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田文學敬酒

田文學從外貌上看,顯得帥氣,才三十六歲。不胖,很精神的樣子,只是臉上似乎在發福將那臉皮襯得很緊。但仔細看,就看得出他眉眼之間有着一股得色,甚至可說是跋扈之氣。就算有楊秀峰這個市委常委在場,他也帶着一種“平等”的味道。白天的一些事情,田文學是挺到說一點的,而楊秀峰在市裡的一些事也聽說過,不過,對此都沒有往心裡去。在南方市裡,誰能夠真正站住腳誰纔是說話算數的人,他就有不同的看法。

之前在李潤身邊,已經嚐到太多的甜頭,到溪回縣裡手裡的權力更直接一些,特別是對縣裡的人事升調,在他手裡就有一塊不小的蛋糕,可任由他指支使。而溪回縣裡,有他介入之後,在格局上就完全是一邊倒了。在縣裡只要給一個人的臉面,那就是滕丹這個一把手。龍韶華在市政府那邊的工作,田文學很少發言,但對龍韶華所用的人,都在慢慢地挪動,將更重要的一些位子空出來。這樣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操作,滕丹見他纔到縣裡,兩人除了之前的情感外,又都是陳丹輝陣營裡的人,李潤在退休之前又跟滕丹直接招呼過,也就能夠容忍田文學在縣裡的那些做法。

田文學的性子是在跟着李潤最後那幾年裡養成的,在領導面前很難過作態,特別是在李潤面前,對李潤的心態揣摩得最準,每一次幫李潤辦事都讓李潤高興,也就對他越來越賞識和看好。在市裡時,陳丹輝面前也走得勤,對陳丹輝和李潤之間的利益往來基本上是他在經手。得到領導這般信任之後,田文學在領導面前和揹着領導就完全是兩回事,兩種做事的面孔和心態了。

見過領導們怎麼樣玩弄權術,對田文學說來也就深深地體會到權力的那種深入血骨裡的美味。在給李潤做秘書之際,就在市裡只要有操作的機會,都不會放過。手雖伸得長,但他對李潤、陳丹輝等主要領導卻捨得本錢。得到領導的信任之後,在市裡也就可說是呼風喚雨,而他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

在市裡,除了黃國友等少數領導他有所顧忌外,大多數領導面前,田文學就如同是南方市裡最有權勢的人物,最能夠玩轉的人一般。大家知道他和陳丹輝等人的關係,也知道田文學在這些主要領導面前能夠說得上話,也都對他退讓幾分,對他的意思和要求的,也都儘量去做,如此一來,田文學的囂煙也就更狂。

在田文學眼裡看來,楊秀峰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根底的浮萍,就算是常務副市長那又怎麼樣?溪回縣就是陳丹輝最看好的,也最得意的所在,不會由着楊秀峰胡亂動的。如果楊秀峰知趣,今後在市裡自然會順利一些,要不然,有陳丹輝將他壓得死死的,省裡還能夠直接出面來爲他說什麼不成?他也沒有臉面向省裡去哭訴的。

端着酒,見滕丹和龍韶華兩人已經敬過酒了,田文學在這種大場面裡也不會自亂規矩,搶在兩人面前,何況給楊秀峰敬酒也就是一種應酬而已,他不會將楊秀峰的態度放在心上的。走到楊秀峰身邊,見他已經端起碗來吃飯,也曾聽說過楊秀峰喝酒不行,最多也就肯喝三杯。但到了縣裡後,可不能夠由着他了。之前就說過,在基層裡,工作就得和大家打成一片,喝酒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在市裡,其他市裡主要領導之前他走過去敬酒,也都沒有誰給直接推託過的。

“楊市長,兩位領導都給您敬過酒了,我雖說位子低微,也厚着臉皮來給領導敬一杯。來來來,請將酒瓶遞過來,我親自給領導滿上,是我的敬仰之情。”邊說着,要其他人將放在桌上的酒瓶給他遞來,要給楊秀峰的酒杯裡倒酒。

楊秀峰吃飯很快,此時已經將碗裡的飯吃下,轉着圓桌要將那盆飯轉到自己身前好盛上,對身後的田文學說話渾然沒有一點感覺。周葉不在這桌,身兩邊是滕丹和龍韶華分坐左右,隨行調研的各組負責人也在着一桌。龍韶華見楊秀峰這樣子,也就知道他的意思,幫着將桌上的飯轉過來。

酒瓶一時間沒有轉過來,田文學杯裡雖說有酒,但楊秀峰杯裡卻是空着的,他只好走兩步將酒瓶那在手裡。再回到楊秀峰身邊時,說,“楊市長……”楊秀峰邊吃着飯,轉頭看過來,沒有搭理他。田文學也就插到楊秀峰和龍韶華的椅子間,伸手去拿杯子。龍韶華想看看田文學和楊秀峰之間的碰撞,當下將椅子往後退了些,空出地方來。田文學也不管龍韶華有什麼反應和想法,將楊秀峰的杯子拿在手上倒酒。

倒好酒,楊秀峰再盛一碗飯,田文學將那杯酒就放到楊秀峰的面前,說,“楊市長,請。”楊秀峰卻依舊在吃着飯,周葉在另一桌,但卻總是在留意着這邊,這時也就將碗飯下走過來,到楊秀峰身後。領導之間說話,周葉是不能夠插嘴的,但楊秀峰要是說話了,他卻是要維護的。楊秀峰聽田文學說了“請”,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了滕丹一眼,依舊在吃飯,速度不減。

