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摸包裡的戒指,嗯,在兜裡,白耀周徹底放下心來,可以說現在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差最後一步了。好不容易等到約定的時間,白耀周輕柔地將藍鳴夏叫醒了。
“豬寶寶,醒醒,醒醒……”
藍鳴夏原本就是假寐,白耀周輕輕一推,她便醒了。
“怎麼,到了?沒這麼快吧!”
“哦,還沒到,就是廣播一直在說什麼,你聽……”
藍鳴夏不疑有他,果真豎起耳朵聽。這種短途航空經常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所以廣播內容還是很重要的。
先是常規的機長自我介紹、向乘客問好,末了,便是白耀周等了許久、藍鳴夏一直想要的驚喜。
“此刻,我們正飛在萬米高空,這正如大灰狼先生對豬小姐的承諾和表白,愛你一萬年,一萬年不變。飛行十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豬小姐會不會答應大灰狼先生的求婚。”
穩重而悶騷的機長讀這段話的時候語氣都變了,刻意低沉,顯得很有磁性,聽呆了一衆女乘客,藍鳴夏更是直接愣住了,直直看着白耀周。
大灰狼先生和豬小姐,這不就是白耀周和自己麼!
天啊,他這是要向自己求婚?!
天啊天啊,怎麼辦?她什麼都沒準備啊?
幸好早上出門打扮了一下,爲了拍照好看穿的也還好,對了,剛剛戴了蒸汽眼罩,臉上有沒有褶皺?眼睛上有沒有眼屎……藍鳴夏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
接着便是一段輕柔的音樂,在藍鳴夏的呆傻中,白耀周離開座位,從座位底下拿出那一大束玫瑰花,又掏出戒指,單膝跪地,深情地望着藍鳴夏。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我想照顧你一輩子。豬小姐,嫁給我好嗎?”
聞言,藍鳴夏直接哭了,淚水沿着臉頰慢慢流下。隨之而來的,是旁邊跟着起鬨的興奮的乘客。
“答應他,嫁給他!答應他,嫁給他!”
天啊,這種只會在電視裡發生的場景就發生在眼前,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嗯,我……我願意!”
藍鳴夏哽咽着答應了,這真的是驚喜,事先一點都沒想到,特別是白耀週一向穩重老成,心理年齡偏大,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越是這樣,越是難得。
等無名指套上那枚bling bling的戒指,藍鳴夏緊緊抱着白耀周,還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親一個,親一個。”
興奮的乘客又開始起鬨。
好在飛機已經在開始下降,加上廣播警醒,乘客們漸漸恢復了平靜,但藍鳴夏覺得自己可能要興奮好幾天。
天啊,她真的很想跟家人和朋友分享這個喜悅。
晚上,兩人都默默的不約而同地跟單位請了一天假。
接下來的兩天簡直可以用激情無限來形容,兩人白天看風景,擺各種姿勢拍了不少視頻和照片,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白耀周給藍鳴夏拍。
到了晚上則是瘋狂的滾牀單,纏纏綿綿,火花四濺,因此這一趟旅行倒不像是單純的週末度假,倒像是提前度蜜月一般浪漫。
等週一中午下了飛機,兩人驚訝地發現雙方父母都來了。
“爸,媽,叔叔,阿姨,你們怎麼都來了?”
“是啊,你們提前約好的?幸好我們還沒買地鐵票。”
兩人行李不多,一人一個小小的箱子,外加在九寨溝買的一些特產,從機場坐地鐵回城倒是方便得很,比打車快。
聞言,白耀周的父親白贊笑了。
“沒有約,到機場停車才碰上的,這就是緣分啊。”
“是啊,你們累不累?來,把行李放車上,咱找個地方坐坐,吃頓飯再走。”
周玉芳淺笑,氣質溫婉,也是早就將藍鳴夏當兒媳婦看。
“上次來送他倆時我們順便逛了逛,往前三公里左右有家魚莊不錯,魚都是老闆自家養的,現撈現處理,要是你們有興致,自己釣也行。關鍵是他們家的酸菜醃得好,和魚一起煮很是入味。”
兩家人認識多年,經常聚餐。說到吃飯,藍國慶也是隨意得很,沒有刻意去找那種高大上的酒店。
白贊和周玉芳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兩人短暫分離,坐上了各自家裡的車。但都是高高興興的,看得兩邊家長心裡也高興。
看來這一趟旅行還是很不錯的。
到了魚莊,也許是太累的緣故,問了白讚的意思,藍國慶直接點了魚就讓老闆做。
“爸,媽,叔叔,阿姨,我……我要向你們彙報一件事。”
聞言,白贊和周玉芳對望了一眼,開心極了,白耀周要求婚的事他們是知道的。
看這個情況,臭小子應該是成功了的。
倒是藍國慶和胡令不明就裡,有些迷惑地看着白耀周。
這也太正式了些,難不成是要求親?
可這也不對啊,場合不對,時機不對,再說這種事是他們大人的事,不該由白耀周來說。
“前天我向鳴夏求婚了,她答應我了。”
此話一出,四位長輩的嘴角都裂到天邊去了,白耀周則是一臉自豪,藍鳴夏略顯嬌羞,藍國慶和胡令則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於是,一頓簡單的聚餐變成了商議婚禮的訂婚宴。
另一邊,同樣是提前幾天,蘇潤梔便鼓起勇氣跟龔盈袖約好了週六去國色天香玩。
當時,龔盈袖答應是答應了,只是,滿臉的不解。
“呀,還是套票!蘇潤梔,你確定敢去?害怕的話就算了,去其他地方玩也一樣的。”
她想去國色天香很久了,也要求過蘇潤梔一起去。
只是,蘇潤梔嚴重恐高,也不喜歡刺激的東西,說坐過山車什麼的簡直是花錢買罪受,消受不起。
“是,我是恐高,但有些事情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自己其實也可以呢。就這個週六,咱倆去玩遍所有的項目……再說,你會保護我,是不是?”
