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麻姑姑望着緊抿着雙脣的老王后,悄悄道,“要不,今天您先回去罷,明天許是才能查出些什麼來。”
老王后眉頭皺得更緊,“不,我就在這裡等着,讓他們馬上查出來告訴給我來。”
北虞低下頭去。老王后在孫兒和自己之間,已經選了自己了。
蘇麻姑姑不敢再說話。
快有一個時辰,老王后竟然就坐在北虞這裡等着消息。在這裡候着的人自然不敢動一動。整個房裡鴉雀無聲。
一個時辰後,遣出的人才回來。卻帶回的消息是:養蜂的人已經不在了,連蜂箱都拿走了。
老王后喘了喘氣,“不行,再給我查去,那個花匠的死還沒查出什麼來吶。那枚銀幣到底出自何處?”
見老王后如此較真,北虞心下十分感動。
這時候,有人進來報道,“大王來了。”
胡邦王帶着人趕了來,一進門,見小院裡如此狼藉,胡邦王便皺起了眉,“怎麼弄成這樣?你們是怎麼服侍郡主的?!”
一聲厲喝,所有的下人們都跪了下去。
胡邦王抖着披風,冷哼一聲進了房裡來。
“母親,我聽說諾敏這裡出事了?諾敏和世子傷到沒有?”胡邦王焦急的問道。
北虞和魏羽瑭連忙上前給胡邦王施禮,“多謝舅舅惦記,並未傷到我們。”
胡邦王見外甥女兒和女婿都沒有什麼事,眉頭才舒開些,“你們沒事便好,你們且放心,我定會查出此事的。”
北虞謝過了胡邦王。
老王后簡單把事的經過告訴給胡邦王,胡邦王臉上有些發赤。在自己的皇宮裡出現這樣的事,怎麼都是好說不好聽。
老王后遣出的人這時候回來稟道,“老王后,大王,有人報來說,前幾天看到鎖依花匠和登多姑姑見過面。”
老王后和胡邦王身子都是一震。
胡邦王臉色鐵青,“去把孟和公主給我叫來!”
孟和那裡早已得了信,說諾敏郡主這裡
出了事。孟和捂着臉笑,遣人悄悄打探看誰受了傷。可是她的人還沒回來,胡邦王的人就進了她的殿裡。
孟和公主故做鎮定,裝成心不在焉的擺弄着垂下來的長髮,“父王叫我去做什麼?”
傳話的下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大王只是請公主快些去。”
孟和公主哼了一聲,輕快的跳下椅子,跟着人就來到北虞的小院裡。
剛一進來,孟和就覺得氣氛不對,她偷眼看向胡邦王。胡邦王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孟和公主連忙垂下眼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給老王后和胡邦王施禮。
胡邦王低喝一聲,“你給我跪下!”
孟和公主揚起倔強的頭來,“父王爲什麼要我跪下去?我又沒做錯事。”
胡邦王大怒,“你居然還敢說?我問你,那個叫鎖依的花匠爲什麼去找你身邊的登多姑姑去了?”
孟和公主揚了揚脖子,腳尖不由得相互碰了碰,“我怎麼知道,也許登多姑姑和那個花匠有些交情罷。”
胡邦王氣得臉色發黑,“胡說八道!事已至此了,你居然還敢說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做得過了頭了!”
孟和公主翹起下巴來,“我什麼事也沒做,我怎麼就過分了?”
胡邦王點指着孟和公主,“你還強嘴?你收買了花匠和養蜂的人,用胡蜂差點蜇到你表姐。你這還嫌不夠,居然還用毒蠍子去害你表姐,你知不知道,毒蠍子是能要人命的!萬一你表姐真是出了什麼事,我就用皮鞭打死你給她償命。”
孟和公主忽然臉一白,雙脣抖了抖,“我……我沒讓人放毒蠍子,我不知道毒蠍子的事!”
“沒讓人放?”胡邦王雙眼緊緊的盯着孟和公主,一針見血的問道,“那麼就是說胡蜂是你找人放的?!”
孟和公主自知失口,她忙搖起頭來,眼睛躲閃着胡邦王,“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孟和公主如此心虛,等於給出了所有人的答案。
胡邦王喝道,“孟和,你還不把話全說得
明白麼?你要是再敢欺瞞下去,你表姐能饒得了你,我也饒不了你!”
孟和倒退兩步,擡眼望向胡邦王氣勢洶洶的雙眼,孟和公主知道,這次胡邦王是動了真氣了。
孟和公主哇的一聲,竟然哭了起來,“我也就是想懲罰處罰諾敏,誰叫她什麼都比我好了?自從她來了,你們都誇她,守着她,有誰還理我?原來最疼我的大哥和二哥,也疼起她來了,我恨她!”
胡邦王氣得額角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你表姐剛從大魏國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居然還能想出陰狠的招數來,用毒蠍子來害你表姐,你的心是黑的麼?!”
孟和公主臉上掛着淚,連忙搖着手,“父王,父王,那毒蠍子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我!”
可是胡邦王此時已經不願意再看孟和公主了,他揮了手,“把孟和公主給我帶下去,從此後,不許她再騎馬!她什麼時候改好了,什麼時候再騎。”
孟和公主臉色一僵,不讓她騎馬,等於要了她的命一樣。孟和公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十六十天都要去騎去。現在被胡邦王禁了騎馬,這對於孟和公主來說,比什麼樣的處罰都嚴重。
“不,不!父王,”孟和公主大叫起來,“我只是用胡蜂,我沒用毒蠍子啊!”
胡邦王臉色沒好轉一分一毫,“你都把花匠殺了滅口,你叫我怎麼信你?你這個孩子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樣冷血了?!”
孟和公主眼淚洶涌而出,胡邦王卻把頭轉向了一邊。
旁邊的隨從把還在掙扎的孟和公主架了下去,孟和公主被架走時,嘴裡還說着自己沒害人。
孟和公主的聲音漸漸遠了,胡邦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先打發走花匠和郎中,這才望向北虞,一臉愧疚,“孩子,對不住你了,險些讓你喪了命,舅舅代孟和向你道歉了。”
北虞連忙回道,“舅舅,您快別說這樣的話,這事並不怪您。”
胡邦王望着北虞,半晌才道,“此後你就放心罷,不會有人再害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