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詫異地看着大媽,她怎麼回想着給自己的兒子提親呢?而且自己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吧?
“要不大媽明天把他叫來讓你瞧瞧,你要看上眼,就給你們定親。”大媽熱心道。
白蘇不知道怎麼拒絕,只好硬着頭皮應承下來了。
“我要一斤糖炒栗子。”一個深沉的男子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聽過。
白蘇擡起頭,就對上一雙蘊含着無數感情在裡面的雙眸,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這雙眼眸好像在哪見過,還會讓她感到心痛。看這個人的打扮,應該是貴族中人吧,那麼強勢,光站着都讓人感到森森寒氣。
快速裝好糖炒栗子交給他,“一共二十文。”
“好。”轅天玉一邊付錢,一邊盯着她。
白蘇忍不住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轅天玉的心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不過我就住在隔壁。”
白蘇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你就是隔壁那個院子的主人?”
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溫柔。
“咦,轅公子,你回來了!”奶奶驚喜道。
轅天玉點了點頭,眼睛看的卻是白蘇,“這回不走了。”
奶奶看了看白蘇又看了看他,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轅天玉知道老人家已經瞭解他的意思,便不再多做解釋,看着白蘇若有若地笑了。
“奶奶,你怎麼認識他?”晚上,白蘇忍不住問奶奶,“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他?”
奶奶笑而不語。
第二天白蘇把隔壁大媽的好意推了,隔壁大媽有些不死心,追着白蘇問:“小蘇,你就不再考慮考慮,你年紀也不小了,像你這樣的年紀很難再嫁出去了。你就再考慮考慮!”
“我……”白蘇露出爲難之色,突然眼尖地看到正要出門的轅天玉,立即指着他對隔壁大媽道:“大媽,你不用再說了,我有未婚夫,他就是我未婚夫。他這次來傾城,就是來娶我的。”
隔壁大媽看到轅天玉通身的派頭和氣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果然自己的兒子配不上白蘇。
轅天玉一出門就見到白蘇指着他和一箇中年婦女說着什麼,便走了過來,“怎麼了?”
“你……你是小蘇未婚夫?”隔壁大媽不死心地問。
轅天玉先是一愣,聰明如他,馬上就明白了。微微一笑,將白蘇摟進了懷裡,“嗯,我就是蘇兒的未婚夫。”
隔壁大媽徹底死心了,無力地說了聲:“那祝你們白頭到老。”就走了。
白蘇望着轅天玉,一時間又尷尬又震驚,不知道說什麼好。
轅天玉溫柔地笑了笑,不捨地放開了她,從懷裡拿出了小金刀,對白蘇道:“送給你。”
好眼熟。這是白蘇見到小金刀的第一感覺。
好親切。這是白蘇見到小金刀的第二感覺。
她接過小金刀,奇怪地看着眼前這個強勢又溫柔的男子,“你爲什麼要這個給我?”
“一定要理由?”
“嗯,爲什麼?”
轅天玉想了一下,溫柔地問:“作爲我娶你的聘禮如何?”
白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眼裡的溫柔,艱難地發出聲音:“你在開玩笑吧?”
“你認爲我在開玩笑嗎?”滿眼的認真。
“爲什麼?”白蘇很想再次問他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的,可是她卻問了這個。
“一定要原因?”
“嗯。”白蘇點頭。
“那你先回答我,你願意嫁給我嗎?”轅天玉無比認真地看着她。
白蘇被他這話問的臉上一陣紅,她低聲道:“加上這次,我們才見過兩次面。”
“沒關係,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白蘇驚訝地看着他,這個男人怎麼輕易就對她許下了承諾。她現在肯定自己失憶以前是認識他的,還和他有着解不開的糾纏。她動了動雙脣:“你叫什麼名字?”
“轅天玉。”
“轅天玉……好,我記住了……”很熟悉的名字,好像早就深深地刻進了她的骨髓裡,一說出來就無比地依戀擁有這個名字的人。
“八月十五這天,我娶你,好不好?”轅天玉無比期盼地看着她。
“好。”下意識地點了頭,根本沒有經過大腦,好像身體的自然反應般。先是一愣,隨後還是忍不住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就認識了?”
這次轅天玉猶豫了很久纔回答,盯着她的雙眸,十分肯定地說:“是,你是我未婚妻。”
白蘇怔怔地看着他,終於知道他眼裡的感情是什麼了,那是一個人對另一個深深的眷戀和疼惜,而這個人就是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好想哭。
“別哭,蘇兒。”轅天玉將她摟進了懷裡,“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隻身一人了。”
“轅天玉……”
中秋節這天白天,轅天玉和白蘇成親了,婚禮不是很隆重,不過該請的人都請了,該來的人也都來了。
“叔叔,你和乾孃要幸福哦。”易小福樂呵呵道。
轅天玉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溫柔地笑了,“嗯。”
“叔叔,晚上我們一起過中秋節,好不好?”
