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眼見束縛不再,當即右手一翻,揮出聲勢駭人的一掌,罡氣化作實體般的手掌實印,直衝一面牆壁撞了過去。
豈料得方一接觸,那手掌實印便如泥牛入海,一頭扎入牆體之中,再無半點動靜。
唯夢和魏不二對着牆壁,各展神通,結果也是與魔女一般的情形。
不二看那牆體彷彿是水做得一般,又試着身子直穿牆壁,可觸到牆壁之上,分明又是萬分堅硬的實體,當真是邪了門。
南秋賜卻自有所持,頗爲篤定,索性坐下來,閉目養神。
唯夢見他這幅模樣,沒好氣道:“南兄,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難不成真的要……”
到此,忽而面紅耳赤,便說不下去了。
南秋賜平靜如水,淡淡回道:“你只需守住心神,不思雜念,他能耐你幾何?”
便在此時,密室之外,傳來苦臉修士十分和氣的聲音。
“我既然敢將各位身上的紅繩取去掉,自然不怕你們將此處拆掉。這密室之中,佈置了三階陣法和禁制,各位縱是將法力耗的一乾二淨,也沒有半點用處,倒不如省下力氣,爲待會兒巫山之行、行雲布雨,做好準備。”
說着,嘆了口氣:“請放心,我絕不會圖謀你們性命。此事一了,立刻放你們離去。哎,得罪了!”
話音方落,忽然四面牆壁一陣藍芒急閃,一股怪力自四面八方襲來,頃刻間將四個人分別包裹住。
下一刻,便聽見“撕拉撕拉”幾聲衣物撕裂的響聲。
再一瞧,四個人身上的衣物盡數被怪力撕成了千百萬個碎片。每個人身上的儲物袋也都被收了去。
一時間,赤條條,精光光,該露的,不該露的,通通遮不住了。
屋內瞬間響起兩聲“啊,啊”尖叫,自是唯夢和魔女驚慌失措的聲音。
“快把眼睛閉上!”
魔女大聲叫道,連忙轉身面向牆壁,又御了一道罡氣化作紅芒遮在自己身前。
不待紅芒遮住半身,所對牆壁內又一道藍芒閃過,瞬間將遮掩身子的紅芒衝得散去。
她又接連試着幾次召喚紅芒,卻總是被藍芒化去,心知再這樣下去,徒廢法力,也沒個奈何。
連忙撇頭,向密室內其餘幾人瞧去。
只見其餘三人皆是光着身子,各自尋了密室一角,面朝牆壁背向外,勉強迴避了最爲尷尬之處。
靠自己左面一角,唯夢還在不停地召喚數道木藤擋住自己,只可惜那木藤還未露個頭,便也被牆壁中釋放出的藍芒扼殺在萌芽之中。
她渾身肌膚因極度害羞,憋得大片潮紅,像極美的白玉雕像,被大自然附上了一層溫潤的俏色,恰到好處,又意猶未盡。
臀後粉尾,沒了衣物遮擋,徹底與身子連在一起,愈顯粉嫩可愛,讓人根本不捨得挪開目光。
“好看成這樣幹什麼?”魔女暗道。
忽然想起魏不二,豈不是叫這小子沾了大便宜?
連忙往斜對面瞧去,只見不二背朝自己,亮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也御了一道尺寬的紅藍二色利刃,在身後不停地上下晃動,遮遮掩掩。
後背在藍紅二色光芒來回映照下,像在玩着變色的戲法,頗有些奇幻之感。
“遮遮遮,你有什麼好遮的?”她臉色微紅,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
扭頭往右瞧,卻是那南姓男子默不作聲面牆靜坐,閉目塞耳,不看繁華,不聞諸事,也不施法遮掩身子,倒是比其餘幾人鎮定許多。
“這倒像是個真正經的。人族有一句,叫什麼坐懷不亂柳下惠。這柳下惠,說的便該是他了。”
眼見密室中僅有的兩個男子都很規矩,她自然稍稍寬了心,忽然想起密室之外,還有那苦臉修士,當即高聲怒道:
“外面的混球,你要是敢偷看,待我出去之後,定要將你眼睛珠子挖掉。”
苦臉修士回道:“還請姑娘放一百個心。你也曉得,我修的是清心寡慾之道,姑娘的玉體,是萬萬瞧不得的。”
清個屁!
