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芬,她會不會就這麼睡着不醒呢?”陸小顏小聲問。
“她不會。”池昕澤說。
陸小顏一驚,她剛纔竟然在池昕澤的話語裡感覺到了戾氣,一擡頭,他眼光柔柔的看着她。
陸小顏搖了搖頭:是她太累了,產生錯覺了吧?
“對,她不會。”陸小顏說,“芳姐說她活得可長了。她不會這麼輕易地死的。”
池昕澤沒有搭聲,他閉上了眼,像是睡着了。
陸小顏從他懷裡起來,池昕澤睜開了眼:“怎麼了?”
“讓我想想。”
“哦,想什麼?”池昕澤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在想到底是誰那麼恨我。”陸小顏說。
“你不是說,是那個老闆娘嗎?”池昕澤說,“今天我的手下都調查過了,這幾天,那個老闆娘的店裡被人打爛了,她也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估計沒時間來做出這些事。”
陸小顏咬着脣:“我覺得我也跟她沒有多大的仇恨,她也許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不是她,又會是……”
忽然,她的神情變了,眼裡有藏不住的恐懼:“是她……”
她攥緊了池昕澤的手:“是她!”
那個女人面目猙獰的樣子,她是遇見過幾次的。她家世好,又有錢,關鍵是她那麼愛池昕澤,她最恨的人就是她!
“韓雨!”不待陸小顏說出名字,池昕澤緩緩吐出兩個字。
“對,應該是她。我要去跟警察說。”陸小顏站起身,頭卻頂到了車廂上,池昕澤把她拉下來,她一個不穩,就栽倒在他腿上。面朝下,然後對着他的敏感部位。
該死的。兩人都繃緊了身體,一動不動。
車廂裡的氣氛升溫,這個時候,車不知道爲何來了個急剎車,陸小顏頭又紮了進去。
那裡……什麼玩意兒動了動。
陸小顏的臉燒得都要炸了。
拜蘇清那個色女所賜,經常給她輸灌些成人生理常識。她知道了此刻的池昕澤起了反應,真是大寫特寫的囧字。
池昕澤撐起身子,聲音異樣:“還不起來?”
“哦,對不起!”陸小顏滿臉緋紅,“我不是有意的。”
“嗯……”
正在陸小顏又打算去拉陸淑芬手的時候,池昕澤說:“蘇清的那個案子的兇手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人?”
池昕澤把陸小顏的急迫看在眼裡,他輕咳一聲,努力甩掉剛纔的尷尬:“是三個性格乖張的富二代。”
“怎麼可能?”
“她不是去捉姦嗎?”
“是啊。”陸小顏點點頭,“那怎麼會遇到的……”
“其實……”池昕澤面色有些尷尬,“不知道爲什麼,原本說好要見面的下訂單客戶卻沒有出現。你那同事粗心大意的,跑錯了房間。”
“剛巧有三個男人在房間裡……”
想想都毛骨悚然,三個男人在房間裡亂搞,被蘇清撞進去,誤打誤撞,可想而知,打擾了他們“興致”的蘇清會面臨什麼。
那三個人既然取向不正常,那麼,心理變態也是一定的。
他們沒有侵犯她,卻在她身上劃滿了傷痕。
真是變態!
“兩個主兇,一個從犯。”池昕澤說,“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可是,蘇清的人生,也許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她的命……”池昕澤慢慢說。
“命……”陸小顏悲哀地笑笑,“那我的命又是什麼樣的?”
陸小顏哀哀地看向陸淑芬:“陸淑芬,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好。”池昕澤捉住她的手,他手冰涼,與她含着熱量的手握在一起,“不離開。”
陸小顏沒感覺到什麼,只是低頭說:“等我媽好點了,我想去看看蘇清。”
池昕澤卻問:“你會不會怪你們老闆芳姐?”
“我不知道。”
池昕澤手一緊:“只是個意外,她也不想的。”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蘇清能不能想通。”陸小顏嘆了口氣,“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有很愛的男朋友,這麼一來,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還有你!”
“不。如果我能陪着她,也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陸小顏自責地說。
池昕澤又不說話了,他今天似乎比往日更沉默。
車停在了一個環境優雅的療養院。
剛一開車門,下面就來了一幫穿白衣服的人,還有推着移動車的護工。
“池總!”來人都排成一排,“歡迎指導工作。”
又是指導工作!
“這是……”
“這是池氏旗下產業,在這裡很安全,沒有什麼問題。”池昕澤說,“我會請國外的權威專家過來會診。相信,她很快就能夠好起來。”
陸小顏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她還是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
“以後不用跟我說謝謝。”池昕澤捏了一下眉心,他看起來很疲倦。
一批人把池昕澤迎了進去。
陸小顏全程跟着陸淑芬的車,一刻不停,自然有人過來安排好。
池昕澤不過離開了一會,然後來見陸小顏。
“好了,昨天是我疏忽了。”池昕澤抱歉地說,“現在沒事了,我也加派了人手在這,不會有事的。”
“那警署裡的人……”
“等她醒了再喊過來吧!”池昕澤說,“你也不要想太多,也許跟蘇清一樣,是個意外呢。”
說到這,陸小顏就比較激動:“哪裡有那麼多的意外?不要安慰我了!”
“等她醒來再說吧。”池昕澤聲音沉沉,“時間不早了,我早上8點還有一個重要會議……”
“嗯。”心中有很多感激的話要說,可是開口卻是默默的一個字。
陸小顏說完,就懊惱地咬了一下脣。
池昕澤卻笑了,很淺很淺的笑,彷彿清風掠過平靜的湖面似的,不留一點波痕。
“照顧自己!”他說完,大踏步走出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躺在牀上的陸淑芬一眼。
陸小顏被他這樣的關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低着頭,沒有注意到池昕澤對她母親的冷淡甚至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厭惡。
三天,整整三天,陸淑芬終於醒來。
這一次,她沒有大喊大叫,一雙眼呆呆的,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