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營的大廣場今天十分熱鬧。
【墩荒大比】中降世營各組的分組抽籤儀式正在廣場上舉行。
再過半個月,大比就要開始。
分區分營的抽籤也在陸續進行,最後將彙總形成總的大比方案。
降世營的監察修士,各宗在西北的負責人,各小隊隊長,還有一些今日沒有巡查值守任務的修士都來到了這裡。
劉明湘和碾冰院的幾位姑娘也在廣場上站成一團。
碾冰院小隊今天也沒有去蠻荒巡查的任務。
姑娘們本來打算跟着隊長去訓練。
但聽到有抽籤儀式,一個個興奮不已,摩拳擦掌地就過來了。
“還不開始麼?”唐仙躍躍欲試。
不久之前,她已經主動請纓,成了這次代表碾冰院小隊抽籤的人。
這本來是隊長的職責。
但她號稱自己從小大到手氣好到爆,逢賭必勝,逢獎必中,一定可以拿到上上籤,所以當仁不讓地擔此重任。
“迫不及待地證明自己的壞手氣麼?”不二笑了笑。
“切。”唐仙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烏鴉嘴。”
但隨即又眉飛色舞起來,望着廣場上攢動的人羣,不懷好意地笑道:“讓我看看,到時候哪隻隊伍會在本姑娘面前瑟瑟發抖。”
這次大比會將所有報名的小隊打亂,分成若干個組,組內進行循環賽。
新的形式帶來新的改變。抽籤的形式也與以往大有不同。
沒了宗內抽籤,營內封閉抽籤。爲了防止作弊,以前的木籤,紙籤都不見了。
廣場上準備了十多張方桌,方桌上放置了暗箱,暗箱內又裝了許多可以隔離探查的抽籤符。
各參賽小隊將會派出一個人,選擇一個方桌,從暗箱中抽出一個符籙。
符籙是宗盟新近研發的。
符中記錄着組號,本組的種子隊伍,已抽中本組的隊伍,等等已知信息。後續還將錄入賽程,賽況等即時信息。
這樣的抽籤模式,叫所有人都感到新鮮。
許多人拿着手裡說明書,邊閱讀邊討論。
降世營的監察修士則組織人手,統計各宗代表到場情況。
等待良辰吉時一到,按既定安排,宣佈抽籤正式開始。
唐仙站在離方桌不遠的地方,來回踱步,搓着手心,有些迫不及待。
這是魏不二到西北的第四個年頭。
與四年前一樣,人角兩族的正面戰場仍處於僵持對峙和小範圍、偶發性的爭鬥中。
這樣的現狀源於望鴿一派的主導,也是望鴿派儘量避免巨大損失的大戰的結果使然。
兩族還遠遠沒有走到決一生死的地步。
三大宗和宗盟的大人物們仍然沒有做好爲了最終勝利賭上一切的準備。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西北的修士不必擔心朝不保夕,也不會每日都面臨生死別離。
低階修士們也有心情把精力投入到礅荒大比上來。
“這麼有信心?”
唐仙的話音方落,旁邊就有人應答。
她回頭一看,竟是合規院主顧乃春。
“回師叔,”她吐了吐舌頭,裝作吃驚的樣子:“開個玩笑啦。”
“年輕人有衝勁兒是好的,”顧乃春一臉嚴肅,“但不要好高騖遠。”
他原本在前線坐鎮,指揮雲隱宗一衆修士。
不過,近日輪到張劍鋒值班,他倒是可以抓緊時間補一補修行。
自從青羊鎮事發,賈海子死於非命,他門下再無可以稱道的弟子,便暫時放棄了從弟子神通中求道的念頭。
轉而專注自家修行,雖然西北戰務繁忙,但他撇去了雜念,反而比原先更有進第。
碾冰院衆人見他到來,齊齊行禮。
他緩緩點了點頭,又與不二說道:“你跟我來。”
說着,往廣場一側行去。
“顧師叔找隊長做什麼?”劉明湘小聲問道。
“還能幹什麼?”唐仙忿忿道:“定是來勸隊長放棄團隊賽,參加個人賽的。我之前聽說,戴勝長老也曾這般勸過隊長的。”
“爲什麼?”