田文學不知道楊秀峰是不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但對他不理睬已經給大家看在眼中。心裡雖說怒火燃起,但卻也不會就發作。何況,在常務副市長面前使性子,那是讓滕丹難做人的。

“楊市長,來來來,我來敬您一杯酒。我們在基層工作,有很多規矩不懂,還要請您多諒解。”說着將楊秀峰那杯酒拿起來往楊秀峰面前送,另一隻手就拿着自己的酒杯,心裡在等楊秀峰手拿着酒杯後,自己碰一碰,那也就完成敬酒的儀式。楊秀峰卻沒有接,而是將碗裡的飯急速地吃進嘴裡,隨手將一張餐巾紙拿在手裡,也就站立起來。

“楊市長……請。”田文學見楊秀峰站起來,還以爲他是來應付這杯酒的,臉上的笑堆起來帶着幾絲玩味的意思。楊秀峰在市裡一來就給人打臉,自然就傳開了,大家都覺得這樣的領導難纏。如果,這一杯酒敬了,今後也就可以到處說嘴了的。

但楊秀峰站起來後卻將座椅往後一推,轉而對滕丹說,“滕書記,我吃好了,謝謝縣裡盛情,大家慢慢吃吧。”說着也不管什麼,往前就走。田文學此時纔回過味來,知道楊秀峰是要走了,而不是站起來和他應酬。

“楊市長,請留步,還有……一杯酒呢。”田文學雖知道楊秀峰是在故意沒有理會自己,但此時手裡拿着兩酒杯,大家有都看着,自然是無法下臺的。

平時在縣裡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給楊秀峰這樣打臉今後還怎麼耍威風?這杯酒無論如何都得解決了纔是。說着話,田文學往楊秀峰面前站,想要擋住他的去路,總不能給視而不見吧。楊秀峰雖說是副廳級領導,但他也是副處級在溪回縣裡又是縣委副書記,而在市裡和市委書記等領導關係都很親近,想必,楊秀峰也是知道這些的。

這個餐廳雖說不小,能夠容下三桌,但擺下三桌之後,也就沒有太多的空間。龍韶華站在另一方,田文學繞過來後也就將楊秀峰的出路全擋住了。這時候,楊秀峰自然不會再回避,站着看田文學,見他臉上微微地發紅,眉眼間那種怒氣雖壓下去了卻還能看出一些來。手裡拿着酒,往楊秀峰面前伸過來,見楊秀峰站下了後,說,“楊市長,給個面子,我給領導您敬一杯酒呢。”

“謝謝。”楊秀峰說,“酒已盡喝過了,飯也吃飽了。”

“楊市長,我們在基層……”

“在基層工作很辛苦,你就多喝一杯吧。”楊秀峰這話就說得冷了,說着看向滕丹。周葉見了,就往這邊擠過來,楊秀峰給他打眼神,不讓他過來。田文學自然不會將楊秀峰怎麼樣的,但要是將一肚子氣撒在周葉身上,周葉也無法扳回。

“楊市長是市裡領導,我們很尊重您,到溪回縣來,給您就一杯酒,表達我們的尊敬之意,請楊市長領一領情……”勸酒對於體制裡的人說來,那是太普遍了,不會勸酒也就無法在體制裡走得更順利。田文學平時的嘴才很來得,但今天卻已經讓楊秀峰對他的無視心有怒火,說話也就少了很多轉圜圓潤。

“滕丹書記……溪回縣是不是有敬霸王酒的習慣?”說着看向滕丹。滕丹自然得說話,“楊市長,不是、不是那意思,田書記也是一番好意、好意……”

“好意?那就謝了。這樣吧,這杯酒就先放在這裡,下次有機會再喝。我沒有什麼酒量,三杯之後,就不會再喝了。”說着要再往前走,田文學站在那裡心裡就算有所不甘,但滕丹也密切注意到了他,怕他受不了而鬧出傻事來的。對於楊秀峰只喝三杯酒的說法和做法,在市裡也早就傳開了,田文學要來碰這一鼻子灰,也是他自己不自量力。

帶着居高臨下的神態看着田文學,田文學的臉就更紅了,只是,一下子想不到怎麼樣來轉圜纔好。

其他的人也都在看着,縣裡和市裡的人都知道田文學背景硬,狂妄又有實力,把面子看得非常大。看好戲的心態都期待着兩人有更激烈的衝突,特別是站在楊秀峰背後的龍韶華,最想讓楊秀峰好好地給田文學打一打臉,今後在縣裡擡不起頭來纔好,就有利於他在縣政府那邊的反擊。就算說不上反擊,田文學不那麼囂張之後,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滕丹走過來,到楊秀峰身邊,將田文學手裡的那杯酒要接過去,田文學卻不甘心,滕丹手拿住酒杯用力起來,兩人的力相抗那麼短短的時間。滕丹臉黑下來,殺了田文學一眼,田文學才放開手。滕丹說,“楊市長不勝酒力,這一杯我就替領導喝了,大家沒有意見吧。”

田文學臉陰陰地回到自己座位,楊秀峰要離開,周葉也跟在身邊。其他的你就不怎麼好繼續吃飯,特別是滕丹和龍韶華兩人,都站起來。楊秀峰說,“大家吃飯就隨意,各取所需吧。以吃飽爲原則,不要講究那一套纔好。”滕丹和龍韶華兩人也就站在那裡,楊秀峰繼續說,“滕丹書記、韶華縣長,我們在溪回縣或許還有好幾天,今後開餐就工作餐,縣裡領導都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吧,有縣裡幹部給我們帶路就行了。”