“好。”
“乾孃也來。”
“嗯。”
拜完堂後,白蘇就把喜服脫了,對轅天玉道:“我們去走花燈。”
“好。”轅天玉淡淡地笑了。
易小福從沒走過花燈,一聽要走花燈,高興的不得了,提着花燈就要往前衝。易嘆宛對易小福根本就沒折,只好快步跟在她後面。
“小福沒事的。”念一安撫道。
“嗯。”易嘆宛微微地笑了。
轅天玉牽着白蘇的手,和她擠在人羣裡,慢慢隨人羣朝護城河那邊走去。白蘇望着望不到頭的人羣,輕聲道:“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場景。”
“嗯。”許多年前的相同畫面在他腦海裡浮現,令他感慨萬分,如果那時候他就抓緊了白蘇,他們是不是就不會經歷這麼多是是非非,早就在一起了?
“你就是小福嘴裡的那個叔叔?”白蘇忍不住問。
“嗯。”
白蘇想起那天晚上易小福對她說的一番話,又看了看轅天玉,心裡被什麼東西裝滿了,暖暖的,很舒服。不禁微微地笑了。
轅天玉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不過看到她笑了,他也笑了。
到了篝火邊,五人將手裡的花燈扔進了火裡,開始閉眼許願。
“你許了什麼願?”白蘇問轅天玉。
“秘密。”轅天玉道。
“哼。”白蘇對他翻了個白眼,又道:“我希望我能恢復記憶。”
“爲什麼?”轅天玉緊張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蘇注視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我希望我能想起你。”
“爲什麼有這個想法?”轅天玉鬆了口氣。
“失憶以前的我應該是愛着你的,所以……”
還沒說完,她就被轅天玉扯進了懷裡,緊緊地抱着。轅天玉在她耳邊沉聲道:“你不用記得什麼,你只用在我身邊,不離開我就夠了。”
“嗯。”
易嘆宛和念一看着火光下擁抱的兩個人,由衷地笑了。他們這條路走得如此艱辛,從出生走到現在整整二十八年,幸好終於走到一起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分開他們了。
之後五人便去重建的***上看煙火,一直看到很晚纔回去。
“轅天玉,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白蘇問。
轅天玉一邊既瘋狂又溫柔地吻着她,一邊很有耐心答道:“我們出生百日就認識了。”
“這麼早……爲什麼是百日……”白蘇有些難耐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們是同一天抓週,所以父皇把我們放到了一起。”轅天玉的眼裡染上了情慾的顏色。
白蘇癡癡地望着他染上情慾的雙眸,莫名地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原來……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真好……”
“嗯。”轅天玉無比深情地看着她,他也感謝他們是同一天出生的,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能在洗三那天就認識了白蘇,更不會當上暗宮宮主,也就不能爲白蘇解離守和情劫。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他感謝這樣的命中註定。
吻到白蘇的脖子時,他感到一陣清涼,低頭一看,瞳孔索然緊縮,那是他送給六哥的惜未,雖然殘了一片花瓣,可他還是認得的。
“這是從哪裡來的?”他問。
“不知道,這個一直戴在我身上。”白蘇悶悶地說,“怎麼了?”
“沒什麼……”他忍不住將白蘇抱緊了,不管當年蜜貴妃爲什麼要謊稱自己生了一位皇子,只要白蘇在他身邊,一切都無所謂了。
“蘇兒,答應我,永永遠遠都不要離開我。”
“好。”
突然白蘇驚叫起來:“你幹什麼?你幹嘛要割傷自己?”
轅天玉定定地看着她,拿起她的手腕,狠心地也在她手腕上割了一刀。
“啊……你幹什麼?”白蘇恐懼地看着他。
然後她就看到轅天玉放出了兩條血紅色的蟲子,這兩條蟲子聞到血腥味,立即分別往兩人的傷口上爬。
“轅天玉……轅天玉……你幹嘛……轅天玉……你放開我……”看着爬上她手腕的猩紅色的蟲子,她頭皮都麻了,驚恐地哭了起來,想要揮掉那蟲子,可是轅天玉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不讓她動。
“蘇兒,別哭……”轅天玉看到她哭了,跟着難過起來。
“你放開我……轅天玉……不要……”白蘇眼睜睜地看着蟲子順着傷口爬進了她的身體裡,頓時無比噁心起來,趴在牀邊乾嘔,“爲什麼……”
轅天玉輕輕地爲她包紮好傷口,心疼地看着她,也不解釋。
“……爲什麼……”白蘇怨恨地看着他,淚流滿面。
轅天玉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將她按進懷裡,“從今往後,我們性命就在一條線上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同生共死……”白蘇癡了。
“你怕嗎,蘇兒?”轅天玉輕輕地吻着她。
白蘇出神地望着他,無比堅定地說:“如果是和你,我不怕。”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