魔女當即冷笑一聲:“你做得這些破事,哪一件跟清心寡慾粘上邊了?”
苦臉修士默聲半晌,這纔回道:“姑娘若還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對天許下神魂之誓。”
當真鄭重其事,對天許了神魂之誓,大抵便是:蒼天在上,鑑我神魂,若恬不知恥,偷窺密室春色,偷看四位玉體,自願被老天磨滅神魂,從此不入六道,等等之類。
只不過,說到他自己名字的時候,有意用法門模糊了聲音。不二豎起耳朵聽着,待他說完最後一句,忽然覺得自己識海之中微微一顫,似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自己的神魂之上輕輕拂過,留下了極不起眼的一道印記。
苦臉修士起誓罷了,忽然從密室之外飄進來一張黝黑色的薄紙,在屋內飄了一圈。
不二看罷,瞧見上面用金色筆記印着字,寫的便是苦練修士方纔許下的誓言,不過最下其本人落款的姓名處,卻用某種法門模糊了行跡。
這神魂之誓,不二自然早就知道。
按資料中所述,神魂之誓分爲有形和無形兩種。
苦練修士許下的便是有形之誓,這黑紙由其本人神魂分出極其細微的一道神識所成,誓言印於黑紙之上,寫下本人名字,便算起誓成功,若有違背,反噬之力更加恐怖。與此誓言有關的人,也會生出相應的神魂感應。
魔女也曾聽說過神魂之誓,卻是對苦練修士信不過:“你說許了,便是許了麼?這黑紙上連你的名字都沒看見。”
苦臉修士道:“我的名字實在不便透露,當真是萬分抱歉。不過,這神魂之誓千真萬確,斷無半點虛假。若是我有意糊弄各位,大可以起一個假名字,豈不是更加容易?方纔,我念完最後一句,兩位人族的小兄弟想必一定有所感應,可以爲我作證,此誓的確許過了。若是姑娘還是信不過,我也再無別的辦法。”
魔女聽罷,心道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也不必再問魏不二,這苦臉修士十有八九是真的許了神魂之誓。
便琢磨此人性格既古怪神經,又近乎有些天真,大有可以利用之處,說不定能借此助自己和魏不二脫困。
“各位,”苦臉修士眼見幾人還沒有半點動靜,自然有些着急:“我好言相勸,你們仍不肯相從,莫怪我手段卑鄙了。”
說話間,密室四壁藍芒大作,少許從牆壁之上飄出大片粉紅色的薄薄香霧。
魔女只吸了一口,立時覺得渾身一酥,心跳加速,忍不住臉頰微微發燒,頭腦裡有些發暈。
知道是這粉紅薄霧作祟,連忙屏住呼吸。
那粉紅薄霧卻兀自飄到自己身旁,徑直往肌膚裡面鑽。
她連忙馭了一道罡罩,想要將薄霧擋開。
那薄霧卻根本不受阻礙,輕輕穿過罡罩,大把地涌入體內,方纔那些怪異的感覺便來得愈加兇猛。
“啊!”便是一聲女子嬌嗔打破密室的安靜。
魔女扭頭一瞧,只見唯夢口中喃喃說着什麼,閉目蹙眉,已然通體潮紅,粉嫩的尾巴顏色愈深,不停地微微顫抖着。
再看魏不二上也出了些細汗,喘息之聲明顯加重,顯然也是中了招。
倒是那躲在另一邊的男子,狀況稍好一些,但似乎也不像先前那般鎮定。
再不必懷疑,這粉紅薄霧定是極爲厲害的助興之物。
倘若任由它火上澆油,只怕不過一會兒,屋中幾人都要迷失在藥物作用下,真要搞出什麼大亂子。
哎,拖一刻是一刻罷。
“慢!”
她心思一轉,忽然衝着門外說道:“快把這些霧氣收回去,不必你來助興,我們自己去巫山溜達。”
“當真?”
