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儀開饅頭店的事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整個洛邑城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城裡來了個美貌的姑娘獨自開了個饅頭店。 饅頭西施現在已經成爲了何欣儀的一個稱呼,基本全城的人都知道有這樣一個美女突然造訪了洛邑城。 而關於何欣儀身世的版本都產生了數個。 張三的版本是,“我聽說那丫頭挺可憐的,似乎是個饅頭大亨的獨女,大概是饅頭大亨做的饅頭太好吃,結果被抓了京城做了廚子,哎呦,這孩子也算可憐,可能是哪天的饅頭把皇上噎着了,結果連累了啊。” 李四的版本是,“這個姑娘是從大家裡逃出來的童養媳,孩子機靈,從大地方來這裡做點小買賣,沒辦法,人家大城市的饅頭手藝就是比小地方強,甭嫉妒,這是命!” 王五就更離奇了,“據說這個姑娘是京城派來帶動一方經濟的貴人,現在兵荒馬亂的,整治經濟首要從吃抓起,先通過賣饅頭慢慢的讓全城人的吃飯積極性被帶動,就可以努力的去生產,進而穩步提升經濟水平。” 何欣儀不是沒有聽到這些傳言,只是她只當沒聽見,她都沒想到,自己開個這樣的小店也會惹的人言一片?難不成在這個時代,這個時世,一個女人想要自己做點什麼就這麼難?
而且居然,幾乎每天晚上打烊的時候,總有老太太上門來說媒,不知不覺就扯到各種話題上來,何欣儀自然會有耳聞了。 這天,吳大嫂又來了,手裡還提溜着點清酒,似乎是要來請何欣儀吃個晚飯。 何欣儀本着友鄰和睦的心態跟吳大嫂坐在了一起,還真得喝起了小酒。 三兩杯下肚以後,吳大嬸開始熱情的勸誡了,“我說,丫頭啊,你也不小啊,大嬸給你找個婆家吧,現在姑娘家你這個年紀正是好時候啊!” 何欣儀本能的拒絕:“不了,謝謝您的好意,大嬸,我沒有那個打算。” 吳大嬸心中犯了嘀咕,“三番兩次的給你找婆家,怎麼總是不依,是不是眼光高啊。”於是說道:“嗨,我怎麼忘了說了,有個公子爺,聽說你這饅頭店開的不錯,想要僱你做個技術老師,培訓點饅頭師傅,把生意做大,到時候,白紙黑字,你佔一定的股份,你看如何啊。” 何欣儀心中一震,“賣饅頭也能發大財,天上掉餡餅啊!”還猶豫什麼呢,立刻問道:“請問大嬸,是哪家公子爺,姓什名啥啊?” 吳大嬸湊到何欣儀耳邊,悄聲說道:“除了,絲綢公子,西門大官人,還能有誰啊?” 西門誠,本來是皇都一名御廚的獨子,後來當了廚師。 由於父母把他當成女孩養,結果他從小嬌滴滴的,進宮之後竟然做的一手好菜,得到了皇親貴族的賞識,然後發達了,據說現在在全國也是排行榜上數的的年輕一輩。 不過這人出名歸出名,但是何欣儀並不知道,但是這個名字她卻是最熟悉不過了,“西門誠,不就是城裡傳着最有名的那個花花公子嗎。” 再看吳大嬸,何欣儀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分明就是那個水滸傳裡的那王媒婆的翻版嘛! 吳大嬸看見何欣儀有些沉思,以爲她在猶豫呢,心中頓想,“有戲,原來這小丫頭還真是在挑啊,西門
大官人一表人才,又有錢財,肯定能搞定,到時候我的介紹費啊,可不是一筆小錢呢,一定得搞定他們!” 但是何欣儀可沒在想這些,她在懷疑,“不對啊,西門誠分明是做絲綢生意的,什麼時候成了廚子,絕對有問題!” 吳大嬸像是來了情致,熱情的講述起了西門誠的發家史,“西門大官人可不是一般的官人啊,他可體貼了,到現在只納了妾,還沒娶過正房呢,聽說要找個知書達理,又有經濟頭腦的老婆,我看你啊,很合適的。” 何欣儀迷糊了,“這可怎麼辦是好,自己一個弱女子,萬一到時候被西門大官人看上了,自己可沒有辦法拒絕啊。” 搶親、逼親、買親,好幾種情況充盈在何欣儀的腦中,她突然好怕,眼前的吳大嬸似乎也沒那麼親切了,在她眼裡,這很明顯是個奸詐的老婆娘。 吳大嬸不勝酒力,三兩杯下肚後就被何欣儀送走了。 關上屋門,何欣儀心亂如麻:“我該怎麼辦,如果吳大嬸說的是真的,那我可糟糕了。” 原來,吳大嬸喝多了,臨走前告訴何欣儀,“明天西門大官人會便裝來買饅頭奧,你要小心應對啊。” 次日清晨,何欣儀剛剛打開窗戶,烏壓壓的一片人便圍了上來,“饅頭西施,饅頭西施,給我熱的大餑餑!” 一羣人瘋狂的喊着,都是老主顧,也有不少新面孔,何欣儀在人羣中忙碌着,根本就來不及找尋摻雜其中的西門大官人。 一抹妖異的綠光映着太陽光刺痛了何欣儀的眼睛,她看見一個穿着平民裝的俊逸男子正在挑選着饅頭,那神情萬分專注,似乎這饅頭就是無價的寶貝。 自始至終這個男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何欣儀一眼,但是他的身上分明有幾分特殊的味道,那是對女人的一種無敵的殺傷力,讓不少一側的少女們深深的迷戀其中,無法自拔的看盯着他看,卻又不好意思多看,只是瞧上一眼,又趕緊的低下頭。 可是,何欣儀畢竟是現代女子,接受了不少高等教育,何欣儀那裡會把他放在眼裡,只是在手不停的遞送着饅頭,忙着自己的小生意,她在認真學習這個行業的知識,也在思考應該怎樣對付西門誠的問題。 