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若安也不管他們是否得勝班師回朝,他只想着齊棋,按理說,齊棋應該是在大隊人馬之前趕回京城纔對,但是現在遲遲不見她的蹤影,讓他非常焦急,一定是出事了,否則齊棋定不會這樣,京城還有重要的事情讓她去辦,她不會丟下她應有的責任,她不會丟下她的弟弟不管的,齊棋,你到底在哪……
不光是鍾若安在找齊棋,龍睿軒也在找她,雖然自己交代她的事情,鍾若安已經爲他辦妥了,但是齊棋怎麼就跟失蹤了一樣呢?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是那個叫蒙若的?
想到這裡,龍睿軒的臉色愈發的難堪了,齊棋當真爲了一個男人背叛了自己嗎?不會的,她是那麼忠誠,定然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但是,齊棋的忠誠一直讓龍睿軒不安,她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對他忠心耿耿,本來應該是放心的,也應該是安心的,但是他內心就是不安,或許齊棋就這樣消失了也好,省的他左右爲難,想去相信而又不敢相信。
終於到了若水姑娘出門迎客的日子,『牡丹閣』綵綢高掛,絲竹連連,笑聲如珠,端的是人間仙境,奈何今日是皇上爲凱旋而歸的歐陽將軍與衆位皇子設慶功宴的日子,文武百官與他們的家眷都得去,否則,這裡的人定然不會只是一些富商公子,平民百姓,花媽媽心中嘆息,公子挑個什麼日子不行啊,爲什麼非要選今天?今日來的人雖然多,但是卻彰顯不出若水姑娘的身價,如若若水掛娘被這些人得去了,白白的糟蹋了一位這麼美好的姑娘。
鍾若安站在『牡丹閣』外看了一眼不斷向裡面走的“雅客”,有老有少,有胖有瘦,不過一個個都穿着奢華,看起來非常富貴的樣子,但是看見這些人,鍾若安心中就一陣厭惡,要是讓妹妹被這些人糟蹋了,真是白瞎了妹妹那麼好的一個人。
“鍾兄,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
鍾若安皺眉,只見一個面容俊美,但卻淡漠疏離的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侍衛。
“龍兄倒是好雅緻,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準備進宮赴宴了嗎,怎麼還會紆尊降貴的來到這種地方。”鍾若安心不在焉的應付着,一日找不到齊棋,他就一日不安心。
龍睿軒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卻達不到眼裡,“今天可是會有一場好戲看,不過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
“你就那麼篤定那場好戲一定會發生嗎?”鍾若安看了他一眼,問這句話也不過是耍嘴皮子,要是好戲不開鑼,他們之前的開場戲可就白唱了。
龍睿軒也有些心不在焉,向四周看了一下,“鍾兄應該對令妹有信心纔對。”
“別那麼多廢話了,你到底找到人沒有?”鍾若安小聲的說道,這聲音只能他們二人聽見。
龍睿軒暗自搖了一下頭,“沒消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我總覺得,我們一開始查的方向就是錯的,一直以來,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
“他有那個膽子?”鍾若安心中是有些不相信的,畢竟那個人給他的印象極好,他不相信那人會對齊棋不利。
龍睿軒心中也不相信,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而自己也從沒想過對付他,他真的將他們之間長久培養起來的默契打破了嗎?
“今天註定是一個多事之夜。”鍾若安說完,轉身離開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龍睿軒笑着看了一眼『牡丹閣』,都說溫柔鄉,英雄冢,今天他要見識一下,這溫柔鄉到底有多“吸引人”。
“殿下?”楊宏上前,小心的提醒了一句,今天的慶功宴可耽誤不得,更遲到不得。
龍睿軒沒有說話,帶着人向皇宮走去。
皇家酒宴一共設了兩席,正殿是皇上款待有功之臣與衆位大臣的地方,長長的宴席一直延伸至殿外,品階低的大人甚至都沒有座位……皇后率衆位嬪妃則是在內殿令設了一席,招待各位大人的家眷。
宮人都謹慎小心的爲酒宴坐着準備,馬上就要開宴了,他們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讓主子們高興,不能出一點差錯,丟了皇家的臉面。
各位大人們也都說笑着,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裡卻涇渭分明,各自派別分的非常清楚。
“魏大人一向可好?”龍睿軒笑呵呵的說道,若說這大殿之上有人還向着自己的話,那就是眼前的魏大人了,他原先是太傅,進宮教過幾位皇子詩書禮儀,是他們的啓蒙恩師,現在又是刑部尚書,爲人剛正不阿,做官清廉,對於他,龍睿軒一向尊敬。
“原來是三殿下,”魏鴻德見到他,非常高興,皇上一開始沒有定各位殿下的罪,顯然是不打算深究此事,朝堂安定,百姓安康,纔是他最看重的。
兩人互相聊了幾句,龍睿軒就被歐陽鵬程叫住了,這兩人惺惺相惜,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坐在一起,更有聊不完的話題,當然是軍事方面的。
“三皇兄,”龍睿星一進正殿,就看到了龍睿軒,不由的高興的叫道。
龍睿軒笑着招呼他過來坐,他與龍睿星的座位本來就挨着,坐在一起並不有什麼不妥。
不經意的向全場瞟了一眼,大皇兄與四皇弟都沒有來,眼看慶功宴就要開始了,他們要是遲到了,父皇的臉面可真就掛不住了。最讓人奇怪的是二皇弟,他一向膽小,像這種宴會,一向是早早的就來等着了,今天怎麼也是一反常態,來的這麼晚?
