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之上,放置的的茶杯中的氣已經變得淡淡的了。一旁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敲着茶桌,似表明主人的督促又似主人的不耐煩。“我說……”
裴銘瑄原本低垂無力的丹鳳眼一下有了精神,換了個以手支撐下巴乖乖聽話的好寶寶,“你說,我聽着。”
墨澈不再敲擊桌子,轉而捏拳,橫眉豎眼,眼中怒火中燒,“你父母沒教你不要總是很隨意進別人的臥室麼?!”
“我沒有啊,我是直接進來的。”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
“好,就算是這樣。你可不可以不要沒事總是跟着我?”
“我沒有跟着你呢,我是碰巧路過,又碰巧聽到一些事情,這不,即來告知你。”完全爲我是好人,你該誇獎我。
墨澈被打敗,她終於明白這人不只是無賴,簡直就是幼稚園裡面的小朋友。誒,誰家的小孩不看好。深深的呼吸一口,這種人不值得她情緒激動,對,不值得!淡定,淡定,“你有事說事。”
裴銘瑄見好就收,逗着玩那是必不可少的,關鍵時刻肯定得認真對待了。話雖如此,說出來後的語氣依然帶着幾分戲謔,“越翎塵好像派人來抓我們了,怎麼辦?親親孃子,爲夫害怕。”一雙丹鳳眼眨巴眨巴,啦啦啦,有事沒事吃豆腐,語言上的也好。
墨澈眼眉再度抽搐,親親孃子!爲夫!總覺得離吐血身亡不遠了。內心吐槽,語氣依舊淡定,“話說完了?那就請吧!”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裴銘瑄不依不饒道,“娘子,爲夫還沒吃飯。”
“噗!”一口茶盡數噴了出來,“咳咳!”只因門前正矗立着一個石化的身影,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小個頭商少禾。
商少禾本是不情不願的被勸過來‘請’墨澈去吃飯的,居然還看到這樣一副景象。一個從背影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的人居然對着那坨牛糞撒嬌,還是個男的!背上寒毛豎起,毫無疑問的石化!“撇!誒,讓你過去吃飯。”轉身落荒而逃。
墨澈語言堵在喉嚨,半天發不出一個音節。最後目無表情的掃了裴銘瑄一眼,獨自離去。
始傭者絲毫沒有自覺性,緊跟上墨澈的腳步。
一羣人等着遲遲不肯現身的主角,雖然是完全沒必要的,墨澈也曾苦口婆心的給所有人灌輸了不少現代思想,但,骨子裡畢竟不是現代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可不是一年半載能夠改變的,所以一羣人乖乖等着主角。儘管這位仁兄很慢!
商少禾氣喘吁吁的到場,白遠立刻上前關心的問道,“公子呢?”一隻手爲他順着氣,莫不是出事了?否則小個頭不會跑這麼快吧?
商少禾無理的打掉白遠的手,隨意的端過一個杯子,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等到反應過來是酒時,已經爲時已晚。商少禾臭臭的臉色,諷刺的過激的語氣蹦出來,“說不準就來了。”
白遠不明白所以然,想問清楚時,商少禾乾脆跑到一旁的座椅上裝死。無力的搖搖頭,餘光瞄到一個人影,“公子!?你來了。”
搭話的卻是墨澈的身後的嬉皮笑臉的聲音,“可有我的份?!”
墨澈淡淡的點頭,目無表情的入座。
白遠糾結,只好叫來一人去多備一副碗筷。今天人都怎麼了?一個個似乎心情不佳啊!後者裴銘瑄朝着他微微一笑,白遠只得陪笑。看來這位要另當別論!
酒足飯飽後,礙於某人實在臉皮夠厚,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美其名曰‘共同抵禦強敵’,只好給準備房間。趁裴銘瑄沒有跟着的空擋,召來星魂,“星魂,你去將越翎塵的底子好好查一查,查的越細越好。”
“是。”準備離去。
墨澈拉住他,極爲嚴肅,“必定要小心,記住!活着最重要,這是命令!”
星魂覺得眼眶一溼,逼回了眼中一觸即發的東西,略帶哽咽,“是!星魂遵命!”極速離去。
“這樣好嗎?”那個嬉皮笑臉的聲音不知何時不再戲謔,而是帶着幾分沉重出現在墨澈不遠處。
墨澈不受影響,慢慢吞吞的坐到軟榻上,翹起二郎腿。“我認爲沒什麼不好,不是我先動手的。”
裴銘瑄捏起一杯茶,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葉,“呵,那你還真不留情。”又聞了聞茶香,似陶醉的讚歎,“好茶!”
墨澈把玩着指甲,勾了勾薄脣,“那個人換成是你也一樣。”
裴銘瑄只是一頓,放下茶杯,纖長的睫毛隨着眨眼上下扇動着,一雙丹鳳眼含情脈脈的望着不知是茶杯還是茶杯中的茶水,手腹摩擦着茶杯的邊沿,吐出幾個輕如絲綢的字音,“我的話,永遠不會做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