“您在說什麼呀?師傅!您別跟弟子開玩笑了。”
“你看師傅這樣子是跟你開玩笑嗎?”道明真人嚴肅道。
司馬燕一怔,隨即堅定道:“師傅,我不嫁!”
“燕兒,爲師這都是爲了你好!你嫁過去還不是吃香喝辣的?”張明見此柔聲勸解道。
“那金晨不是好東西,師傅爲什麼要把徒兒許給那隻禽獸不如的畜生!”司馬燕聞言急了,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
“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張明淡淡地看了司馬燕一眼,雖然她是自己心愛的弟子,但是要跟自己的基業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好弟子可以在找。
“我死也不嫁!師傅!”司馬燕聲淚俱下,她不敢置信,這還是自己那個慈祥和藹的師傅嗎?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這事由不得你了!你如果真想死,也給我嫁過去之後再死!”張明厲聲道,也不回地離開了。
“呼!好了,事情解決了,嚇死我了!”這時,一旁有弟子拍着胸口愉悅道。
“可不是,原來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害得我剛纔怕的雙腿發抖呢!”另一位弟子後怕道。
“沒出息!”有人鄙視道。
“多虧了燕師姐,我去謝謝她。”一名女弟子感激着走了過去,卻被一人攔住寒聲道:“你忘了,這些人就是爲了司馬燕才鬧上門來的,如果不是因爲她,今天就不會有事情發生。”
說着,那原本就嫉妒司馬燕的女弟子嘲諷地瞥了眼低頭不語的司馬燕。
那原本還想着道謝的女弟子想了想道:“你說的好像也對!”於是乎一轉眼就換了個表情,憤恨地看着司馬燕。
司馬燕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師傅的決絕令她頓時心灰意冷,同門之間的淡漠使她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大家一下子就換了嘴臉,自己突然就變成了一個人人厭棄的人呢?還是說,這本來就是這裡的真面目?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江子凡與她說過的話:這裡不適合你!
“原來,他一眼就看透了一切。”
“燕師妹。”這時,不遠處的周信跑了過來,司馬燕灰暗的眼睛頓時一亮,周信師兄平日最關心她,他一定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師兄......”
“師妹,師傅這麼做都是爲了師門,你別怪他。”她剛要開口就聽周信這樣說道,剛剛明起的雙眸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我不會怪他的!”司馬燕邊說着擡步與周信擦肩而過,朝前蹣跚着走去。
周信無奈地看着師妹淒涼的背影,只是嘆了口氣便轉身走了,他沒有力量去爭鬥,只要門派保住了,或許將來還能把師妹搶回來的,只是他不知道,這樣愚昧的想法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