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夫先生的醫館外圍十分清靜。有可能是平時來這裡看病的大多都是小區或小區附近的住戶,所以大家對於這家醫館周圍的環境都有很刻意地在維持着。
足以見得拉爾夫先生平時的爲人處世,還有他那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都有得到周圍人十分的肯定!
而且大概周圍所住的居民也都素質頗高,沈宴卿邊走邊瞧着這小區邊上所放置的垃圾,基本都是按照城市規劃,被按類分好,整齊的擺放在垃圾回收點兒上,並沒有一絲雜亂。
想到近幾年以來日益變差的城市環境,隨處都有亂丟垃圾,甚至隨口吐痰的人在身邊經過……沈宴卿便覺得,這裡的環境還真的被維持的很好。就連綠化帶也有被定時修剪、打掃過的痕跡。
放眼一看,路邊整一片清新養眼的綠色。
深呼吸一口氣,空氣也還算清新,並沒有多少汽車尾氣和灰塵的污染。
而若非城市整體環境所造成的污染還有霧霾天氣,沈宴卿想,大概這裡的環境已經堪比鄉野村落。
就這樣一邊想着曾經去過的海邊村落那種清新的感覺,沈宴卿一邊走進了拉爾夫醫館的大門。
——
門口很寬,入園一股梔子花的清香味道。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花期,但是仍然因爲溫室培養的一些被很好的照料着,所以並未全部凋零。
沈宴卿就這樣邊走邊享受着這種清新的感覺,又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邁開步子,走進了前後通門的小二樓醫館中。
“請問,拉爾夫醫生在嗎?”
一進門,沈宴卿便禮貌性地問了一嘴門邊靠前的接待窗口。
上面寫着“掛號處”!
這裡跟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佈局略有些差別。
以前只在前面放了一張桌子當諮詢臺,很隨意,而且沈宴卿並未見過窗口中的女孩。
想着大概是拉爾夫醫生的患者增加的緣故,所以才招了幾個看護,順便設了諮詢臺以方便患者指明來意。
門口的女孩子原本還有幾分睏乏,一看就是昨晚有熬夜的關係,在沈宴卿來之前,整個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咋然聽到耳邊響起詢問的聲音,那女孩子才堪堪擡起頭,揉了幾下雙眼,嘴巴毫無形象地張開打了個哈欠:“師傅?師傅他大概在二樓吧,請問這位小姐,您是想要諮詢什麼病症啊?”一邊努力地收斂起自己大張的嘴巴,那女孩子一邊模模糊糊地問。
沈宴卿不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隨口自言自語:“師傅?”
拉爾夫醫生居然也開始收徒了!
擡眼又見那女孩大概仍然幾分迷糊的樣子,並未回答自己,甚至又開始不斷點頭,沈宴卿便搖了搖頭,自顧地朝裡面走去。
“誒?”那女孩再擡頭已不見沈宴卿,不僅傻了一下,這才又將頭伸出窗口外趕忙喊着:“那位小姐?喂!那位女士,您還沒有掛號呢……”
沈宴卿不由默了下!
實在好笑她迷糊的個性,又將手攥拳,放在嘴邊攏了攏,以防待會兒再見到拉爾夫醫生會因此失態。
卻沒想到立馬就聽到後面傳來低喃似地抱怨:“怎麼今天來的患者都是這樣我行我素啊,還真當這家醫館是自己家嗎?真是……”女孩只搖了搖頭,嘟着嘴,並未追過來。
沈宴卿:“……”難道在她之前還有人直接走了進來?
不免疑惑。
可想了下,又覺得也並不是沒有可能還有人熟識拉爾夫先生前來拜訪,所以沈宴卿也就沒多在意,直接靠近了一樓診室。
“咚咚!”
敲了兩下門,見裡面並未有人迴應。而廊下也並沒任何人走動,沈宴卿便左右看了看,然後順着樓梯上了二樓。
——
這家醫館雖然看起來不足300平,並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沈宴卿一路走來,看到了各種特設診室,還有專屬藥房。大概拉爾夫醫生自己也覺得應該整體規劃一下他的工作環境,所以才改成了現在的模樣,倒是一目瞭然了!
沈宴卿就這麼看着,竟很有一種小醫館馬上就要變成大醫院的錯覺。
獨自來到樓上,在看過了兩邊的房間以後,沈宴卿微微一笑,直接衝着二樓的待客室走去。
那邊隱約能聽到幾絲正在交談的聲音。兩個人似頗有交情,大概正談的很歡唱,不時傳來笑聲。
笑聲中偶爾還裹挾着並非很純正的國語口音,沈宴卿一聽便知,那正是拉爾夫醫生!
於是牽起脣角,順着聲音走了過去。避免打擾到兩人談話又突兀插足引起室內客人的不適應,沈宴卿在臨接近待客室的門口時,故意將腳步聲音稍微放大了許些,足以讓房間內的兩人察覺。
談話聲音果然戛然而止!
沈宴卿這才緊張地呼出口氣,然後輕輕地敲了兩下房門:“噹噹!”
房間內驟然安靜下來,拉爾夫醫生原本還有些疑惑他的學生爲什麼沒有提前報備,聽到敲門聲又響了兩下以後,才主動走了過來,打開了房門:“……沈小姐?”當看到是沈宴卿的時候,拉爾夫醫生很是意外。
他操着一口怪異的中文,在見到沈宴卿的那一瞬間很有些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沈宴卿透過拉爾夫醫生的肩膀,略看到了仍然站在他身後的男人一角,倒是看不清楚那人整體模樣,只知道是個男人!而她今天也的確是唐突了,臉上略有些尷尬:“抱歉!拉爾夫醫生,今天突然來拜訪您,居然也沒提前跟您打聲招呼!”沈宴卿不好意思地笑笑,幾分侷促,只從之前兩人的談話聲音突然靜止,就知道自己來的真的很不是時候。
可是又不能因此而無功折返……想到顧驀那男人的個性,可絕不會因此再給她第二次矇混過關的機會,沈宴卿不免在心底暗恨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然而,就在氣氛尷尬了一瞬間之後,拉爾夫醫生卻是很快轉換了表情,掛上了笑容,一臉驚喜:“真沒想到,你還會來!歡迎你,沈小姐!快請進。”說着,拉爾夫並未在意身後還有個人,特意將門口讓了讓,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室內依舊立在他身後的那位“客人”,才堪堪掩飾住滿臉驚詫。
沈宴卿並沒有注意到拉爾夫醫生臉上那一瞬間怪異的表情,她只在接收到眼前滿臉慈藹的外國中醫邀請之後,終於大大地鬆下了一口氣。隨後微笑着邊走進門,邊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花茶當做禮物拎到了身前:“實在不好意思,拉爾夫先生,這是月嫂自己特別製作的花茶,權當做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會……”
“喜歡”二字驀然在沈宴卿的口中消音。
全因在她整個人踏入室內的瞬間,擡眼前所見之人,竟儼然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