說了後,也就往外走。

住所賓館也就在同一棟樓,滕丹表示要送楊秀峰迴房間休息,但楊秀峰表示沒有必要,自己喝了點酒,酒意酒態讓人看着那不是丟醜嗎,讓他們自己安心將飯吃好。

離開餐廳,周葉雖說知道自家老闆到溪回縣來是有案子要做的,只是,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也不知道具體的對象是誰。剛纔吃飯讓田文學下不了臺,這次打臉可不輕,而田文學又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平時狂妄慣了的人,哪受得了?只是不知道老闆是不是真的田文學這個人。走過賓館前廳,周葉緊跟一步,壓低聲音說,“老闆,田文學之前是李潤市長的秘書,性子很張狂的。”

來之前,對田文學的性子早就弄清楚了,今天很希望他在飯桌邊就忍不住跳起來纔好當真在他臉上給一巴掌。滕丹雖說在縣裡強勢,但大局觀還是很好的,控制住局面了。體制裡,上下級的觀念很強,真要是田文學在吃飯是腦出事來,連陳丹輝都會責怪滕丹。

“這人不僅性子張狂,更是毫無人性的,你要先退讓些。”楊秀峰對周葉說,也還不知道洪峰做到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得找到足夠的證據,才能對他下手。之前田文學所受到的,會不會在周葉身上找回來,卻是要多加註意的。

周葉知道領導的意思,說,“請老闆放心,我知道要怎麼做的。”在縣裡和田文學衝突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處,今後離開了溪回縣,他要想找自己麻煩卻也未必就能夠做到。周葉如今跟在楊秀峰身邊日子雖還不長,但也是有自己的人脈關係的。

兩人上樓梯,周葉一直都在注意着四周的情況,整棟樓也都安靜着,而留在餐廳裡的人也都沒有出來。知道就算跟在楊秀峰身後送他回房間,也未必會有好臉色,還不如干脆寫,按他說的自個繼續吃飯。這樣做看起來有違官場裡的規則,可用在楊秀峰身上卻是不錯的。等楊秀峰走後,田文學自己到前臺處取了兩瓶五糧液到桌上,也不看誰,開了用大杯子喝。滕丹和龍韶華兩人也都不參與,其他兩桌的人雖說嘴饞着那五糧液,卻也不敢貪嘴,怕給楊秀峰知道後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做。萬一要自己付賬掏錢,那可真冤死了。

五糧液好喝,但要用公款結帳喝着纔開心,自家掏錢,那是自找罪受,痛心那錢啊。

見周葉似乎有些緊張,楊秀峰說,“此時,田文學也不敢做什麼的。”周葉也知道,田文學不可能實現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會不會等他們出來後,用電話安排人手來陷害他們?這種手段對田文學說來卻不一定就做不出來的。

走到房間門口,楊秀峰沒有立即開門,而是在門上敲了五次。門卻自動地開了,周葉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賓館的主要通道設有監控器,但走廊通道卻沒有安裝,這樣做是不是怕將領導的一些隱秘之事給暴露出來?這層樓主要是用來接待領導的,或縣裡主要領導休息之所,賓館的用意也就不難琢磨。

門開了,見房間裡的人是洪峰,讓周葉暗地吃一驚。隨即也就想到老闆之前就佈置好了,今天在餐廳上鬧一鬧,也是讓溪回縣的人不能跟上來吧。在門口處,周葉也就站下,他的房間在樓下。洪峰在房間裡自然是要給老闆彙報案情的,自己能不能就進去?

楊秀峰見周葉猶豫,說,“進來吧,一起聽一聽。”今後具體的工作,也是要周葉來聯繫各方面的,早些瞭解到案情,對今後工作起來也就順手些。

洪峰等楊秀峰進來,說,“市長,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啊。”

“先說說看,不管怎麼樣,這樣的案子也得查出來,才能讓我們心裡安穩些。”楊秀峰說,知道洪峰等人在溪回縣才幾天時間,人手又少,沒有太多進展那是很正常的,“辛苦大家了。”

“目前最關鍵的就是我們無法進入看守所裡,也就無法

見到死者的父母,得不到他們的證言證詞。這個太關鍵了……”洪峰說。

“先將你們所查出的情況說說,然後再想辦法吧,實在不行,請省裡的人下來。”

房間裡就三個人,周葉對整個案子都還沒有聽說,楊秀峰之前卻看過了舉報信,對案子的大體脈絡有所瞭解,只是想得知洪峰在三天裡又得到多少細節方面的事情。對案子的進展有多少有利的一面。

“我們查過,着案子和舉報信裡所說是吻合的……”洪峰說。

幾個月之前,田文學到溪回縣出任縣委副書記。到任後,李潤還沒有就退下,田文學藉助這條和李潤的關係,又一直被陳丹輝等人看好。在縣裡和滕丹的關係之前一直就不錯,幫過滕丹好幾次忙。這時,到縣裡了滕丹自然會回報於他,將手裡的人事權也就放出一些來,有田文學控制着。

到任前一個月他還是很守規矩的,在這一個月裡,李潤退下去,田文學也就一有空就回市裡將自己的工作給陳丹輝彙報,也請滕丹幫他在陳丹輝面前說好話。此時,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增加一分。隨即也就制定出要擠榨龍韶華權力空間的決心,田文學提出後,兩人聯手,讓今後龍韶華在縣裡只有打工的份,縣政府那邊也就做一做具體的工作,至於人事權等方面也就最大地削弱掉。

