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嚇得靖王不得不忙捂着臉轉過身去。
心裡好生納罕,心想三哥這是幹什麼哪?怎會如此糊塗啊?要是在自己府裡也就罷了,可現在是在行宮裡啊!整個行宮就這麼屁大點兒地方,一旦大哥吵嚷起來,豈不是人盡皆知?他三哥可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哪!就是真的喜歡的秦穎月寶貝似的,也不能連三五日都忍不了啊!
豫王見此,也有些傻了眼,酒已經醒了大半兒。知道自己是攤上事兒了,不免暗恨自己吃醉了酒,中了別人的套兒。
被庸王這麼一折騰,宸王早就醒了。但秦穎月中的藥比宸王深,再加上身子弱,這一會兒還沉沉的睡着呢,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
庸王見此,知道如果儘快把秦穎月給弄醒了,可就露餡兒了。因而忙鬆開了宸王,直接去拽秦穎月的頭髮,用力可是相當狠!罵道:“你這恬不知恥的賤人!別以爲裝睡就能混過去!本王豈是任由你們踩在頭上拉屎的窩囊廢?”
秦穎月被庸王這麼一扯,頭皮一陣劇痛不已,頭髮險些都要被他給扯掉了,哪能還醒不來?
頭痛不已,人也糊里糊塗的,一睜眼睛,就見庸王正一臉怒氣地指着她罵:“你這賤人,背地裡給本王戴綠帽子還不夠,這下可好,竟然搞到本王眼皮子底下來了!”
秦穎月頓時清醒了!清醒後,反而更是腦袋“嗡”的一聲兒,一片空白!
“你這賤人!”庸王卻是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一把扯掉了她身上蓋着的被子!
剎時,秦穎月那雪白的胴體就顯露出來,一絲不掛、毫無遮掩。通身上下,只剩下臉上的那一張紅面紗這唯一的遮擋。
“啊……”秦穎月一聲驚叫,猛地從庸王手裡搶過被子,給自己蓋上了。
庸王雖然平日裡有些低俗趣味,但在這時候,卻也沒心思欣賞這驚慌美人兒,自是沒什麼非要讓她將自己全然晾出來的必要。只是一聲冷笑,道:“你這賤人做出了這般不知羞恥的事兒,這會兒到要起臉來!”
秦穎月已經懵了,被人攻得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應對的法子。下意識地看向宸王,以尋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宸王卻是伸了個懶腰,把背後靠着的枕頭正了正,給自己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方悠然笑道:“大哥,你今晚的準備夠充分的啊……你這捉姦成雙的伎倆,可是一次比一次用得高明。之前是小打小鬧的冒犯未成,現在則是直接讓我們‘坦誠相見’了啊!”
“只不過啊……”宸王打了個哈欠,笑道,“你啊,真是多此一舉。你要是有此心,早和弟弟說不就好了?弟弟直接來真的,這樣你也痛快,我也痛快,你說是不是?何苦來你費心籌謀了這一番,我呢,也沒享受到。”
“什麼亂七八糟的!”庸王恨聲道,“事到如今你還在巧舌如簧!我早知道你和秦穎月不乾不淨,但是看在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不願和你一般計較。沒想到你居然得寸進尺,帶着秦穎月一起到行宮來氣我不說,如今居然在行宮裡就行苟且之事,難道你以爲父皇的眼睛是瞎的嗎?”
“老三,做哥哥的再寬宏,總也有個底線,豈能由得你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你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也就不要妄想我能再饒了你!這一次,我可不能由着你繼續囂張,咱們務要到父皇那兒去分辨個清楚才行!”
庸王說得氣憤不已,而且明擺着是要把這事兒鬧大。但宸王此時卻只是沒事兒人一般聽着。耐心的等庸王說完了,這才笑道:“大哥,是不是今天的事兒,你務必要鬧到父皇那裡去?”
“老三,話要說清楚。不是我要鬧,而是你做的太過分,讓我不得不爲自己討個公道。你要有種,你就跟我到父皇那邊去乖乖認個錯兒,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這事兒也就了結了,做哥哥的定然不會太過爲難你。但如果你一味巧舌如簧老,就不要怪做哥哥的力爭到底!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大哥”,靖王雖說已經想清楚了今晚的事情,但一刻沒鬧到父皇那裡去,就還有救三哥的機會,因而忙勸道:“父皇向來不願意管咱們兒女的雜事,咱們何苦來用這些小事兒讓父皇煩心?都這麼晚了,父皇一定早就歇下了。咱們可別去打擾父皇。”
“小事?”庸王冷笑道,“四弟,就算你要偏幫着你三哥,也不用這麼明顯吧?如果有一天你的弟弟和你的王妃在你眼皮子底下苟且,你也能說這是小事兒?”
“哎,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老五。大哥這麼說, 若我是個沒主見的,真的往這邊兒去想了,因此而和老五起了隔閡,可不是太冤枉了老五?”
