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棋並不知道她走之後,皇宮會發生什麼事,但是當她聽小影子說有人懷疑她與巫蠱之術有關,她當時就覺得這跟本就是無稽之談,皇上定然不會相信的。
是啊,皇上最終沒有相信,但卻將她送出了皇宮,派她去監軍,她與唐寒山的大軍相差好幾天的路程呢。
那幾個禁衛軍雖然下手不是很重,但是三十廷杖下來齊棋還是有些受不住,此時坐在馬上,更是如坐鍼氈,出了京城她才下了馬。
不行,如果自己沒有將傷養好,就騎馬追唐寒山的大軍,就算真的追上了,自己的小命也去掉半條了,得找個地方將自己身上的傷養好才行。
晚上在郊外露宿了一晚,她不願意在外面擦藥,心裡上過不去。
牽着馬向前走着,幸好前面有一個小鎮,齊棋找了間客棧住下,沒想到在這裡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當齊棋看到蒙若的時候,怔了一下,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蒙若顯得相當憔悴,英俊的面容下少了些神采,黑亮的眸子也黯淡了許多。
“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憔悴?”
蒙若見她問的急了,笑了一下,說道:“沒事,聽所你已經是聖女使了,恭喜了。”
蒙若將她扶到房間內,看到她走路頗爲不自然,問道:“怎麼了,怎麼走路這樣?”
不會是……也不知道蒙若想到了什麼,只見他臉色一變,自己預想的事情難道成真了?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起,她真的被人搶走了?
齊棋輕輕的坐在鋪好的墊子上,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說道:“恭喜我?真沒聽出你的誠意來。我這也沒事,只不過是犯了錯,捱了板子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原來只是挨板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蒙若暗中舒了口氣,不過隨即又是一臉怒色,“龍睿軒真是心狠,竟然捨得打你板子。”
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齊棋,“這是上好的金瘡藥,非常管用,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嗯,謝謝。”齊棋接過來,雖然她也有金瘡藥,但是蒙若一番心意,自己總不能弗了他的面子。
蒙若沒有問她是因爲什麼事情遭受了板子,因爲事情已經過去,現在再問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是不想讓你當什麼聖女使,那個位置受萬衆矚目,惹人非議,蜚短流長,雖然高高在上,卻是高處不勝寒。你已經是聖女使了,龍睿軒還讓你當禁衛軍統領,不合規矩,早晚都得惹人非議。”蒙若說着,爲兩人倒上茶水,“你既然是聖女使,龍睿軒自然不可能讓你嫁給別人了,這份殊榮他必定會留給『大亞皇朝』,當真讓人着惱,恐怕他最後會將你強行留在他身邊。”
原來他在苦惱這個,只是他不知道,即使龍睿軒不將自己強留在他的身邊,自己也不會走的,至於蒙若對自己的情誼,自己只能辜負他了。
“跟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怎麼樣了?”齊棋想起上次中毒的那位姑娘,好像蒙若對她十分緊張,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蒙若不想在齊棋面前提起那個女子,怕齊棋誤會什麼,轉移話題道:“你怎麼出宮了,我只聽說龍睿軒派唐寒山爲帥,前往邊疆,沒聽說讓你也跟去。”
這條路是去邊疆的必經之路,齊棋此時來這裡,不是去邊疆還是去哪。
齊棋也不隱瞞,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巫蠱之術?簡直無稽之談。”蒙若聽到有人居然想陷害齊棋,頓時冷哼了一聲,如果龍睿軒沒有能力保護齊棋的話,自己不介意代替他。
“是不是無稽之談我不知道,但是她們想陷害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皇上不會輕易相信的。”齊棋想到龍睿軒對自己的信任,心中一暖,“他也是爲了保護我,讓我去監軍,相信等我回來之後,這件事情必定會告一段落。”
“但願如此。”
齊棋要去監軍,『大亞』的軍營不是自己能去的,難道自己剛與齊棋見面又要分開?蒙若想到這裡,心中一堵,恨不得將齊棋綁在身邊,哪也不讓她去。
齊棋自己上了藥,趴在牀上睡了,但是身子不舒服,怎麼也睡不着,只得又下了牀,披了件外衣在身上,掌上燈,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月色,心中滿是掛念,他在宮中怎麼樣了?定然是沒事的,他那麼英明,又是皇上,別人又怎麼能算計他?