有了這決心後,田文學也就進行操作,藉着下鄉鎮進行調研的藉口,對縣裡鄉鎮和縣內局級主要領導進行考察和考評。考評中,對龍韶華的人都進行了打壓,找到一些由頭,當即免了兩個人。隨後,又將一些跟滕丹不緊的鄉鎮幹部也下了兩人,這樣,不僅僅將一些位子空出來了,也使得鄉鎮的幹部緊張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免去任職的文書就遞給了自己。

如此一來,爲了保自己位子的幹部和在這動盪情況下找進步機會的人,也都紛紛行動起來。該送錢的送錢,該託關係的託關係。當然,最直接最管用的還是要到田文學那裡去認門。一時間,溪回縣也就進入那種狀態裡,而獲益最大的也就是田文學。有了第一個人交錢穩定下來,其他的人也就知道要怎麼做。田文學得到甜頭之後,在縣裡就公然地開出價碼,標明什麼職位多少錢來。

收到這些錢後,田文學卻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裡,不會將滕丹就拋開,反而是在陳丹輝面前表現得更好,在滕丹那裡也將自己所得到的,分出大部分來交給滕丹處置。滕丹對他所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撈錢花錢,在跟李潤身邊時田文學就經手太多了,只要不是大宗的利益往來,李潤基本上就是要田文學去辦這些事的,使得田文學不僅知道李潤更多的隱秘,也讓他那膽子肥得超出人們接受的極限。

到溪回縣的第三個月,田文學對縣裡這些操作就摸得很透,在鄉鎮裡始終空懸着幾個位子,讓人們都產生一些想法,之後才能調動起人們的那種念想。這樣的手段很淺顯,只要有那膽子去做就足夠了。不僅在錢才上,田文學身在升職的主要關口坐鎮,自然就會有下面的人請客。休閒娛樂,吃喝之後種種安排和享受也都經歷過了,隨之就覺得這樣還不過癮,也就打起鄉鎮或局級裡的一些女幹部的主意,不論是人妻還是年輕的女子,只要看中了也就會公然地說出來,不能夠得到的目標那是少而少之。

折坳鎮副鎮長滕會也是心思動念之人,四十歲了,還是一個副科級,覺得目前有機會,也就想將自己多年的積蓄花出去。不說別的,只要能夠進縣城做到縣局主要領導,對自己今後的生活也就會穩定多了。對於他說來,能夠混到這一步,也就算是不錯的結局。自己的積蓄,加上再借一些錢,和自己所知的進城價碼也就相差不多,在當面求一求情,就很有可能做成功的。

滕會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在家裡就和老婆佳慧商量。佳慧平時在鎮裡很少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對打麻將之類的、唱歌跳舞之類的活動更關注一些,平時對自家男人總是有些不滿意,覺得都四十歲了,纔是一個副鎮長,還有什麼前途?女兒已經十四歲,在鎮裡中學讀書,成績不錯,人又生得相貌出衆,有些佳慧的那種韻味卻又更顯得有美女的潛質。佳慧的另一個心思,就想讓女兒到縣城一中就讀,女兒的學習不錯,要是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一定能夠更上一個臺階。

佳慧見男人開竅了,也就表示同意。隨即,她也向鎮裡的一些人探問了情況,知道目前縣裡確實有這樣的機會,要是不把握住,等機會錯過了今後想要再動就會更難,代價也會更大的。回到家裡兩人再合計,決定還是要把握住時機。只是滕會在縣裡沒有什麼人,也就請鎮裡的鎮長帶路走門子。折坳鎮裡,書記和鎮長不和,書記的位子搖搖欲墜,鎮長也就在活動着,要想將書記給頂下來。見滕會有這樣的意思,自然求之不得的,給人帶路進行介紹,不僅是自己也有機會多接觸領導,對領導說來也是一種貢獻,可以加分的。

合計好了之後,鎮長就帶着滕會到縣裡去見領導,第一次只是表示了些意思。田文學見兩人都有很強的願望,自然不會一口就答應下來,這期間要怎麼樣一步步促成,他心裡早就有程式了的。第二次進城,在拜見田文學時,田文學對滕會就不怎麼熱情,顯得冷的氣氛裡自然不會有多少結果的。回到家裡後,跟鎮長商討該怎麼做,鎮長自然不會多去細說。這種事情大家都在做,但細節問題就是自己摸索了,說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的。

回到家裡琢磨,滕會和老婆在家裡討論不出什麼來,但佳慧在對外交際上似乎比滕會更勝一籌,當下上來着兩人一起在去拜見領導。佳慧如今也快四十歲的人了,雖說在鎮裡說話無忌,甚至於一些年輕後生動手動腳的,偶爾是不是偷吃卻不得而知。風韻還在,但畢竟歲月不饒人,也沒有往哪方面去想。兩人也知道縣裡領導對女人是很貪的,卻也沒有會想到什麼。

到縣裡後約見田文學,在縣裡最高級的酒樓裡吃飯,喝着酒,等佳慧給領導敬酒時,田文學有一點酒意之後,看佳慧就更多地感覺到那種成熟釹人的風味來。提出要喝交杯酒,在體制裡,男女在一起喝酒吃飯,喝交杯酒那是極爲普遍的現象,大家都習以爲常了。要是都沒有人提出喝交杯酒,就說明氣氛還沒有掀起來,說明組織者工作做得不到位。

在這樣的環境下,藉着酒興,又有求於領導,佳慧也就很主動。一般說來,在領導面前就算沒有直接的所求,女幹部也要主動給領導敬酒、陪領導跳舞,讓領導玩得開心,纔是做下屬的本份,也纔是基本的爲官之道。滕會也就在旁鼓勁着造氣氛,佳慧端着酒和田文學喝交杯酒,兩人靠近後,田文學也就能夠感受到佳慧那種成熟的身體所帶給他的餘望,就還在手裡,但田文學卻沒有直接喝,而是將半杯酒直接倒進佳慧那露出一點點但又高高聳起的乳溝處。