“今天耳根子倒是清靜,一個都沒有來。”龍睿軒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龍睿星這才發現,大皇兄與四皇兄確實還沒到,不由得奇怪的說道:“他們兩個去哪了,這慶功宴馬上就開始了,父皇也該來了……”
“皇上駕到——”
一個尖細的聲音唱喏,宣示着主要人物即將要登場了,而且慶功宴也要開始了。
一身明黃色的錦龍長袍,走了出來,皇帝走向龍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勢甚大,聲勢震天。
“衆愛卿平身——”皇上右手微浮,顯示恩澤。
“謝皇上——”
衆臣唱喏,起身入座。
皇帝看着端坐在下方的臣子,心中激盪萬分,暗自咳嗽了一聲,臉上一片潮紅。“敵軍來犯,致使我『大亞皇朝』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幸得歐陽愛卿率軍出征,纔將外敵驅趕出境,臣服與『大亞』,使得百姓又可以安居樂業,『大亞』又是一派昇平。今日,朕在此設宴,嘉獎有功之臣,衆卿不必拘束,暢言、暢飲即可——”
龍睿軒聽着這些,偷偷的看了一眼父皇,只見他臉色潮紅,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不由得心中一秉,這紅的不正常,不會是父皇的病又加重了吧?
皇帝這次將功勞都給了歐陽鵬程,絲毫沒有提及龍睿軒在軍中的表現,大臣們心中跟明鏡似的,心中知道皇上不打算追究幾位殿下在軍中的責任,對他們各自的表現看在眼裡,卻不發一言,這明顯着是在偏幫大皇子,不想讓大皇子失了軍心,又失了衆位大臣的心……
畢竟,大皇子身爲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皇上現在是爲了他在鋪路啊……
龍睿軒聳了聳肩,對這些不置可否,看着歐陽鵬程投來的尷尬的笑容,不由得對他一笑,示意他別擔心,自己是不會爲了這點小事而對他心生芥蒂的。
歐陽鵬程見此,笑了一下,他知道三殿下不是心胸狹窄的人,這下也就放心了。
齊棋只覺得渾身難受,腦袋昏沉沉的,鈍的很,看着周圍的擺設佈置,她身上錦被綾羅一看就不是身在普通人家,周圍的傢俱擺設雖然樸素,但卻大氣,有些眼熟,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樣的擺設。
渾身燙的難受,身爲醫者的她知道自己此時正在發高燒,再不及時醫治,自己就廢了。
“你們不是醫術高明嗎,不是號稱沒有救不活的病人嗎,怎麼才一點點的傷寒,你們就束手無策了,庸醫,全部都是庸醫——”
外面傳來一個人怒吼的聲音,聲音有些耳熟,到底在哪裡聽過呢?
她只記得自己當日辭別了蒙若,隻身趕往京城,在半路上不知道怎麼的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此了,怎麼會患了傷寒?她躺了多久了,這裡有是哪裡?
支撐着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道,她心中惦記着龍睿軒,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也了,自己沒有趕到京城,事情進行的還順利嗎?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來人手裡端着一碗湯藥,見到齊棋醒了,精緻的臉上乍現驚喜,猶如明珠耀世,整個房間都亮了很多。
“你醒了?太好了,來,喝了這藥,好的快一些。”那人將她扶了起來,動作甚是輕柔,就好像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捧在手心怕碰着……
“是你?”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怎麼在這裡?自己這是在哪裡?“是你將我擄來的?”
沒錯,就是擄來的,否則自己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齊棋,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男人,生的美麗……”
“什麼叫以爲,我不是嗎?”齊棋看了他一眼,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已經被換,此刻只留一身褻衣在身上,臉色不由得慘白,他真的發現了?
“你現在還想騙我?”那人精緻的容顏笑了一下,齊棋有時候甚至覺得,他要是個女子的話定然傾國傾城,比自己一點也不差呢。
“你是一個男人我不在意,你是一個女人我更高興,你知道嗎,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傾心於你 ,奈何我們身份有別……”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齊棋打斷他的話,本來就虛弱的身子急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