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一撲落空之後,看着莫百合動彈不得的樣子,又嘿嘿嘿的笑起來,摩拳擦掌的靠近,手快要捱到莫百合的肩膀的時候,莫百合忍無可忍的將刀子抽了出來,冷光劃過,紅毛的手臂上多了一個口子。
“**!這婊子有刀!你們都給我上,把這婊子摁住!”
紅毛破口大罵,退後兩步,莫百合絕望的看着越看越進的一羣人,幾次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又摔在地上。
“嘿嘿嘿,美女,竟然敢傷了大哥,待會有你好受得了!”
“來來,別動彈,省的待會傷着這麼漂亮的臉蛋。”
“別碰我!”
腳腕被一隻冰涼的手扣住,莫百合驚叫出聲,隨之肩膀,大腿,腰上,一隻一隻的手抓上來,冰冷黏膩的感覺讓莫百合作嘔。
“都滾開!”
莫百合閉上眼睛尖叫着將手裡的刀亂揮,臉上不知是被誰打了一巴掌,隨之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手指鬆力,刀子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臭婊子!還敢造反!”
臉上又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後莫百合就感覺一個身體壓住自己,直接咬上了肩膀,身上的衣服被一隻大手拖拽着,或許是因爲不方便的原因,原本摁住莫百合的那幾個人都退開了,像是看熱鬧一樣的在旁邊看着。
“你滾開!別碰我!”
胸前被人狠狠的一擰,莫百合咬着牙,手在地上摸索到了自己的刀子,想也不想的往身前一捅,隨着皮肉破開的聲音,那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你,你……”
莫百合顫抖着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紅毛錯愕的表情,然後就是感覺到手上流過的溫熱的東西,視線下移,自己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鋒利的刀刃捅進那人的腹部,鮮血潺潺不斷。
莫百合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滿是血紅色,耳邊那些人驚呼的聲音變得一下近一下遠的,她就像是漂浮在了夢裡,一直到手腕上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扣住,莫百合才緩緩回神,視線聚焦在手腕上的手銬。
朝另一邊看去,那個被自己捅傷的紅毛被人擡上了擔架,血流了一地,地上還躺着那把刀,就在剛剛,自己就是用那把刀捅進了那個人的身體。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莫百合喃喃自語,手上的血跡已經有些發乾,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兒,莫百合緩緩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死死的揪着頭髮,眼裡轉了半天的眼淚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砸。
“等到了之後再說吧。”
前頭準備開車的警察,回頭看了莫百合一眼,似乎有些同情的意味在裡面。
“那些人啊都是慣犯了,誰知道到姑娘你這就被捅了,有什麼話回到警局再說吧。”
莫百合沒搭腔,警察的話也像是在飄忽一樣的,那人見莫百合還是接受不了的樣子,搖搖頭嘆息一聲也沒說什麼,打了個哈欠後發動了車子。
莫百合聽着耳邊偶爾有說話的聲音,自己被帶到一個小沙發上,面前還被放了一杯熱水和一杯溼紙巾。
“別哭了,你先擦擦手然後喝點水吧,臉上的傷我待會幫你叫醫護過來。”
說話的是一個女警,看起來十分年輕的樣子,莫百合遲鈍的擡頭看着面前的東西,呆愣了良久之後才幹澀的開口。
“謝謝你。”
“不用謝,那幾個人沒少進來過,我們都拿她們沒辦法,就是死不認賬!”
女警是個自來熟的,莫百合一搭腔,馬上就坐在了莫百合的對面,看着莫百合動作緩慢的擦着手上的血跡,,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哎你知道嗎,上次也是有一個女孩子被他們搶劫了,可是那地方又沒有攝像頭,又死不承認!最後就只能緩幾天放了。”
“小姐你好厲害啊,竟然捅傷了那個紅毛哎,要是我的話估計早就被嚇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的話……”
“小米!”一個年輕的男警打斷了她的絮絮叨叨,皺着眉“你的話太多了。”
“啊!抱歉!”
小米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莫百合端着紙杯微微一笑。
“沒事的。”
“嘿嘿……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先坐一會,待會走個流程,我先去忙了哈。”
莫百合點點頭,目送那人一蹦一跳的走遠,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眼瞼微垂。
自己真的老了,一個小女警都能夠這麼活潑,而自己卻永遠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真的是,老了啊……
“不好意思,那個小姑娘平時也沒這麼沒輕沒重的,大概是看到那個紅毛被傷了,覺得出了一口氣吧。”
剛剛那個男警微笑着坐下來,順手替莫百合換上了熱水,手裡還提着一瓶藥酒。
“我替你看看腳腕,你把高跟鞋脫了吧,待會有人給你送衣服來。”
衣服?