按和交杯酒的規矩,潑酒後要將所潑的酒吮習乾淨才行。佳慧知道田文學是故意,滕會也看出來了,只是心裡不知道要怎麼辦,要是結婚不是他老婆,肯定會藉機推動,讓他們成就好事的。而佳慧也因爲自己男人就在身邊,也不可能就亂表示什麼。對這個年輕的副書記,當真發生點什麼也不在意的,在體制裡,女人往往很無奈但從另一個角度說來又有着天然的優勢。佳慧不是善於發揮自己優勢的人,可也不會固守着不知變故。

交杯酒還是進行,將杯裡的酒喝下後,田文學覺得自己的餘望更強烈了。此時,吃飯也就沒有什麼意思,手拉住佳慧的手不放,站着對滕會說,“滕鎮長,你要求的事情不難,具體的細節我和佳慧再說說,你先去忙吧。放心……”

田文學說這樣的話後,佳慧知道自己兩人要麼就不管今後的前途,要麼就要順從他。看着自己的男人,要他斷決。滕會自然明白的,可這一瞬間要怎麼取捨?就算此時兩人走了,今後會有怎麼樣的報復?自己一家能不能逃過魔爪?對田文學這個副書記,之前也是打聽過的,貪婪而膽大包天,市裡的背景太硬,縣委書記對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縣長龍韶華更是給他壓得死死的。當真是沒有多少掙扎的空間啊。在猶豫中,田文學自然明白這些人的心態,看着滕會說,“還有什麼問題嗎?”這話說得冷森森地,佳慧也就知道領導是鐵了心,男人要是不肯走,今後真不知道會怎麼樣的。

“老滕,你先去吧,我跟領導就說兩句話,啊。”佳慧說。

這樣的選擇固然很痛苦,但滕會卻是難以反抗的,沒有這樣的勇氣,同時,又覺得或許老婆憑藉自己的機智能夠免去這樣的事情也是說不定的。離開包間後,滕會就在縣城大街上亂走,一直在等着老婆佳慧的電話。直到深夜,才接到了佳慧的電話,兩人也不肯在縣城裡多留,直接回鎮裡去。回到家裡,女兒已經睡下,兩人在房間裡也不多說話。

滕會幾次要問佳慧,但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看表面上,似乎沒有發生那些事的,只是,滕會也看得出老婆是在壓抑着的。滅了燈睡覺時,滕會伸手去牽老婆的手,佳慧也不抗拒,知道男人的心思,說,“上來吧,不要多想。”

沒有開燈,滕會和佳慧兩人在創上折騰一陣,滕會摟緊了佳慧。老婆知道男人心裡存疑,說,“亂想什麼,書記那邊已經給出話,半個月之內會有回信的,要我們將錢準備好,畢竟他在縣裡也要爲這樣的事情花費的。縣裡領導多,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滕會得到這樣的話後,心裡算是舒坦一些。

其實,平時裡佳慧也偶爾會在外面吃一兩回野食的,對這一點事情在心裡也不算太重,只不過,田文學在包間裡當着男人的面就表露這樣的要求,確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的。此時見男人睡下了,也躺在創上亂想。先在包間裡給那男人那個,很狂,他分明是很歡的,佳慧自己也覺得既然做了,那就做好做到讓領導開心滿意,再提要求也就能夠很順利地答應下來。兩人癲狂了一回後,田文學覺得佳慧很滿意,自然不肯就這樣放過,坐一會,稍休息後又要一回。佳慧配合得好,使得田文學覺得這女人不僅是看着有些媚意,做事也很有滋味。等佳慧提出要調職,就一口應下來。但錢還是不能夠少。

在創上躺着,田文學那種癲狂之態倒是在佳慧心裡反覆回放着,也不會以爲自己就能夠做領導的情負之類的,佳慧自然明白,像田文學這樣的重要職位的領導,身邊哪會缺少女人?但今後會不會偶爾纏住自己,倒是有些擔心。今天算是將男人安撫住了,但下一次男人會不會還是這樣的態度?

過了十天,滕會再找田文學要消息,田文學答應得好,說到過幾天會到折坳鎮裡進行調研,到時具體再談。回到家裡,滕會將這消息告訴了佳慧,佳慧心裡也就明白。對於她說來,一次和幾次也沒有太多的差別,只是,要怎麼樣在男人面前瞞住,至少要給男人留一些臉面才成。田文學說要來鎮裡調研,他的用意只怕就在於那事了。這也只是一種猜測,是不是田文學的真實意圖,卻也無法確定。

過三天,田文學當真就到鎮裡來,先見過鎮裡領導,其實就是對鎮書記施加壓力。想要將他弄下來,好將那鎮長扶上去。上午做工作之餘,也就過問到滕會和佳慧兩人的事情,佳慧也是鎮裡的幹部,鎮長自然會有安排的。中餐時,就留下來滕會倆口子過來一起陪領導吃飯,席間也就將滕會灌酒灌醉了。田文學自然也有些酒意。鎮政府裡有休息之所,但田文學卻另有想法,要佳慧將他扶到家裡去休息。

將滕會放在鎮政府裡休息,佳慧扶着田文學到家裡去。鎮政府的宿舍樓比較近,中午時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着,回到佳慧的家裡,田文學也就等不及了。家裡很小,客廳顯得舊,傢俱等物件也都顯現出這一家過得不算好。田文學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摟住佳慧就準備到客廳裡辦事。佳慧知道女兒偶爾會在中午回家的,鎮中學離家裡也就兩里路遠,來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也就不肯在客廳裡,兩人進到房間,關着門在裡面弄,弄過一回,田文學的酒勁上來,也就出一身汗。