“你想一想啊,以隊長的戰鬥力,如果參加個人賽,沒有我們拖累,肯定比團隊賽走的更遠一些吧?個人賽的軍功,也會按比例算入本宗總體軍功之內,師叔們纔會動了這個心思。”
“戴勝長老勸說的時候,隊長沒答應罷?”
“當然。”唐仙眉毛一揚,瞧了瞧不遠處的魏不二,“我們的隊長多有責任心啊。”
魏不二的確沒有答應。但他另有目的,顯然沒有唐仙想象的這般美好。
“現在大比都要開始了,還能報名麼?”
“按理說,只要沒抽籤,就來得及罷。”
“狗眼看人低……”唐仙嘟囔了一句,憤怒地往顧乃春的方向瞧了一眼。
張眉和劉明湘連忙攔住她——一個捂住嘴,一個拉着衣角。
“你瘋啦?叫師叔聽見……”
“快快消停罷。”兩個人一起說道。
和狗戴勝不一樣,顧乃春永遠端着架子。
臉上從來都是旁人欠他靈石的表情,性格天生不討喜。
雲隱宗低階弟子中,少有對他有好感的。
但卻沒有哪一個敢談及他的不是。
據說,顧乃春是個小心眼兒、報復狂。
大家在西北乾的都是玩命的活,誰敢讓他給自己送個小鞋穿。
唐仙哼了一聲,“有本事把老孃放到前線戰死算了。”
劉明湘嚇得撲上來,兩隻手一起捂住她的嘴。心裡卻想着,自己要有唐仙的膽量就好了。
……
這也是碾冰院小隊的處境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第四個年頭。
受益於女子戰隊的身份,她們不必去前線。
連小範圍的爭鬥也不會參與。
但這並不影響姑娘們的突飛猛進。
四年前,她們還在爲每一次執行任務提心吊膽。
而現在,已經可以在新任隊長的帶領下,深入蠻荒較遠的地方去“訓練”了。
對,沒錯,就是訓練。
而且是針對礅荒大比和人角兩族將要到來的大戰的秘密訓練。
礅荒大比近在眼前。
兩族的大戰卻不知在什麼時候。
雲隱宗在西北的三位師叔沒有提起過。
宗內沒人說起,降世營沒人談論,西北軍營裡也沒有半點風聲。
姑娘們都覺得這是不靠譜的消息。
但是魏隊長卻堅信,大戰一定會來。不會太遠了。
好的。就讓他一個人去做這不着邊際的妄想罷。唐仙和張眉是這麼想的。
秘密訓練的對手是蠻荒中的異獸和兇獸。
運氣好的時候是異獸。這種有些許靈智又知道害怕的生靈,是實驗各種戰術的最佳對象。
運氣不好的時候是兇獸。這是靈智未開、兇殘暴戾,戰鬥力又很高的物種。
也是檢測碾冰院衆姑娘生存能力,激發生死極限潛能的恐怖對手。
姑娘們有時也會圍鬥試圖穿過蠻荒的角魔。
和角魔的搏鬥往往更加驚險刺激,畢竟角魔比異獸聰明多了。
她們第一次知道蠻荒之中還有這麼多稀奇古怪又實力恐怖的生靈。
迅如閃電的雷豹,暴戾的蠻荒黑睛虎,殺傷力極大的荒林電蟒,力大無比的裂地巨象,等等。
甚至,有一次還碰見了易萱的鎮海獸——山嶽巨猿的一個近親血脈變種——森林巨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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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只是幼年期的森林巨猿,大概相當於人族通靈境的修爲。
