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死亡更讓人無法沒饒恕
“本王一心要她死,如今她真的死了,本王卻覺得好難受。這裡……”蘇城池指着心口的位置,“好痛。”忽然朗聲笑了幾聲,眼淚沿着眼角急速滑落,“到底本王是輸給她了。原來她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刻骨的愛,久了久了會變成年輪,任憑風吹雨打都不會消逝。只是這樣的情感,不到生死相隔,能有幾人能明白?慕容元策、慕容元楹乃至蘇城池,又何曾知曉?
耿東旭有些驚慌,跟隨蘇城池這麼多年,什麼大戰小戰沒經歷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蘇城池如此落魄的狼狽。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來是真的。
輕嘆一聲,耿東旭微微搖頭,“王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如今靖王下獄,正是王爺大展身手之際,王爺怎可爲區區女子淪落至此?”
聞言,蘇城池笑的悽楚,眼淚愈發洶涌,“你不會明白本王有多恨。她的父親背棄了蘇氏一族,幾乎將蘇家趕盡殺絕。一紙悔婚之約,讓本王家破人亡。她卻一身紅裝嫁給了心中所愛!本王夜夜揪心,恨不能殺了她。可如今她真的死了,本王不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更恨,更痛。沒有什麼比死亡更讓人無法饒恕。”
“可是王爺……”耿東旭幾欲再說些什麼,竟不知從何說起。
顫顫巍巍的起身,蘇城池晃動着站不穩的腳步,一下子跌倒在軟榻上,“說罷,你有什麼事?”
“王爺,屬下聽聞今日的朝堂上,軍機大臣王德聯合衆臣力保靖王。”耿東旭壓低聲音道。
睜開睡意惺忪的眸子,蘇城池一個酒嗝,房內的酒氣愈發濃了些。許久才道,“蕭城那個老傢伙怎麼、怎麼說?”
耿東旭搖頭,“蕭城並未說話,大抵還在觀望。”
蘇城池勉力撐起身子坐着,卻仍是搖搖晃晃的,“這個老狐狸!”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耿東旭急於知道蘇城池的下一步舉動。
“本王不上朝、不上折、不干涉。”蘇城池笑的如孩提般癡傻,眼中滿是淚水。
“這……”耿東旭不明白,這到底是蘇城池的酒後胡言還是明智之舉。當下疑竇此生,“王爺不借機讓皇上殺了靖王?”
胡亂的擺擺手,蘇城池眸色如血,“你以爲皇帝是、是傻子嗎?靖王如果可殺,早在他闖宮、闖宮時便殺了,豈非省事。皇帝是藉着靖王、靖王之事考驗羣臣,誰、誰當了出頭鳥,誰就、就離死期不遠了。”
耿東旭大吃一驚,“王爺的意思是,皇上本就無意殺靖王,只不過是做給羣臣看。”
左顧右盼一番,蘇城池幾乎睜不開眼睛,“本王、本王的酒呢?”
“王爺?”耿東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世間好女子多得是,王爺何必耿耿於懷不屬於自己的女子?”
“女人?”蘇城池傻傻笑着,“對,本王要好多、好多女人。去,把本王的妾室全部叫來,告訴她們,如果誰得本王的心意,本王、本王就讓誰當……嗝……當平陽王妃。反正本王的王妃已經死了,不外乎再重新立一個。”
耿東旭愣在那裡,蘇城池的話讓他想起了李玉兒溫柔沉靜的樣子。雖說蘇城池對李玉兒沒有情感,但好歹夫妻多年,又是結髮之妻。即便李玉兒死了,也不見蘇城池像此刻這般心痛。這樣的頹廢,教人看着惋惜。
蘇城池可是馳騁疆場的常勝將軍啊!
“還不快去!”蘇城池一腳踹在耿東旭身上,卻因酒後的力量失準,反倒將自己反彈,四平八仰的躺在了軟榻上。
轉身,耿東旭大步離去。也許此刻的放縱才能平息蘇城池的心,才能找回原來的平陽王。
即便醉着,蘇城池的頭腦仍是清晰無比。皇帝裝裝樣子扣住慕容元楹,不過是想看看慕容元楹到底有多大的勢力,誰敢冒頭,來日最先死的便是誰。蘇城池如今能做的,是在皇帝釋放慕容元楹之前,繼續沉醉。只有這樣,皇帝纔拿他沒辦法,纔不會知曉他真正的實力。
女人們蜂擁而至,一個個花枝招展,一個個風姿綽約。
平陽王妃,對眼前的女人而言,該是多大的誘惑。
蘇城池笑着,伸手拽過一個女人,翻身壓在身下,瘋狂的撕扯薄如蟬翼的衣衫。他要放縱,放縱靈魂,放縱心。若傾城,你看着,即便沒有你,本王也會有很多的女人。你看到了嗎?
若傾城……
服藥的第二天,若傾城的燒便退下。也是她執意要離開皇城,再不願留在這個隔斷她前世今生的地方。寂寥與弄涼拗不過她,只好照辦。寂寥一邊備下藥石,也不知從哪裡搞來一輛馬車,雖然陳舊但好歹可以行走。
“除了靖王之事,如今宮內並無異動,所以出城還是可行的。”寂寥收拾着馬車,將一些破敗的被絮墊着,以便減少車身的震動,讓若傾城坐得舒服些。
“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細。”弄涼笑着,臉頰紅了一下。
寂寥淺淺一笑,望着靜坐在門口發呆的若傾城一眼,回神道,“行走江湖慣了,自然知道一些,也不是什麼心細不心細的。”
弄涼回眸望着若傾城癡然的表情,自從她能下牀,便再沒見她笑過。原本璀璨的明眸,再不見昔日的光亮。細水流年在她的眉宇間畫下生離死別的傷痛,令人不忍觸摸。
“你莫擔心,待時日久了,她會好起來的。”寂寥輕嘆一聲,拴好馬繮,確定一下是否牢固。做完這些,寂寥從破廟的一個角落裡取出藍布包裹遞給弄涼,“你們兩個換一下身上的衣服,既然要做老百姓,便要有個老百姓的樣子。”語罷,又擡眼去看若傾城。
聞言,弄涼頷首,拿着包裹走向若傾城,寂寥便避開一旁靜待。
待弄涼重新走出,卻是粗衣麻布的丫頭打扮,最是平凡無比。寂寥望着緩步從廟內走出的若傾城,一襲藍色粗布羅裙,眉目間盪開如蘭的清澈,眼底是深海的陰鬱。即便容顏殘破,即便神情黯然,仍舊無法遮掩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就是這樣的女子,不管站在哪裡都是與衆不同的。
有時候人的美,不在外表,而是發自內心,發自慣有的涵養。
因爲胸口的疼痛,若傾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錐心之痛。嬌眉微蹙,宛若西施捂心。寂寥不由自主的走向若傾城,忽然將她攔腰抱起,徑直抱上馬車。一旁的弄涼,眸色黯了一下。脣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只是帶着些許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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