射出後覺得要衝洗涼爽了再來一回,這次在佳慧自己的創上,覺得比上次更帶勁些,絕對不肯就此放過了的。佳慧也給弄得渾身痠軟,加上有些酒上了頭,也就攤在創上不想什麼。田文學光着走出房間來,往浴室裡走,卻見門是關着了。也不管,用力地推。門是從裡關着,但裡面的人卻以爲家裡沒有人沒有反鎖。等衛生間的門開了後,滕會那十四歲的女兒滕雪在衛生間裡沖涼,他已經有了小美女的胚子,這時也是給突然撞進來的田文學給嚇傻了,蹲在地上不知道要怎麼辦。田文學見面前這樣的一個漂亮的小女子,頓時獸性發作,撲上去將滕雪按住。

女兒的尖叫使得佳慧下到了什麼,急忙衝出房間去救人,田文學還沒有得手,但佳慧衝進衛生間裡要將女兒救走時,田文學兇性發作,在佳慧頭上猛擊一拳,登時將佳慧打暈在地上。滕雪自然無法逃過田文學的魔掌,隨即,田文學將滕雪和佳慧兩人都搬進房間裡去,在房間裡又弄了一回,知道佳慧醒過來。

田文學做完後,佳慧見女兒遭了毒手,自然不會肯就這樣算了,要和田文學拼命,但田文學早就有了準備,將滕雪的裸照和滕雪受辱的過程都給拍了下來。威脅佳慧,只要她們說出來,就要將她們用色陷害縣委領導以求得升官的事情,告發到市裡去,並將滕雪和佳慧的裸照全都印成冊子,在縣城裡散發,讓他們家無法生存。

也不知道佳慧怎麼樣將女兒就勸下來的,但半個月後,田文學用車在鎮中學門口將滕雪拉進車裡,準備載到縣城裡去再行獸行,在半路上,滕雪乘田文學不注意,開了車門跳下車去。

滕雪跳車後,將腿摔斷,田文學見事情不

能夠順利,弄不好還會暴露之前所做的事情,要秘書開着車,在滕雪身上反覆碾壓致死,才裝進車後備箱裡運走滅跡。

洪峰將他所知道的案情簡述出來,楊秀峰雖說現就瞭解了案情的,但舉報信裡所說和洪峰所說還是有一點點出入的。周葉之前卻是不知道的,此時,聽說這樣的案子,兩手就捏得死死地努力地剋制着,免得自己衝出去將田文學當衆給打了。若是之前還在秘書組裡,聽說這種時候,決然是不可忍的,但如今在領導身邊,自家老闆做了這些安排,自然會有後續的動作,卻不能夠因爲自己的衝動而壞了全盤。

“舉報信是誰寫的,能不能查出來?很多東西都應該從他那裡得到實據。”楊秀峰說,洪峰對整個案情還沒有講述完全,但他插話打斷了洪峰的敘述。

“舉報者目前還無法覈實,直接找對方也不能夠覈對啊。楊市長,我們推測,這舉報信應該是折坳鎮的人所寫,那麼知道真象的人有幾個?進一步推測,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鎮委書記張爲了。但我們曾試着接觸張爲,沒有什麼收穫。”

“張爲這個人怎麼樣?”楊秀峰說。

“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在折坳鎮裡也算得人心,只是,他說龍韶華提拔的人。沒有龍韶華髮話,也不會亂開口的。龍韶華在縣裡雖給壓制得沒有多少空間,但對於全市的格局說來,他這裡的位子卻很重要,在市裡,黃國友只要他能夠堅守住自己的位子,也就達到戰略目標的。會不會真向田文學發難,這種期望不會大……也基於此,我們對張爲做工作時就非常小心。”

“既然是他寫的舉報信,那他的意圖何在?”楊秀峰說,“是爲了擺脫田文學對他的進逼,還是爲了滕家的冤案?”

“對於張爲的出發點,目前確實還無法估摸出來,但張爲的人品和辦事能力,在鎮裡的反響還不錯。基於此來判斷,張爲的品行是可信的,以此爲依據,也就更相信他是因爲冤案而想說話。但要他這樣站出來,在南方市裡可能性就小。”洪峰對南方市的人心態的把握更準確些,在這樣的形勢下,誰站出來那就會給其他的人都當作死敵來對待的。而在陣營裡,不會有誰會來救你也不會看到任何希望的。就算張爲是在龍韶華的陣營裡,但對於全市說來,他不過是很小的一個角色,市裡的雙方爭鬥不休,但都不會容忍誰站出來進行告密的。

“這一關,卻是我們必須要突破的關鍵啊。”楊秀峰說。“市長,我再去跟他接觸吧,爭取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這樣吧,先放一放。張爲那邊的工作還是我來做吧,將他的退路都安排好,他也就會有勇氣站出來說話了。”楊秀峰說,臉上的堅毅之色顯露出來,“他們將自己的一點點人性都消磨掉,這種人必須要拿下來。”

洪峰繼續介紹調查的案情。

一天之後,佳慧才知道女兒給一輛車接走。自然就想到了田文學,追到縣城裡,身上帶着一把尖刀,準備着要跟田文學拼死的。

到縣裡後找了一天,都沒有碰到田文學,滕會也就得知了情況,到縣城裡找佳慧。在夜裡找到了田文學和其他人在喝酒,佳慧不顧一切地衝進去要刺殺田文學,卻給人抱住掙脫不得,滕會倒是衝進人羣裡,還沒有動手,就給田文學的秘書給打暈了。

