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的說啊 ,齊棋到底在哪?”眼前這人的神情很不對勁,彷彿了無生趣一般,好像在那坐着的就是一具行屍走肉,龍睿軒的心瞬間就沉入了谷底,彷彿被千年寒冰包着一般,渾身散發着刺骨的寒冰。
最終,鍾若安什麼也沒有說,這時,小影子跑了進來,原本清秀的臉龐多了一分慘白與慌亂。
“殿下,殿下,不好了,四殿下與大皇子因爲一個女人在『牡丹閣』大打出手,當時情況混亂,四殿下被誤殺了。”小影子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情況,急忙說道,殿下現在必須要趕回宮裡,出大亂子了,他不回去主持大局,別人還不一定怎麼編排殿下呢!
龍睿軒狠狠的瞪着鍾若安,見他就是不說話,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小影子拉住了。
唐寒山也上前,將龍睿軒拉住,與小影子一起,將他帶離了『鍾府』。
今日慶功宴,舉國歡騰,萬民同慶,原本是一個高興的日子,皇帝陛下在宴會上發現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四皇子都沒有到來,憤怒異常,着令龍睿軒去將他們帶上殿。
但是龍睿軒在去尋找幾位殿下的時候,聽聞鍾若安有了齊棋的消息,忙跑來見齊棋,沒想到鍾若安的神色不對,心中陡然明白應該是齊棋出事了,但是現在卻沒有時間讓他悲痛,大皇兄與四皇弟爲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已經有失皇家體面,不成體統,如今大皇兄又將四皇弟失手誤殺,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將那兩人押上大殿,聽候皇上宣判。
來到『牡丹閣』,這裡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到處都是殘桓斷瓦,死屍遍地,在正堂之上,只見一個男人衣衫狼狽,渾身是血,正抱着一個人的屍體放聲痛哭。
龍睿軒有些恍惚的看着他們,在前不久他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兄弟,兄友弟恭,沒想到大皇兄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將四皇弟殺死,這女人的魅力竟會如此之大……
“四皇弟,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龍睿德放聲痛哭,四皇弟的身子越來越涼了,不要,不要他離開自己,早知道四皇弟是真心喜歡若水姑娘的話,自己就不與他搶了……
“四皇弟,你醒醒,大皇兄再也不跟你搶了,什麼都讓給你,你醒醒啊……”
官兵們見到如此狀況,都噤若寒蟬,心中唏噓,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一個副手摸樣的人湊到一個人面前,只見這個人二十五六歲年紀,長得頗爲英俊,只是現在額頭上滿是汗珠,着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指揮使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這人正是五城兵馬司司正,黃奕絕,他手持佩刀,心中似乎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喉間猛吞口水,“抓、抓起來。”雖然是皇子犯了錯,但是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擅自抓人,這個罪責他是承擔不起的,但是現在這裡鬧得這麼嚴重,死傷無數,百姓們都看着呢,如果不將他們抓起來,無法向百姓交代,所以,現在只能硬着皮頭讓手下將人抓起來再說。
“指揮使大人,三殿下來了。”有人小聲的說着。
聽了這話,黃奕絕猛地舒了口氣,終於不用他下決定了,彷彿從雲端落在地面上一樣,緊緊踩着地面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全感,忙擦了擦汗珠,低着頭來到龍睿軒身邊。
小心的觀察了一下三殿下的臉色,只見他俊美絕倫的臉上滿是寒冰,冷冷的瞪着抱着四殿下痛苦的大殿下,那神情冰冷的彷彿能瞬間將人冰封一樣。
“臣五城兵馬司司正黃奕絕拜見、拜見三殿下。”在這樣冰冷刺骨的氣勢下,黃奕絕的聲音不由得顫抖起來。
“黃大人,在你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可之罪!”龍睿軒面無表情的說着,只是眼睛絲毫沒有離開跪坐在地上痛哭的那一個人,早知道他的魯莽會出事,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黃奕絕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汗再次溼透了衣襟,“下官之罪,下官治下不嚴,導致了兩位殿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下官萬死難辭其咎,下官……”
“住口,”龍睿軒現在不想聽這些,慢慢的移動腳步,向前走去,在離那人一米左右的距離站定,眸中似是同情又似是無奈,“大皇兄,父皇在大殿上等着你與四皇弟,你們跟我來吧,別讓父皇等久了。”
說的淡然簡單,彷彿是在說父親等着你與四弟回去吃飯一般輕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氣氛不是輕鬆的,甚至可能有殺身之禍,但是這樣又如何,他們必須得去面對。
“走吧 ,別讓父皇等久了。”龍睿軒的聲音有些虛幻,四皇弟慘死,他也傷心,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他更關心的是父皇的身體,當父皇知道他的四兒子身死與二兒子昏迷不醒的時候,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三皇弟,四皇弟不是我殺的……”龍睿德自然聽到了他的話,心中也明白該面對的逃不了,但是四皇弟真的不是他殺的,他不想殺害四皇弟的真兇逍遙法外,他亦不想將來史書上記載他殺害四弟,背上千古罵名。
“這件事情,父皇自有定奪。”龍睿軒也知道,四皇弟應該不是大皇兄親手殺的,應該是他們打羣架的時候誤傷的,但是那又如何,這筆賬怎麼都要記在大皇兄頭上的,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龍睿德的聲音沙啞,臉上淚痕滿布,甚至鼻涕都流了出來,他都顧不上擦,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以他以前的性子,遇到三皇弟找自己麻煩,肯定要大吵大鬧的,但是他現在忽然間沒了這心思,四皇弟沒了,是當着他的面沒得,父皇還能放過自己嗎?
