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開下來一半了,對方纔上來,理應對方剎車倒車給我讓路纔對。
可我沒想到的是,對方不但沒剎車,反而加快了車速!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我給搞懵了,這個司機是要幹什麼?
我不由得放緩了車速,同時瘋狂的摁着喇叭。
這該不會是新手吧?
把剎車當成油門踩?
婆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擡起了頭,有些慌亂的道:“這人幹嘛啊?開錯路了吧!這麼大的一個大卡車是什麼意思啊!”
我眯着眸子緊緊的盯着那輛車開,隨着那輛車愈發加快的速度和愈發縮進的距離,對方的面容也呈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和婆婆異口同聲的道:“傅陽?!”
傅陽的雙手緊緊的攥着方向盤,整個身子都弓着,脊背繃直,面上肅殺之色分外鮮明,那雙眼珠子泛着濃烈的報復。
他的面頰消瘦,兩頰凹陷,像是吸了毒一樣的人,特別可怕。
一看見他這副模樣,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來報復我的!
上次要不是有婆婆攔着,恐怕我就得死在他手裡!
這次,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媽,快報警,快啊!”我着急的喊着,踩下了剎車,打算倒車。
但我倆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太近了,我就算剎車了,想倒車也是來不及的。
婆婆慌亂的對着沒有掛斷的電話大喊:“傅如桉!快過來!過來啊!”
婆婆說完就把手機放到一旁,打開了車窗大喊:“兒子別衝動!媽還在車裡頭呢!媽還在呢!”
但傅陽早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現在腦袋裡頭哪裡還有母親二字,看見了他媽也跟沒看見一樣。
他大張着嘴巴,嗓子裡頭髮出發泄似得怒吼聲,“何初!今天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媽,抓好。”我焦急的道。
我同時踩了油門,狠狠朝着他衝了過去!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採取這樣的硬碰硬的手段。
在即將撞上去的那一刻,婆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也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然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瞬間傾斜,朝着旁邊開去,直接往樹上撞去!
撞樹的傷害,可比直接和傅陽撞上的傷害要小的多啊!
那麼大的一輛大卡車,要是直接撞上去,估計我和婆婆當場身亡了就!
可是我沒有想到,傅陽竟然猜到了我的心思!
在我轉變方向盤的那一刻,他也打了方向盤!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愈發近的車頭。
砰!
劇痛感從渾身上下傳來,安全氣囊彈出,我的腦袋蒙了進去,有着一瞬間的窒息。
痛……
哪哪都痛……
車頭被擠壓着,我的雙腿卡在了裡頭,好像被劃破了,疼的要命。
眼前有紅色的液體蜿蜒流淌下來,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甩了兩下頭,頭卻疼的要命。
我慌亂的看向身旁的婆婆,婆婆比我的情況要慘的多,她的倆腿被死死的卡在下面。
“媽,你怎麼樣啊媽……”我着急的問,疼的臉色慘白。
沒直接撞死,我覺得這已經是萬幸了!
婆婆張了張嘴,卻出不了聲。
我正打算再關注一下她的傷勢,頭髮卻被猛地一扯,我的上半身都被拉到了車門邊,疼的我頭皮都要裂開了一樣。
傅陽站在車門外頭,一隻手伸了進來,緊緊的拽着我的頭髮,一臉獰笑:“何初,你以爲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嗯?突然加速,想混淆視聽?你特麼真當我傅陽是傻子是吧!”
我張着嘴,嗓子裡頭髮出難聽的啊啊聲,沙啞,刺耳。
我倆腿被擠壓在裡頭,很痛。
傅陽開了車門,不管我現在什麼情況,使勁把我往出拽。
“啊!”
我慘叫一聲,只覺得腿上的皮肉都被狠狠的撕扯下來了一塊,連帶着褲子。
我像是一個布娃娃一樣被扔到了地上,狼狽不堪的倒着。
傅陽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我,相比於我和婆婆這樣的情況,他倒是衣着得體,臉上連塊灰都沒有。
“一輛小車,還想和大卡車相提並論,嗯?何初,你怕是跟在傅如桉身邊跟久了,連這麼點常識都沒有了?”傅陽猖狂的笑着,五官扭曲,幸災樂禍的架勢,“哦對了,我怎麼忘記了,你和傅如桉離婚了。當初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挺耀武揚威的麼?不是自認爲找到了自己一生的摯愛嗎?這才過了多點時間啊,你就被他給甩了?是不是你牀上功夫不行啊?讓他不滿意?”
我聽着他羞辱我的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也對,那個喬茜啊,牀上功夫確實不錯,多年前我就體會過。哎,你說說傅如桉,放着好好的你不要,非要去撿什麼二手貨。”傅陽從鼻子裡頭髮出一聲哼聲。
二手貨?
什麼意思?
喬茜不是跟我說,她把第一次給了傅如桉了麼?
“你是不知道,喬茜那個女人有多亂,早特麼就不是第一次了,當初還騙我。嘖嘖,真當我感覺不出來?那拙劣的演技,嘖嘖。”傅陽一邊說一邊搖頭,“你竟然輸給了這麼一個公交車,你說說你,還能有點什麼出息?”
我的手指死死的摳在地面上,沾滿了灰塵。
血跡從我的指尖蔓延開,我費力的道:“你羞辱我,辱罵我,想報復我……都可以……但是……車裡頭還有你母親……那是你親媽……我求你,你先把她送到醫院去……你想怎麼折磨我都行……”
傅陽朝着車裡頭看了一眼,冷笑着,“親媽?她都已經想站在傅如桉那邊了!還有什麼資格成爲我媽?要不是她意志不堅定,我特麼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竟然還勸我,說讓我回監獄裡去?呵,我回監獄裡?我憑什麼回監獄裡!要想讓我重新回去,可以啊,我就先把你弄死,再好好折磨傅如桉,這樣才痛快啊!”
我聽着他毫無人性的話,心頭一痛。
我真希望,婆婆現在已經因爲疼痛而昏厥過去,這樣纔不會因爲傅陽這不孝的話而難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