田文學當即以襲擊領導爲由,將滕會和佳慧兩人都抓緊公安局裡,而公安局那邊的一個副局長是走田文學的路子才上位的,正好回報田文學的提拔之恩。弄了一份假口供,強行讓滕會兩人簽了字,按了手印,之後就將他們關進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裡,滕會和佳慧都受到不很多的折磨,按田文學的意思,是要在看守所裡慢慢地將滕會夫妻倆弄死爲止,這樣才能夠將他對滕會一家的事情都掩蓋住。當然,在田文學說來,這不算什麼的,這樣的事情只是交待幾句,自然有人去做。而田文學的秘書,更是其中的主要幫兇,看守所那邊是他負責安排的,而對摺坳鎮這邊,對滕會一家的存在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鎮裡,不僅將滕會和佳慧的家給搬空,還將他們的所有痕跡都要抹去。對滕雪也是,將她從小到目前的初中,不僅將所有檔案銷燬,還要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不準再提這樣一個人,就要當從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當真是猖狂啊。”楊秀峰沉重地說。

“市長,如今在鎮裡張爲保持了緘默,對鎮裡的工作不說話,對其他的事也不說話,估計也是體會到他們的決心和巨大的壓力。如今,折坳鎮不知道怎麼田文學他們怎麼威逼所有的人,大家對滕會一家都不再提及,我們到調查時,每一個人都說鎮裡沒有這樣的人,從來沒有。”洪峰說。

“學校的老師也對滕雪的事情都不說話?”周葉覺得不可思議,行政裡的人迫於壓力,屈服於田文學等人,學校老師也會這樣沒有人性?連基本的做人原則都沒有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存在吧。

“教師或許還不知道滕雪已經給對方殺害,對滕會一家是怎麼樣進行宣傳的,沒有人肯透露出來。如果用組織或用政治的名義,對於一個普通教師說來,他們又能夠有多大的分辨能力?我們在學校裡問到滕雪的事,他們只是一味地迴避,倒是沒有否認有這樣一個人,學生裡對說起滕雪,立即就說不清楚、不知道等,也都是在迴避滕雪的存在。”洪峰說着他們在工作中遇到的情況,這些情況也說明了在折坳鎮甚至在溪回縣裡,田文學等人已經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們做惡只怕心裡都覺得自己不過是意志的實現而已。

“案情大致明白了,也對田文學等人在溪回縣裡的情況大體地摸清了。接下來,就是要怎麼樣才能將田文學這樣的惡徒給抓捕了,洪書記,有沒有把握?”楊秀峰說,對田文學的清除,不僅僅是自己在政治上運作的需要,更主要的是要爲溪回縣除去一害,也要爲死去的滕雪伸這不白之冤。

洪峰沒有直接說,他在市紀委裡很弱勢,就算將田文學抓了,只怕也不會有作用。市裡和縣裡會不會立即施加壓力,甚至於市紀委書記騰雲下令讓人將田文學解救出來。想了想,說,“市長,現在的關鍵是對田文學犯罪的死證還沒有掌握。舉報者不肯站出來舉證,而在折坳鎮和溪回縣縣裡會不會有人出來作證?要是沒有這些,就算將他抓了……”

“滕會和佳慧不是還關在看守所裡?會找不到他們?”

“沒有把握。擔心對方一旦驚動,會再施毒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會將案情弄得更復雜。甚至於在看守所裡,會不會用滕會的名字,會不會另給他們做出假犯罪事實來,都有可能的。”洪峰說。

“那滕會在看守所裡的事情,又怎麼會給傳出來?”楊秀峰說,“說明一點,舉報者對看守所裡的事有所知,或者,他在裡面有朋友的。這一條線是不是可以找到看守所裡的人,對滕會和佳慧進行保會,或者,就乾脆直接衝到看守所裡去,將滕會兩人提出來?”

“難度不小啊。”洪峰說,“不說人手夠不夠,就算將滕會兩人弄出來了,市裡會有怎麼樣的反應?他們的說辭對田文學的指控中能不能得到信任?”洪峰擔心的是將案子鬧出來後,市裡壓力過大,這樣會將安全弄得更糟,甚至於將楊秀峰這個常務副市長都一起拖下水了。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是所要的結果。

“市裡那邊我會去做工作的。”楊秀峰說的堅決,對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是不是還有什麼組織原則,心裡也不寄予多大希望,這案子鬧將起來,陳丹輝必然會給波及到的,就算他抽身的開,今後在市裡也不敢亂說了的。而黃國友會不會藉機擴大自己的話語權,或者會聯手來一起打壓自己折騰外來的人,又不肯默認之前的格局和規則的人?這一點,楊秀峰倒是不會擔心。

“市長,要防備李潤這個人。退下去了,但還在市政協裡,就算只是顧問,影響力不小……”洪峰對南方市的格局理解得更深刻些。

“這些都不要考慮,目前最關鍵的就是找到三個人:一是舉報者,二是看守所裡的知情者,三是田文學的秘書或他們做惡的目擊證人。另外,滕雪的屍體他們是怎麼處置的,一直沒有查出來?”楊秀峰說。

“沒有查出來,估計是田文學的秘書在操控這些,田文學會不會參與也不知道。他秘書之前在縣裡就有很不好的名聲,但田文學卻看到他是那種很講義氣的人,膽大心毒,又肯背事情,才選了他在身邊辦事。是一個很難拿下的人。”

“田文學的弱點在哪裡?”

