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

秀女進宮的日子是個晴朗的日子,一大早,我就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進了皇宮的大門,殊不知,進了這紫禁城,要麼成爲後宮中小小的嬪妃,要麼指給宗室,要麼成爲宮女……

而一旦成爲了宮女,女子最寶貴的年華將會留在這宮牆內,即便是將來出了皇宮,已經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也不過是嫁爲人妾的命運,又或者孤寂一生。看着這羣秀女,我突然就想到了額娘,她是內務府的包衣出身,沒有資格參加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所以進宮時只是個宮女,也就是在那一天,她投入了帝王懷抱,不久之後就有了我,帝王胸懷天下,額娘註定要孤獨一輩子的……

想到這裡,我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在這羣統一着裝的女子中間,我一下子就看到了若曦的身影,她有八哥替她打點,暫且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在這紫禁城內,有幾個女子是幸福的,即便是做一個普通的小宮女,也同樣需要小心謹慎……”

“放心吧十三弟,四哥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等她進了永和宮,我也會給她安排好一切,何況能讓皇阿瑪如此誇讚的女子,我額娘也不會爲難她。”

其實,我只是想到了自己那個迷茫的未來,若不是爲了四哥,我也不會去觸犯龍顏,最後落得圈禁的下場,沒能見到皇阿瑪最後一面。若曦本是局外人,卻被一步步陷入奪嫡之爭,而我姓愛新覺羅,註定擺脫不了這個命運……“四哥,只要她平安熬到出宮就足夠了,雖然我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但作爲朋友,總要幫她一把的。”

“十三弟,拼命十三郎不應該自己保護拼命十三妹嗎?”他拍拍我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發愣,“爲什麼是我?”沒有想通這個問題,我跟着遠去的四哥出了皇宮,我不能讓他誤會我和若曦之間的感情只是朋友之誼,並無男女之情。

這一次的選秀,因爲我和玉寧已經指了婚,所以她也不用參加,只要在家裡等着大婚那一日。我不知道我這輩子會不會愛上她,我只是不想辜負她,不想辜負她的真心,“玉寧,我只能對你盡力,但我也會盡我所能不讓你跟着受委屈,這是我可以答應你的事情。”

而若曦現在不過十四歲,如果現在要給她指婚也是早了一些,只是真的在經歷了那些事以後,我也不知道她這次會不會愛上四哥。

沒過多少時間,我得到消息,若曦被剔除名單,同時她也順利地到了永和宮當差,當然我也是爲了若曦的將來着想,不用跟着惠妃,畢竟大哥的廢黜會連帶着惠妃的失寵,如果若曦不經歷那些事情,也許她就不會因爲憂思過度而生病。

這些日子,我偶爾跟着十四弟去永和宮給德妃娘娘請安的時候,若曦明顯輕鬆了不少,“十三爺喝什麼茶?”

“我倒是不介意喝什麼茶,畢竟這裡不是御茶房,想要什麼茶葉都有,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看了她一眼,找地方坐下,想試試她的泡茶手藝是不是有進步。

“十三哥,皇阿瑪可是知道你喜歡大紅袍,特意賞賜了一些到額娘宮裡,要不你先嚐嘗?”十四弟突然開口,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喜好的?說完,他用眼神示意若曦下去準備茶水。

德妃寵溺地看着小兒子,“你這孩子,光顧着記得你十三哥了,這都多久沒上額娘這兒來了?”

“既然額娘都這麼說了,兒臣以後要來的勤快些。”他連忙挪到母親身邊坐下。

十四弟母子一唱一和親密的樣子落在我的眼裡,我是有一絲失落的,我開始回憶起兒時和額娘相處的快樂時光。德妃對於四哥這個親子都是冷冰冰的態度,何況我只是個養子呢?

思索間,若曦端着茶點走了上來。“啓稟娘娘,這是奴才新做的點心,娘娘不妨先試試看,若是覺得好,下次皇上來的時候,奴才再做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