靖王明擺着要把豫王拉下水,但豫王此時早就清醒了,哪能被他給拉下去?但卻也沒解釋什麼,只是沒聽到他們的話、不知道發生什麼似的,靠在小月門兒上,撫弄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庸王知道老五是個聰明人,沒到父皇面前、沒有父皇的詢問,他是絕對不會說話的。自然也沒心思搭理無足輕重的老四,仍舊繼續針對宸王。冷笑道:“三弟,你該不會是敢做不敢認了吧?”
宸王仍舊很悠然,手枕着頭看了庸王半晌,嘴角含笑,眼神卻是很有深意:“大哥,你可想清楚了?”
庸王沒看出宸王的意思,只是冷笑道:“老三,你好大的口氣啊!自己做了錯事,竟然還敢來恐嚇我?我有什麼想不清楚的?我就是硬拉着你去父皇面前分辨,事後你敢把我怎樣?你只是一個區區親王,還真把自己當太子了不成?就算你是太子,上頭還有皇上呢,你還敢暗中殺了我?真以爲你能一手遮天呢?”
“呵呵……”宸王在靜了半晌之後,只是笑了笑,便懶洋洋的起身,道:“大哥,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那麼弟弟就送你一程……”
宸王說完,便去牀頭架子上拿自己的衣裳。悠然穿衣之時,在放在窗下梳妝檯上的小銅鏡上,看到他大哥那映在銅鏡裡的模糊面容。此時看不清他大哥的表情,就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而已。這骨骼輪廓提醒他,這是他的親哥哥。他們的身體裡,都流淌着父皇的血。
宸王披上薄披風,回身道:“大哥,有些……有些事情做得不合時宜,哪怕i是對的,父皇也未必會站在你這邊。父皇勞累了一日,晚上剛安眠了,你竟然不顧父皇龍體的、如此心急的去叨擾,父皇豈能饒了你?相比於膽大包天,我想父皇更忌諱的,是不敬君父、不知分寸。”
他原本想說,“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永無補救的機會”。然而話到嘴邊兒,這太過明顯的提醒,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大哥自己主動收手,和發現陰謀敗露而被動收手,差別可是很大的。被動收手,他之後定然還有別的舉動,莫不如讓他早早兒的發出來,才能早早兒了的解決了。
庸王一心想要帶着宸王去父皇那裡分辨,一心急着要看父皇的態度,根本無暇細想宸王的話、沒心思細揣摩宸王的態度。只是沉聲道:“我用不着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走!我們這就去父皇那兒說清楚!”
“哎……大哥,大哥……”靖王忙攔在了拉扯着宸王的庸王面前,道:“大哥,你今晚可喝得不少,有什麼事兒,咱們還是等酒醒了再說吧?”
“讓開!”庸王卻是狠狠打開了靖王。
只是拉扯着宸王往門口兒走,並未叫上秦穎月。
出了門兒,見張福海和織星已經追來了。吩咐道:“你們兩個,給本王看住了這賤人,不許讓她穿衣服!豈能是她想脫就脫想穿就穿?本王這此絕不能輕饒了她!”
聽得庸王這麼吩咐,宸王也沒說什麼,由着庸王拉扯着出去了。
靖王和豫王自然也得跟着庸王和宸王,不能留在這兒。如此片刻後,便只剩下秦穎月自己在房中。房門卻是開着,織星和張福海左右站着,活像兩個門神。
卓酒不滿道:“這是宸王殿下的屋子,你們兩個站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分不清自己是誰的奴才了嗎?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到這兒來耀武揚威?”
“誰給我們的膽子?”織星沉聲冷笑道,“我家殿下給我們的膽子。有本事你找我家主子去。”
卓酒細看了織星一會兒,忽的認出她來!指着她道:“我認得你!你是庸王府裡的暗衛!你別以爲你做那些勾當沒人知道,你信不信我到皇上那兒去告發你?”
“放你孃的狗屁!”張福海回身罵道,“這是我家殿下的新侍妾,哪裡能認得你這樣的腌臢小賊?膽敢冒犯夫人,回頭兒小心我家殿下扒了你的皮!”
從宸王和程大志那裡,卓酒早知道了這女人的厲害。因而度量了一下局勢,便也沒再說什麼。反正殿下到了皇上那兒,自然有一番應對。而且皇上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真的過來查庸王妃是否赤果着躺在牀上呢?估計殿下也是覺得這邊不用特意做什麼應對,不然怎麼可能沒吩咐他?
既如此,他們願意當門神,就讓他們當去!他就當看個樂呵了唄!
卓酒看着這倆門神笑了笑,自己悠然得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兒養神兒。
秦穎月緊緊抓着被子,心下覺得萬分屈辱。此時她雖然有衣裳蓋着,但這三個奴才,卻都知道她是光着身子的。當然這點兒屈辱她還守得住,她擔心的是,這事兒的後果如何。
她不知道宸王心裡到底打得是什麼算盤,看宸王那悠然的樣子,好像沒什麼事兒似的。可她卻怎樣也沒法子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