這話讓龔盈袖歡喜異常,她是喜歡蘇潤梔,卻覺得他有些敏感內向,不解風情,還有些木訥。
此刻,他卻是那麼鮮活,充滿了活力,還向她眨了眨眼。
“愛死你了,麼麼噠,就這麼定了。”
送走興奮的龔盈袖,蘇潤梔又開始發愁,玩的地方倒是定下來了,但既然週六要求婚,但到時候送什麼好呢?
鑽戒?他買不起;玫瑰花?人人都會送,且太單薄了,毫無創意;寵物?不行的,無論是龔盈袖還是裘開符都異常反感,說最見不得那些抱着寵物喊兒子的怪人。
龔盈袖最喜歡的,是錢,可惜他暫時沒有。
蘇潤梔足足想了兩天也沒頭緒,直到週五晚上,無意間瞥見博古架上的那幾株顏色各異、開得正豔的蝴蝶蘭,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C市冬天冷的令人髮指,特別是陰雨綿綿的時候,卻又從不供暖,因此,一般人是養不活蝴蝶蘭的,就連一般的花鳥市場冬日裡都沒得賣,也就開了空調的大型商場裡偶爾有。
但由於晚上也會停掉暖氣,所以那些花都是沒精神的。
偏偏蘇潤梔養得極好,有玫紅的,有鵝黃的,還有純白的三種顏色。
龔盈袖羨慕這花很久了,也不是沒有往家裡搬過。
只可惜,就沒養活過一盆,全犧牲了。
週六早上,蘇潤梔很早就起來了,一切準備就緒,這纔將書桌上的《詩經》和《紅樓夢》挪開,又狠心一朵紅一朵白一朵黃的薅蝴蝶蘭。
每摘一次,倒像是在摘自己的心肝一樣疼。
最終,六盆花被他摘的七零八落,但好歹湊齊了一個長長的有些間隔的花環,黃白紅相間,倒是挺好看的。
將提前準備好的竹筒拿出來,把花環裝進去,又噴了點水霧,蘇潤梔這才坐公交找龔盈袖去了。
爲了玩起來方便,不束縛,龔盈袖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運動裝,想到那個花環,蘇潤梔笑了。
倒是挺搭的,也不枉他“犧牲”這麼多。
到了目的地,將包存好,蘇潤梔勇敢地帶着龔盈袖從最簡單的旋轉木馬開始玩,再到海盜船、音樂噴泉、水果旋風、跳躍雲霄等,一一玩了個遍。
看得出來,龔盈袖十分開心,全程都在拉着他尖叫。
他心裡卻很難受,幾次乾嘔,幸而早飯滴水未進,要不然此刻就尷尬和難堪了。
又玩了一會兒,眼見就要到午飯時間了,蘇潤梔假裝上廁所讓龔盈袖等自己,轉身去了存包處,將花環取了出來。
打開一看,還好,新鮮得很。
蝴蝶蘭原本就是開花時間很久很久的花,雖然沒有香味,卻很適合拿來做乾花。是以蘇潤梔宿舍裡的白牆上有好幾串乾花,都是先前開敗了讓他一朵一朵撿拾起來串好的。
想了想,又跟抓拍照相處講了幾句,言明自己一會兒要向龔盈袖求婚,希望能抓拍到那些特殊時刻,這纔拿着花環去找龔盈袖。
“來,彎腰,我給你戴上。”
突然來這麼一出,龔盈袖十分高興,順從地配合。
大庭廣衆秀恩愛,確實是頭一遭,蘇潤梔從不這樣的。
“呀,這花環好漂亮啊,你是在哪裡買的?咦,看着怎麼那麼像蝴蝶蘭啊。”
“是蝴蝶蘭,我從家裡摘的,一朵一朵親手串的。”
“你……謝謝你,我很喜歡。”
“好了,該坐摩天輪了。”
說着就緊緊拉着龔盈袖的手,上了摩天輪。
等到摩天輪上升到最高處,即兩人恰好停在最高、視線最好那處時,蘇潤梔深情地拉起龔盈袖的手,開始表白。
“我知道我還不夠優秀,嘴笨不會說話,還有些膽小,家庭條件也很一般,但是,我會努力工作努力賺錢的。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從此以後,我想和你一起飛,嫁給我吧,盈袖!”
這番表白確實比不上齊青昀,更比不上白耀周,甚至毫無浪漫感可言,但卻也是龔盈袖三十年來第一次聽到。
她談過幾任男友,但次次都沒等到表白求婚就分了。
看着面色蒼白但神情無比堅定的蘇潤梔,龔盈袖感動的無以復加,一度哽咽,也這才明白蘇潤梔反常的原因,幹嘛非要拉着她來國色天香玩。
在外人看來,戴在她脖子上的不過是一串不值錢的花,但龔盈袖卻是知道這有多珍貴。
也不是沒有人跟他要過,但蘇潤梔愣是沒給,包括領導。
而現在,他卻捨得一朵一朵摘下來,串成串,只爲給她做一個花環。
“我願意,傻瓜。不過以後別來這裡了。哈哈哈,你看你抖成啥樣了。”
落地後,蘇潤梔又找到照相處,選了七八張他認爲拍的不錯的照片,付錢拿走,又做了兩個鑰匙扣,他一個,龔盈袖一個,妥妥的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