“市長,這個人平時少有接觸,只是知道他膽大妄爲、狂妄,對領導卻又很有一套。其他的確沒有接觸就不知了。”洪峰說,周葉也表示對這一個人都只是聽人議論過。

“今天就到這裡吧,估計滕丹有可能到房間裡來看的。明天我去折坳鎮看看,和張爲碰一碰頭。洪書記,你再摸一摸看守所那邊的情況,儘量將滕會兩人找到,保護起來免得受害,也便於我們下一步工作。”楊秀峰說,洪峰應了也就離開。周葉沒有走,今天聽到的事情對他觸動太大。田文學是秘書出身,而他現在也在領導身邊,或許老闆不會將他推演成田文學那樣,但從他自己說來,還得跟領導說透這個話的。秘書在領導身邊有很多便利,有時候手裡的權利確實很容易就轉變爲更實惠的東西。

“老闆,”在沒有人時,周葉也會像其他人對領導那樣,稱老闆,使得彼此之間的情感會更加融洽一些的。“市長,”周葉突然換一種口氣,覺得這樣會更鄭重一些,“今天聽來田文學的兇殘惡行,即覺得他自己是一個有着惡魔的本性,兇殘無人性。但從另一個角度看,田文學也是這個大環境裡醞釀而成的,在領導身邊,有很多的便利但卻也更考驗一個人。要不是他一次次得益得利,也不會讓他的那種惡性膨脹到如今這般滅絕人性的。我覺得,每一個在領導身邊的人,都要以此爲借鑑,時時警醒自己時時反思自己。”

聽周葉這樣說,楊秀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周葉到他身邊後,除了第一次曾警示過他之後,都不再提及這些。刺殺見周葉能夠藉此事件來自己警示和表示自己,也只是在看着他。今後,在南方市裡,隨着經濟建設的起步,周葉也會因此而變得身份地位都高起來,手中的權勢也會重起來。楊秀峰是從那條路上走過來的,只是以前在錢維揚身邊總是留下一些餘地,而那次給紀委收押一晚,雖說沒有傷及他任何事,可他心中還是有了深深的警示。或許,也是從那一次起,對於自己所有的行爲也都漸漸地劃出一條界線來了吧。

周葉之前是很有抱負也很有正義感的人,但在權力面前,會有怎麼樣的變化,誰都說不清的。能不能地址那種誘或,能不能在伸手可及的利益面前忍住了,不單是心性問題,也是一種堅韌的忍耐力。他能夠醒悟地將田文學走到今天這一步進行比照,楊秀峰也想聽一聽,對今後不論是周葉,還是楊秀峰自己都說有必要的。如今,陳丹輝是不是就很瞭解田文學揹着他做些什麼嗎?

見領導看着自己,周葉覺得自己要將話說完,對田文學這樣的怎麼看,自己有什麼想法也都得藉機和領導交流交流。“市長,我覺得對田文學走到這一步,他本身是一個主要因素,或許,他目前還自以爲得意,自以爲自己能力強勢力大。其實,就算是在您沒有到南方市來,他這些事情又能夠掩飾多久?做過的罪行,終究會暴露出來大白於天下的,他的結局最終是死路一條。而之前早就田文學這種性格的環境是一個原因,私慾膨脹也是一個主要原因。我覺得,在領導身邊的人更要不斷地反思自己,古人說,每一個人都要‘慎獨’,領導身邊的人就更要注意這一點。今天,給我的體會很深,要不是田文學防縱自己,也不會將葬送了。”

說着這裡,楊秀峰也就覺得周葉是有體會的,對於自己道路的選擇,除了選準自己的路,還要保持住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雖說在實際中很難做到,卻也將各個人之間的差異展現出來。

兩人說着,也就換一個話題。

過幾分鐘,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很輕也很有規律。楊秀峰估計是滕丹等人過來看看的,也就斜坐在沙發上,似乎就有睡着的意思。周葉這才站起來去開門,見門外果真是滕丹和龍韶華兩人,周葉招呼後,表示領導回來後也就有些醉酒,躺在沙發上小睡,問兩人是不是進去坐坐。滕丹從門口處見到楊秀峰確實是斜躺着,自然不會進房間裡去。

第二天,楊秀峰提出分兩組到鄉鎮去,不肯要縣裡的人跟隨,說是要看看鄉鎮裡真實的一面,對今後經濟建設工作中,農村的經濟工作怎麼做才具有更切實的規劃。滕丹等人就算不願意,可也不會強行拍人跟着,知道楊秀峰這個領導會毫不客氣地直接將耳光打在臉上的,沒的自討沒趣。

田文學經過昨晚的事情,也不肯留在縣裡,經滕丹做了工作之後,也就到市裡去見領導,要將楊秀峰在溪回縣怎麼以權壓人的做派要跟領導們說說。其他的事且不用管,但要讓自己在領導面前認可自己,還要讓今後楊秀峰在市裡有更多的敵手,步步艱辛纔好出一口氣。

到折坳鎮後,楊秀峰先在鎮裡看了看,鎮長也是突然才知道常務副市長是選擇了折坳鎮。迎接時,自然鎮委書記張爲也會露面的,就算張爲在鎮裡給打壓,和停職反省沒有什麼區別,但鎮長卻知道是怎麼進行操作的,縣裡在田文學的主使下對張爲所進行的動作,要是給市裡得知反爲不妙。前一天,楊秀峰在溪回縣裡對田文學所作的打臉行動,在縣邊界的打臉行動,也都在各鄉鎮裡悄然傳開。對這一瘟神一般的領導到縣裡進行調研,自然是從縣裡到下面,人人自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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