莫百合看看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沾了血泥的衣服,似乎確實是要換一下了,當下順從的點點頭,脫了鞋子。
腳腕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男警就那麼慢慢的揉搓着,藥酒也漸漸發熱,讓莫百合昏昏欲睡。
“頭兒,上面的人找你,結果出來了。”
莫百合正迷糊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這麼說了一句,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她現在真的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嗯,我馬上過去。”
男警點點頭,看了一眼莫百合,輕輕的把莫百合的腳放下,在小米的耳旁囑咐了兩句,然後起身出去了,小米看看莫百合,轉身從櫃子裡找出一牀薄毯子,小心翼翼的給莫百合圍上。
等莫百合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挪到了一個小房間裡面,地上是潔白冰冷的瓷磚,牆壁也是白色的,牀榻並不舒服,地下似乎只是墊了薄薄的一層,睡得莫百合肩膀疼。
“這是哪了?”
莫百合揉着肩膀皺眉,從頭頂的一個小天窗看出去,似乎已經是早晨了,隱約能夠聽到細微的鳥叫聲。
“你醒了啊?對象說那個人還在急救,所以你暫時不能出去,換一下衣服然後吃點東西吧。”
昨晚的那個小米似乎是值班的人,打了個哈欠,看着還有些呆愣的莫百合,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可能要等那個人脫離危險期才行了,不過昨晚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相信很快就沒事的。”
通知,家人?
莫百合飄遠了的思緒被這句話扯回,瞳孔猛的一陣收縮。
“你是說,我父母已經知道了?!”
“是呀,沒想到你竟然是莫家的小姐呢。”
小米沒有察覺到莫百合語氣裡的慌張,笑眯眯的把手裡的一套衣服,從鐵欄杆中的縫隙遞過去。
“遭了……”
莫百合嘆息一聲,接過了那套衣服,魂不守舍的去了衛生間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身上藍白條紋的衣服,寬大而邋遢,不就是所謂的囚服。
“莫百合,你真l可悲。”
莫百合伸出手摁在鏡子上,鏡子裡的自己不修邊幅,想到待會莫父莫母可能會過來,嘴脣抖了抖,也顧不上水是冷的,鞠了一把之後快速的清理着自己。
她不能,絕不能讓父母看到自己這時候,這種狼狽的樣子,絕對不能!
她莫百合一直以來是多麼的驕傲,說不上百呼百應的氣勢,但是一直被無條件寵愛着嗯她,像來都驕傲的像個公主一般,可是自從她嫁了之後,看看她現在像個什麼!
像個搖尾乞憐的棄婦!像個被拋棄被冷落的殘花敗柳,像個受了傷後去酒吧放浪形骸的婊子,像個柔弱不堪,遇到一點事情就再也沒辦法擡頭挺胸的可憐人!
這都是她嫁給許邵邪之後經受的一切啊。
“許總?”
艾琳看着許邵邪漫不經心的樣子,眉頭微微皺起,今天一整個上午,許邵邪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狀態,甚至昨天還曠工了一整天,如果不是她果斷的給許邵邪找了藉口請假,還不知道那羣老不死的要說什麼。
“艾琳,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能進來。”
“……是。”
艾琳退出去前體貼的關好門,聽着沉悶的關門聲,許邵邪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皺眉。
昨晚的時候他就收到了消息,莫百合在街上把一個人捅傷了,據說現在還在昏迷中正在搶救,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莫百合,你什麼時候這麼大的能耐了……”
許邵邪低聲呢喃,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接通。
“直接上來。”
“嗯。”
電話掛斷,三分鐘後,大門被禮貌的敲了三聲,然後顧顏出現在了門口。
“許邵邪,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莫百合捅傷了一個人。”
許邵邪皺皺眉,示意顧顏可以先坐下來。
“你是她的丈夫你怎麼會不知道?”
顧顏非但沒有坐下,反而又逼近了兩步,揪住了許邵邪的領子。
“……我會處理的。”
顧顏頓了頓,鬆開手,轉身準備出門,忽而又回頭補上一句。
“你最好能好好刺處理這件事。”
門被猛的關上,許邵邪煩躁的皺眉,兩個念頭在腦中盤旋了許久之後,還是嘆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