像這樣與自家鎮海獸有極近血脈關係的異獸,對修士的修行和戰鬥力都有難以想象的巨大幫助。
幼年的異獸又是比較容易收服的。
在魏不二的帶領下,姑娘們合力將這頭幼年巨猿擊昏。
又想辦法帶回了軍營,現在已交給獸人塔的修士幫助馴化去了。
等馴化成功,估計易萱的大道修行會更加順暢。至少邁入通靈境是有不小几率的。
“易萱真是走了八百年的大運啊。”
姑娘們羨慕的要死。
一個個心裡都種了草。
想着有沒有逆天的運氣,也碰到自己的鎮海獸。
唐仙的鎮海獸赤炎䴉,張眉的千目蜘蛛在此界數量雖然稀少,但多少還是有點機會遇上的。
張楚月的劍梟此界也有,但是這樣的恐怖存在,誰敢招惹。
至於劉明湘,她至今沒搞明白居易是什麼東西呢。
幾個人算了算,也只有唐仙和張眉尚且有點希望。
所以,兩個姑娘至今還在期待與自家鎮海獸的美麗邂逅。
……
在這些不知收手、以命相搏的敵人的陪練或者說廝殺之下,在數次面臨生死考驗之後,每個人的進步都是巨大的。
不論是戰鬥技巧,經驗,還是敏銳度,判斷力,感知度,協調性,大局觀,都有了很大提升。
姑娘們已經將數十種針對各種情況的戰術練得滾瓜爛熟,行如流水。
每個人的潛能被激發到極致,紛紛開發了新的招數和戰鬥方式,而且還在不斷的進步。
現在的碾冰院小隊,如果放在生死搏鬥的戰場上,一定會是遊刃有餘的精兵。
“隊長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訓練方法。”
每個姑娘心裡都曾有過這個疑問。
因爲這種訓練實在太危險了。
蠻荒深處的狀況總是難以控制的。
誰也不知道戰鬥的時候,會不會引來更多、更兇猛的異獸,會不會有更可怕的危險到來。
唐仙曾問過魏不二這個問題。
對方的解釋是,租用訓練場太貴了。
有免費的,幹嘛還用收費的。
這真是摳門摳到了家。
“隊長的性格,也與從前有點不一樣了。”
提到魏不二的解釋,劉明湘不免這樣想到。
換做四年前,或者是半年前。
隊長絕不可能說出這樣半開玩笑的話。
他會繃着臉,一本正經地解釋,“蠻荒訓練更有好處。”然後卜拉卜拉說一堆。
但這樣隊長,從半年前開始,一點一點很少看見了。
現在的隊長,性子似乎有點,有點說不出來的變化。
易萱也發現了這樣的微妙變化。
對於她而言,現在的隊長身上似乎多了一點點她十分熟悉的氣息。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瞧向就站在不遠處的人影。
對方臉上的神情很平靜。
可易萱總覺得,在一張平靜的面孔下,這人好像在玩世不恭地微微笑着……
“他真的不會回來了麼?”易萱忽然想到了蚩心,半年沒有再見了。
她心頭微微一沉。
……
在降世營廣場邊緣的一角。
何晶晶向某方探出一道蛛絲,全神貫注感察着什麼。
“怎麼樣了?”忽然有人問道。
“不怎麼樣。”何晶晶搖了搖頭,不必回頭,也知道是何靈心來了,“這小子最近好像注意到我了。”
“現在才注意到,還是在你有意顯露行跡的情況下,他未免也太遲鈍了。”何靈心皺了皺眉頭,瞧向場中某個人影,“如果是血夜兇徒,以他的警覺和手段,應該早就察覺我們兩個了罷?”
“沒準兒他真的血夜無關。”
“說不定在演戲呢。繼續盯着罷。”
“你那邊有進展麼?”