慢慢的站了起來,放下四皇弟的身體,他知道四皇弟的身體怎麼也捂不熱了,茫然的向外走去,只覺得腳步虛浮,怎麼也踩不到地面,再也沒有先前那種能腳踏實地的安全感了。
龍睿軒命人找來馬車,將龍睿希的屍體擡了上去,在龍睿德身後不遠處緊緊跟着他。
看着前方那孤寂蕭條的背影,龍睿軒心中說不出的感慨與惆悵,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不久之後,只聽見“噗通”一聲,似乎有重物掉入水中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不好了,大殿下落水了,大家快去救啊。”
黃奕絕簡直快瘋了,四殿下在他的地盤上丟了性命,現在大殿下又要跳水,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兩位殿下都在他管轄的範圍內出了事,他一家老小就活不成了。
看着一些人匆忙跳下水去救大皇子,龍睿軒心中惘然,這就是他的選擇嗎,他竟然選擇用死來償還四皇弟的性命,他居然想用死亡來了卻欠下的債務,突然間龍睿軒彷彿發了瘋似得向前衝了過去,就在他要跳入水中的瞬間,被小影子與唐寒山拉住,怎麼也跳不下去。
“你以爲用死就能解決一切嗎,你以爲你死了四皇弟就能活過來嗎,你個孬種,父皇還在大殿上等着你呢,你以爲他想要你死嗎,你這樣做,他怎麼辦,他怎麼辦啊……”
龍睿軒怒吼着,掙扎着,時間一分分過去,大家還是沒能將龍睿德就上來,他的心瞬間沉進了谷底,都這麼長時間了,就算在救上來,他也活不成了。
頹然的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湖水,周圍的喧囂彷彿從他身邊抽離,靜的讓他聽不到一絲聲音了。
小影子與唐寒山在他身邊小心的陪着他,生怕他想不開真的跳下水去,其他幾個侍衛也都在他不遠的地方警戒着,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要保護三殿下的安全,不能讓他再有個閃失了。
終於將大殿下從水裡救了出來,但是大家卻不敢歡呼,只是靜靜地,匆忙的將他從水裡撈出來,放在岸邊急救,但是見他臉色浮腫,甚至有些紫青,所有的人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龍睿軒踉蹌的站了起來,看也不看這邊,徒步向皇宮的方向走去,父皇正等着他們呢,等他帶着那兩個不孝的兒子回去,他不能讓父皇等久了……
“三殿下?”
黃奕絕想要叫住他,卻被小影子攔住,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心下駭然,黃奕絕的臉色很是難看,兩位皇子都出事了,三皇子千萬不能有事,否則……
當龍睿軒進宮的時候,被告知皇上已經沒有在大殿等候了,而是聽聞了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的噩耗,病倒了,此刻正在『養心殿』等着他們。
龍睿軒來到『養心殿』外面,衆大臣都在外面等着,都是面露焦急之色,他們看到龍睿軒到來,紛紛向前,打聽着事情的具體情況,他們當時在與皇帝一同吃慶功宴,只見一個小太監附耳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皇上一口鮮血噴出,然後就昏了過去,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對今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搖了搖頭,龍睿軒不想多說什麼,向裡面走去,偏殿裡皇后率後宮嬪妃與公主等候在這裡,她們隱約聽聞外界的傳言,但是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此刻見了龍睿軒,都想上來問問,但是礙於皇后在此,忍住沒有前來搭訕。
龍睿星此刻也在此處等候,他心中焦急,沒等皇后發問,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三皇兄,四皇兄是不是真的……”
真的什麼,他再也問不下去了,嘴角抽動,一股悲憤涌上心口,他雖然不喜歡四皇兄,但是從來也沒有想過他死啊,四皇兄還那麼年輕,怎麼會這麼不幸?
龍睿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拜見後宮嬪妃,徑自向裡走去。
他的這一動作惹來很多人不滿,其中尤以皇后與李昭儀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