不對,外面不對勁,太靜了,除了狗吠聲,竟然連昆蟲的鳴叫聲都沒有。
鎮定的退回牀邊,將自己的衣衫穿戴好,剛打開門,卻看見蒙若站在外面,正擡手想要敲門。
兩人看到對方,均是笑了一下,看來他們想到一塊了。
蒙若走進屋,關上了門,說道:“齊棋,你的傷未愈,不宜作戰,我們先走吧。”
齊棋點了點頭,她現在實在是不適合與別人對戰,點了點頭,手指一轉,一抹華光閃過,燈燭熄滅。
兩人縱身,從窗戶飛了出去,此時不宜騎馬,否則驚動了埋伏在周圍的人,他們可就走不了了。
幾個起落之間,兩人已經離小鎮有一段距離了。
“我們一路上沒有留下痕跡,而且走的不是官路,想必他們追不上來的,只是你的傷勢需要調養,並不適合趕路。”蒙若擔心的說着,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將自己的外衣疊了起來,撲在地上,扶着齊棋小心的坐到了上面。
“我沒事,只是這些人受人指使,前來傷我,指示他們的人當真該死。”齊棋雖然心善,但是並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別人已經欺負到她的頭上,她是不會任由人欺負的。
蒙若點了點頭,這些人確實該死,只是他現在不能丟下齊棋去爲她報仇。
看到蒙若擔憂的神情,齊棋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傷了我的人都會爲此付出代價。”
“你是說龍睿軒會爲你出頭?”蒙若疑惑的問道,就算龍睿軒想爲她出頭,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現在也不能趕過來爲齊棋出頭,不過龍睿軒倒是可以對付傷害齊棋的主謀之人。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看到遠方一束煙火騰空升起,那束煙火燦爛無比,綻放在空中,形成了無數的煙花,這無數的煙花又組成了一個“安”字。
齊棋看到這裡,笑了一下,是若安。
看着,她也從懷中拿出一樣事物,將之點燃,扔向空中,那竟然也是一束煙火,在空中形成的無數煙花竟然形成一個“齊”字。
這是齊棋與鍾若安之間的聯繫方式之一。
蒙若看到齊棋也放出了煙火,就知道她與那邊放煙火的人是認識的,想必過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趕來。
果然,沒過多久,鍾若安就帶着阿三趕了過來,當他看到齊棋旁邊的蒙若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深沉,只是閃的太快,沒有人發現而已。
“齊棋,你沒事吧?”鍾若安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始末,走上前來,上下打量着齊棋,看到齊棋並沒有受傷的樣子,才放下了心。
“我沒事,那邊的人解決了?”齊棋雖然是問他,但是心中卻已經篤定,鍾若安定然將追蹤自己的人全部搞定了,否則他不會傳訊給自己。
“嗯,”鍾若安覺得那並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打算繼續說,反而說道:“你被打了三十大板,還說沒事,太后那個老太婆,真是安穩日子過膩歪了,找刺激呢。”
對於鍾若安怎麼知道自己被打了三十大板,齊棋並不奇怪,相反的是,如果鍾若安並不知道自己被打了三十大板,齊棋纔會覺得奇怪,以自己這方面的勢力,想要知道這些,太簡單了。
“太后的事還是交給皇上解決吧,我們不要插手。”齊棋說着,讓他們三人都坐了下來,最近天氣炎熱,連晚上都熱得讓人受不了,這種天氣,可不適合她傷勢的恢復。
“鍾兄,好久不見了。”雖然不知道齊棋與鍾若安是什麼關係,但是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還是讓蒙若有些不自在。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鍾若安看到蒙若,有些心虛,他在『臨月國』搶走了蒙若大哥的王妃,雖然此事做的比較隱秘,但是看到蒙若還是讓鍾若安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令兄最近怎麼樣了,當初我也看了他的未婚妻,長得真是不錯。”鍾若安厚顏無恥的笑着,人都搶走了,他纔不會對此感到良心不安呢,不自在過後 ,自然很快就恢復了他本性。
“他很好,只是最近與『大亞』的長公主結了姻,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蒙若說着,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他纔不會讓人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呢。
鍾若安笑了一下,沒有在意,他的心思始終都在齊棋身上。
鍾三雖然也坐在這邊,但是他全身的精力都放在警惕周圍的環境上,並沒有說話。
齊棋也知道鍾若安從『臨月國』帶回一個女人回來,知道那個人還是蒙若大哥的未婚妻,只是這件事情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若安,我要去邊關,很快就回來。”齊棋說着,看着這兩人,他們應該不會大打出手吧。
鍾若安笑着看了她一眼,說道:“好,傷好了去哪都行。”
齊棋挑了挑眉,傷好了?這得等好幾天呢,要是自己的傷不好利索了,鍾若安是不會放自己走了。
蒙若也是挑了挑眉,憑什麼齊棋就得聽這小子的話,他現在看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咳,彷彿看出了鍾若安與蒙若之間的氣氛不對,齊棋暗咳了一聲,若安從小就不願意男人與自己接近,不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並沒有爲難龍睿軒,對唐寒山也沒有多少爲難,但是現在……
對於齊棋的暗示,鍾若安只是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旁邊不說話的阿三,也是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