“自然當真。”
“你問問他們三個是否同意。”
魔女笑道:“這樣佔便宜的好事,這兩個臭男人自然高興還來不及。倒是應該問問唯夢公主是否願意。”
說着,衝着唯夢眨了眨眼睛。
唯夢中了邪招,此刻正有些暈暈乎乎,聽見魔女呼喚自己的名字,便轉過頭去瞧她。
這一瞧不要緊,那魔女白花花如玉如雪的一片,“譁”的一下映入眼簾,直叫一個動人心魄,震撼難言。
她心臟幾乎要蹦出來,臉紅的發燙,連忙轉過頭去,也沒聽清魔女在說什麼,胡亂應了一聲。
魔女聽了,輕輕笑道:“如此看來,唯夢公主便是答應了。”
不二曉得這魔女手段厲害,猜是她想到了脫身之計,當然答應得痛快。心中暗道:“這粉紅霧氣實在厲害,我這會兒已然一柱擎天傲蒼穹,滿腔熱血灌飛鳥。若是體內再吸入一些,只怕真要扛不住去巫山走一遭了。”
“這苦臉修士看起來倒是好說話,我且出一把力,哄得他把霧氣收了再說。”
當即,嘿嘿乾笑兩聲,假裝猥瑣的語氣,衝着門外喊道:“要是兩位姑娘心甘情願,我自然求之不得。別說一夜雲雨,一登巫山,便是下七八個月的雨,在巫山頂上待着不下來,我也萬分樂意!”
魔女聽罷,立時回頭瞪了他一眼,離手便是一道罡氣,揮在他臀上,烙了一道紅印,痛的他哇哇叫喚了一聲。
如此,便只剩南秋賜一個尚未表態。
他方纔氣沉丹田,神定識海,強行抵禦粉紅霧氣的邪力,此刻也有些吃不消,猜想這角族女子多半使得是緩兵之計。
“且看看你有什麼辦法,難不成還真要強拉着我,胡搞一通?管他,我只需守好癡情大道,心中只存時圓明一個人,萬般穢邪自不會侵蝕與我。”
這般一想,自然也點頭答應了。
苦臉修士心中大喜,當即將粉紅薄霧通通收了回去:“諸位,大恩不言謝,來日自當厚報啊!”
說着,又解釋道:“這巫山之行,雲雨之意,男女之愛,非要兩情相悅,彼此向親,才妙不可言。我自然也不願強求各位,實在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還請萬萬體諒,萬萬體諒。”
說到此處,興致忽來,接着說:“春宵一刻值萬金,花開也怕隔夜涼。各位但行好事,莫管旁人,切記,務必要攀爬至巫山最頂處,興一場大大的狂風暴雨!”
“此間發生諸事,只有我們五個知曉,請且一百個放心,我是斷斷不會告訴旁人的!我這就告辭啦!”
說着,哈哈哈的大笑聲便要遠去。
“且慢!”魔女連忙叫住他。
“姑娘還有什麼事?”
魔女好言說道:“前輩,四個人一起颳風下雨,我一個姑娘家實在有些臊得慌。可否另尋一間密室,讓我們分開行事,各爬各的山也好啊。”
苦臉修士立時犯了愁:“這可如何是好?我只有這一間密室可以佈置陣法,再無合適的地方。你們哪裡曉得,四人同行,共賞山巔之景,才得妙趣難言。”
魔女心中直罵老混球,你修得是狗屁清心之道,但嘴上卻說:“羞煞我也,萬萬不可!”
苦臉修士苦思半晌,忽然想到了辦法:“姑娘且稍等,我這就幫你們分房配對!”
說話間,忽然整個房間燈火瞬熄,變成黑漆漆一團。
下一刻,從一側牆壁中央,自頂而下射出一道白色光壁,正好將密室一分爲二,左右照的通明,又互不可見。
“姑娘,這回可滿意了?”
魔女一扭頭,卻是瞧見那南姓男子跟自己分到了一邊,正要扭頭瞧了過來。
二話不說,一邊衝着南秋賜猛地揮去一掌,把視線通通遮掉,一邊衝着苦臉修士罵道:“外面的老混球!你分錯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