“寶生營查了一遍,”何靈心伸手到額頭,食指和中指,撫平了皺着的眉頭,“沒有可疑人物。”
距離二人初次到西北查案,已過去半年的時間。
半年前,蚩心在翠湖山離奇失蹤。
宗盟那邊,已經按照逃役人員處置。
在宗盟領域內,發出了通緝令,但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最大的嫌疑人說不見就不見,這難免讓何靈心生出巨大的挫敗感。
一來,他覺得自己有些愧對無辜的亡魂。
二來,在自己擁有神魂秘術的情況下,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實在是有些窩囊。
三來,血夜兇徒的手段狠辣果決,又縝密嚴謹,也讓他生出些許無力感。
但調查是絕不能放棄的。
這半年來,他與何晶晶兩個人開始分頭行動。
一方面,繼續在西北廣撒網,遣派人手調查所有可疑人等。
另一方面,蚩心既然消失,調查的重點就放在了另一個重要嫌疑人——雲隱宗苦舟院弟子魏不二身上。
爲此,何靈心專門對魏不二使過讀心術。
只可惜探測法門方抵達對方的識海,便被什麼東西一震晃開了。
顯然,這又是一個不懼讀心術的。
這倒是激起了何靈心的濃厚興趣。
因爲血夜兇徒既然精通神魂之類的秘術,多半也是可以對抗讀心術的存在。
他又派人調查了魏不二離開西北,返回雲隱宗的線路。
在甘隴境內的記錄已被盜走,無從查起。
不過,倒是在川北衝南城查到了他的住宿和乘舟記錄,而之後一路返回雲隱山脈也是有跡可查的。
這麼一來,便可證明魏不二沒有走秦南的路線。
再往後查,魏不二也的確回了雲隱山脈一代,卻未曾返回雲隱宗山門。
而是去四周坊市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恰好避過了【三花洞】上一次搜魂。
這個恰好,就叫人有些懷疑了。
在之後的調查中,何靈心發現魏不二與碾冰院小隊的幾個姑娘走的很近。
便利用職務之便,去降世營調查了幾人的情況。
又暗中對碾冰院小隊的姑娘們通通使用了讀心術。
其中,李苒、楚月和劉明湘三個人是無法使用讀心術探查的,其餘每個人的記憶基本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當何靈心看到,魏不二用空間神通帶着碾冰院小隊的姑娘們驚險地避過【白虎浩劫】的時候。
他忽然想到:如果魏不二就是血夜兇徒,那就可以解釋兇徒是如何衝破層層防線,到達事發山頂的。
也可以解釋他是如何在天人境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的。
他將此事告訴了何晶晶。
何晶晶的反應是,“那還等什麼?抓起來查啊。”
對於何晶晶而言,又迎來了一段荒廢的時光。
而且是因爲她大意跟丟了蚩心而導致的結果。
在懊惱和後悔的情緒下,抓起一箇中等門派的通靈境弟子,嚴加拷打,問出真相,根本不算什麼。
“不行。”何靈心堅定地拒絕。
“爲什麼。”
“有兩個原因。”何靈心解釋道:“第一,我們沒有半點可靠的證據證明魏不二與血夜兇徒有關係,也就沒有理由將他抓起來。”
“荒唐!”何晶晶幾乎要叫了出來,“對於本宗而言,抓一箇中等門派的通靈境弟子還需要什麼理由?”
“你忘了本宗的教義了?自由,平等……”何靈心說出了幾乎讓她不敢相信的話:“魏不二雖然只是個旁宗的通靈境修士,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衆生平等,我們又有什麼權利剝奪旁人的自由?”
“這種糊弄凡人的東西,你居然也相信?”何晶晶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見本宗哪一個修士遵循這教義來着?倘若真的有衆生平等,本宗那些大人物爲什麼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掌握生殺大權?再者說,你見過本宗對旁宗修士講過自由平等麼?”
她忽然想到什麼,冷笑道:“你不願意剝奪無辜者的自由,那爲何默許我去抓捕蚩心?你有證據證明蚩心就是兇徒麼?”
