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容菀汐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是在這一輪剩下的可用之人……”宸王看着這名單,搖搖頭,笑道,“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幾番較量之後,這些人裡面,還會剩下多少。”
說完,點起了窗前的油燈,將這張紙緩緩燒掉了。
春風暖,昭賢院裡卻不敢開窗。眼見着已經五月初,萬物復甦,處處都散發着生機。
轉眼間,容菀汐嫁到宸王府便已有一年了。
猶記得去年的這個季節,宸王在後花園中持劍起舞,翩若驚鴻,然人只看上一眼,就不由得被他的風姿深深吸引了去。可是今年此時,他卻只能窩在房中,做這些詭譎的算計。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容菀汐知道,他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殿下……殿下……”
容菀汐正想着,找個什麼法子讓宸王樂呵樂呵呢,就聽到院子裡響起了一聲急匆的腳步聲,並着一陣惶急的呼喊。容菀汐聽得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也想不到是哪個丫頭的。
青天白日下在王府裡如此驚慌,未免有些不成體統容菀汐開門,嗔怪道:“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你且和緩着些……”
“娘娘……”春香在門口兒站定,一臉焦急,跑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
“你進來說。”容菀汐淡淡吩咐了一句,側身讓春香進了屋,親自關上房門。
春香本不是什麼在大府裡歷練過的丫頭,很多規矩都不懂得,這一會兒正急着,自然也心思顧忌規矩。急匆匆地進了屋,衝進小書房去,撲通一聲兒在宸王面前跪下。
“殿下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自早膳後就腹痛不止,這一會兒已經疼得臉色慘白,快要暈過去了!”春香着急道。
宸王卻是並未有什麼驚訝之感,只是吩咐道:“你去叫了鞠大夫到香來院,本王這就過去。還有,路上若有人你問你急急忙忙去做什麼,你就說你家夫人見紅了,要去找了鞠大夫來瞧,明白嗎?”
宸王的話說得很平穩,原本着急的香雪,也被宸王的話帶得平靜了些。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道:“是,奴婢明白了。”
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宸王道:“你給本王重複一遍,本王都交代你什麼了?”
香雪有些着急,想要急着去辦事兒。但是宸王這麼吩咐了,她總不能拔腿就跑啊。因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殿下讓奴婢去找鞠大夫,路上若是有人問起,奴婢便說,我家娘娘見紅了。”
說完,猛地明白過來宸王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說,她家夫人的肚子可以卸掉了!這可是件好事兒啊!
但是一想到她家主子的此時還忍受着腹痛的煎熬呢,這驚喜,轉而又被擔憂給代替了。忙探問道:“殿下……奴婢這就過去找鞠大夫了?”
宸王見她剛剛是一臉恍然的樣子,便也放下心來,點點頭,讓她去辦了。
宜蘭院裡。
薄開正閒閒地走進來,看到薄馨蘭正在窗前繡花兒,估摸着吳嬤嬤和敬敏應該服侍在身旁,便立刻換上了一抹愁容。進了屋,擔憂道:“妹妹,剛纔過來的時候,我聽有個小丫頭一路喊着‘殿下’、‘殿下’,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該不會是哪裡出了事兒吧?”
薄馨蘭放下手中的活計,皺眉道:“隱約間我也聽到了,正專心做活兒呢,也沒放在心上……冬雪,你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冬雪應了一聲兒出去了。
其實除了薄開之外,她們主僕二人,對出了什麼事兒都是心明鏡兒似的。
昨兒剛給吳青蘿下了少量的馬錢子粉,今日本是不需要冬雪去廚院的。但廚院的丫鬟們過來送早飯的時候說,等下會有今年第一批櫻桃送過來,說一會兒會給宜蘭院送來。薄馨蘭向來不擺架子、待下寬和,哪能讓廚院的人特意跑一趟?便說了讓冬雪過去取。
早膳後,約莫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冬雪便隨着來收碗碟的廚院奴婢們去取櫻桃。到了大廚房,發現原本放着香來院膳食的地方,只放了幾個空碗空碟兒,便問道:“怎麼?福夫人那邊,這時候還沒傳早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