這個行業收入低,她對未來很迷茫,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賣饅頭可以積少成多,至少不會破產,但是自己的人呢,萬一被富紳看好了,那只有受欺負的份啊,手裡的弩箭也不能隨便殺人吧。 這一日很快的過去了,出乎意料的,自從西門誠來到之後,第二天開始,何欣儀的饅頭店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客戶全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甚至老主顧也不來了。 這種日子連續持續了三天,何欣儀手裡的饅頭白白浪費了不少,她終於走出了屋子,準備探個究竟。 看見熟悉的叫花子黃老漢,何欣儀笑着迎上去,“黃大爺,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你來買饅頭了?” 看見是何欣儀在朝着自己打招呼,黃老漢東看看,西瞅瞅,似乎是怕人監視,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何姑娘,我這幾天吃包子了,饅頭過幾天再買吧哈。” 何欣儀心中孤疑,“包子,怎麼可能,包子比饅頭貴,又比饅頭小啊,黃大爺的情況,她是
知道的,他可是一個大子想扳成兩個花的人,怎麼突然間這麼有錢了!” 又看到了常來買饅頭的小媳婦孫翠花,何欣儀遠遠的招呼道:“翠花,翠花啊!” 聽到何欣儀呼喚自己,翠花也不知聽沒聽見,只是腳步快了幾分,很快就閃入了人羣中,再也看不到了。 “怪事,怎麼躲着我?”何欣儀還沒有領會到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只得悻悻的再次尋找目標,終於,吳大嬸出現了,而且是衝着饅頭店去的,何欣儀心中終於放寬了幾分,“還好有老客人來了,一定得問問出了什麼事啊。” “吳大嫂,來買饅頭嗎?”大老遠的何欣便熱情的招呼起來,完全沒有爲生意的冷清而介懷什麼。 吳大嫂嘿嘿的笑着,似乎是有心而來,悄悄的說道:“欣儀啊,你的好事就要來了!” “好事?”何欣儀臉上一紅,嬌滴滴的說道,“大嬸,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來好事啊!” “哎呀!不是那個好事,是另一個好事。”吳大嬸哈哈笑着,把何欣儀推到了屋子裡,“欣儀啊,我們西門大官人出錢千金,要盤下你的小店,你意下如何,老闆還是你做,賣的錢也是你的,只是你要定期去傳授點經驗。” 何欣儀心中感到一陣莫名其妙,“這人二啊,白白花了千金就請我去上上課,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好的事,不去白不去啊,就算是西門誠又怎樣,反正我又不會對他感興趣。” 但是想到西門誠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何欣儀無法平靜,她突然感覺自己並不是有那麼強大的定力,萬一受到美男的誘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這就是女人。 “明天我帶大官人來找你,先付定金,有什麼事你們倆談就行了。”說着,吳大嬸笑着離開了。 何欣儀輕輕嘆了口氣,“唉,千金的誘惑啊,我怎能拒絕,丫丫他們還在過苦日子呢,這都一個月過去,我手裡才幾千個銅板,根本不行,這一次,賭一賭吧。”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而如今,對於何欣儀來講,重金之下,自己也甘當假男人,只爲了過上好日子,這就算是自己人生將要得到的第一桶金的考驗吧。 夜色闌珊,何欣儀早早的閉了店,似乎一切都很安靜,她在屋裡一邊哼着歌,一邊做着家事:“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你淺淺的微笑,象盛夏的果實,照耀這不屬於你的旋律。”
卻不知道小城當中卻隱隱的有些悸動。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你淺淺的微笑,象盛夏的果實,照耀這不屬於你的旋律。”
唐少寅聽着這首歌的時候,平靜如水的心象被一道冷冽的風剖開了一般,沒錯,是唐少寅趁着夜色,來到了小城,只爲那個身懷絕技的女子。
唐少寅嘆了一口氣,抓了抓腦袋,終於沒有下定決心下去與她相見。他在窗外站起身,輕輕用拉開厚厚的窗簾。窗外的燈火帶着眩目的光線帶着耀麗的光暈刺痛了唐少寅的雙眼,激盪起一陣飄揚的細塵。看着在燭火裡何欣儀只是淡淡的含笑,出塵脫俗,在月光下皮膚泛出淡如白玉的光輝。風獵獵吹動着他們的衣裳,似乎驚起了一些不平靜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