何靈心道:“在西北,能將隴南各舟行人手記憶通通篡改的沒有幾個。蚩心肯定是其中一個。”
說着,神色一肅,“而且,我懷疑他根本是角魔。這樣便與我們的推測相差不遠了。”
何晶晶先是愕然,轉而不屑諷道:“說到底,這都是你一個人的推斷,還是沒有半點可靠的證據。你所謂的平等、自有、公正,還不是以你自己的意志爲轉移,有什麼衡量標準?”
何靈心默聲不語。
讓衆生平等自由,不過是他心裡的一個宏願。常元宗倡導的也許是隻是個空中樓閣,他卻想着如何落到實處。至少自己要謹遵而行,以微不足道地螢火之光點亮眼前的黑暗。
但此刻,他也懶得與何晶晶辯駁。
只說了不能抓捕第二個原因:“第二,魏不二是李雲憬的徒弟。”
又將在隴南城李雲憬道場內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完這些,何晶晶再沒有提起抓捕魏不二的事。
面對李雲憬這等大人物,她也沒有跟自己過意不去的想法。
雖然知道魏不二背後仰仗的人物,但對於他的調查卻沒有結束。
畢竟,現在具備嫌疑資格的也只有他了。
兩個人分工合作。
何靈心繼續在西北調查,何晶晶則在暗中盯緊魏不二,查看蛛絲馬跡。
半年來,魏不二除了血夜當晚的行蹤、空間神通和有異於常人的體魄,再未曾表現出類似血夜兇徒的特徵。
但何靈心卻有了收穫。
他派去各地調查風龍暗影劍的修士傳回一條重要消息:魏不二曾在某地出手,拍下了一柄二階上品風龍暗影劍,自帶“倍攻”“助風”“疾行”三種屬性,嵌入“風龍術”和“隱匿術”兩大陣法技能。
派去調查的修士還附上了成交的相關信息和證明。
如此一來,魏不二的嫌疑便大大增加。
第一,擁有風龍暗影劍的修士不少,但在西北應該寥寥無幾。
第二,在這半年多來的跟蹤調查中,包括去蠻荒巡查和訓練的時候,何晶晶幾乎從未看見魏不二使用風龍暗影劍。有而不使,藏而不露,對方顯然在隱瞞什麼。
“這回可以下定決心對付他了罷?”
何晶晶頗有些得意地說道。半年前她就提議對魏不二出手,現在的結果似乎還要回到老路上,證明她之前也沒有錯。
“還不到時候,”
何靈心搖了搖頭,“對李大帥的弟子出手,萬一有個閃失,你我擔待不起。”
“或許,”他皺着眉頭思考,腦袋中靈光一線,“我們只要證明他的真實身份有問題,想來李大帥也不敢包庇他的……”
“怎麼證明?按你說的,似乎不能強行出手吧?”
“要知道,”何靈心想了想,“【礅荒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了……”
……
在同一個廣場上。
“不二,我說的兩件事,尤其是第二件,希望你回去之後認真考慮一番……”
顧乃春一邊苦口婆心說着,一邊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徐和一些。
非是他有意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多年來做院主做的習慣了。
魏不二卻有耳無心聽着,浪費了顧乃春的大把感情。
他餘光不經意地撇向廣場邊緣兩個人影。
少許,又收回目光,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去。
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斂住心神,嘴角一收,這才免得掛起讓人生疑的微笑。
“老實點。”他心內似乎在對什麼人說道。
說罷,雙目有些放空。
誰也不知道,這半年來,他經歷了何等離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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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誰記得顧乃春的鎮海獸是什麼。我記得之前曾在大綱裡保存了相關資料,不知道爲什麼找不見了。
ps2:我泱泱中華,的確是有姓狗的,雖然少可憐,爲啥你們不相信啊。以下來自百度:狗姓,最早是我國姓氏之一,跟死姓等同爲稀有姓氏,全國只有幾家,約南宋以後,此姓即非常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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