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走了出來,東方的天空也泛起魚肚白,露水打溼了地上的小草,一切是那麼的寧靜。
清新的空氣,彷彿在告訴散會的衆人,所有發生的事情,已被抹去。人們即將隨着東方的朝霞,迎接新的一天。
何志遠,送走吳廣宏等人,深吸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似乎要將一夜的疲憊拋之腦後。
再次走到二號車間,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何志遠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便走了回來。
然後,拿出電話打給了吳錦東,得知在河岸兩邊的一些關鍵河段,留下一些值班看守的人,其餘的人都已解散。
水上派出所的警艇,似乎,不知疲憊的仍在河面上來回巡邏。
突然,鬧鈴聲響起,熟睡中的何志遠,睜開惺忪的眼睛,瞄了一眼鬧鐘,想着一天要做的工作,猛然坐起,起牀洗漱。
幾分鐘後,來到停車棚,開車離開了鄉政.府大院,直往化工廠駛去。
車子剛剛開到化工廠停車區,便見到,廠區內人來人往,一片繁忙!
鍋爐蒸汽四溢,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二號車間門口,幾個工人拿着鐵鍬,旁邊停着兩輛手推翻斗車,好像在等待指令,閒散地聊天。
何志遠看着眼前的景象,蹙着眉頭走了過去。
“你們這是準備幹什麼?”
何志遠對着其中的一個工人問道,“這裡面的危險解除了嗎?”
“你是誰啊?”
看着何志遠是開車來的,摸不清底細,搖搖手中的防毒面具,陰陽怪氣地說,“還能幹什麼?清理裡面的粘土唄!”
“誰讓你這麼幹的?”
何志遠一臉嚴肅地問道,“知不知道,裡面的有毒氣還沒散盡?”
“誰讓我嗎乾的?當然是老闆呀!”
回話的工人不情願的說,“這不是有防毒面具嘛!不幹活!你開我們工資啊?”
說着,將防毒面具給何志遠看,然後又說道:
“你看,一號車間的工人都上班了!”
聽着工人的話,何志遠拿出電話,打給了莊步凡。
“喂!何鄉長,你好!”
莊不凡在電話中客氣地說,“有什麼事情請吩咐。”
“是誰讓你開工的?”何志遠毫不客氣地厲聲道,“我現在在二號車間門口,你立刻給我過來!”
說完掛了電話,仍就站在原地等待。
不到五分鐘,莊步凡喘着粗重的氣息,後面還跟着辦公室主任劉夢萍,一起趕到了現場。
“哎呦呦!何鄉長,這麼早就趕過來了?太辛苦您了!”
莊步凡喘着氣、賠着笑臉說,“到辦公室休息一下吧!”
“是啊!是啊!何鄉長!先到辦公室休息一下!”
劉夢萍也跟着莊步凡的話,附和着說。
然後,又指着眼前的工人說: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這裡面等會再弄!”
幾個工人嘟囔着,一天的工資眼看着泡湯,不情願地離開了現場。
“何鄉長,這邊請,這邊清!”
莊步凡連忙又哈着腰,將何志遠請到了辦公室。
“莊總,你什麼意思?設備檢查的人什麼時候到?”
何志遠冷聲問道,“誰讓你讓工人們開工的?”
“呵呵!設備檢查組的人,已經從雲都出發了。”
莊步凡笑着說,“快請坐,何鄉長。”
這時,劉夢萍將茶端了上來,放在何志遠面前的茶几上。
“何鄉長,請喝茶!”
說完,轉身正欲離去。
“劉主任,等一下走!”
莊步凡遞給了劉夢萍一個眼神,“給何鄉長拿二塊點心過來!”
說着,食指和大拇指來回拈搓着。
看到莊步凡的眼神和手指動作,劉夢萍會意,笑着說:
“莊總,你看我這記性!稍等一會就來。”
說完,走出了辦公室。
“何鄉長!來,抽支菸”莊步凡獻着殷勤,遞給何志遠一支中華煙,笑着說,“我記得,我女兒結婚,還麻煩你做的伴郎!”
何志遠不知何意,“呵呵”乾笑兩聲,靜待下言。
“何鄉長,其實咱們都是自己人!是吧?”
莊步凡見何志遠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接着又說,“你看,老哥我這次損失太大了!”
“嗯!這次你的損失是不小!”
何志遠實事求是地說,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莊步凡搶着說:“何鄉長,你也認可這點!”
面露痛心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兄弟!老哥現在,只有請你幫幫忙了!”
“莊老闆,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何志沉聲說,“能幫的,不用說,我肯定會幫!”
“哎!謝謝何鄉長!”莊步凡連聲答應道,說,“你看,能不能不停業整頓?”
何志遠被說的一驚,莊步凡說了半天,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咳咳!”何志遠清了一下嗓子,剛準備說話。
看何志遠只是乾咳兩聲,莊步凡立刻站了起來說:
“我懂,我懂!何鄉長,請稍等!”
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何志遠被莊步凡一系列的動作,搞得懵逼似的還沒反應過來。
沒幾秒鐘,莊步凡反轉回來了,彎着腰,笑着說:
“何鄉長!小意思!請笑納!”
說着,將一個信封塞了過去。
“莊老闆!你這是幹什麼?”
何志遠驚呼道,“請你收回去!”
“何鄉長!兄弟!”
莊步凡雙手搖擺着說,“請你吃早飯,早飯錢!小意思!以後定有重謝!”
看着莊步凡的用意,何志遠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了一下情緒,用毋庸置疑的口氣說:
“莊老闆!錢,我不會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莊步凡被說的一愣,看着何志遠堅定地眼神,心中一點底氣也沒有!
“唉!何鄉長!”
莊步凡繼續賣弄可憐的表情,“你知道,停業整頓的話!我的損失就更大了!甚至破產啊!”
看着何志遠緩和的表情,又說道:
“一天十多萬也就罷了,以後生意上的關係網也斷了!”
說完,頹廢地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一聲不吭。
看到莊步凡的樣子,何志遠心中也是感慨,語氣也緩和許多。
“莊老闆!你的意思我明白,這錢你收好!”
說着,將錢推了過去,繼續說道,“在不違反原則前提下,我會盡力幫你的!下通知,停工吧!”
說完,拍了拍莊步凡的肩膀,邁着堅定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