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甘哲宇也是爆發了一股狠力,速度太快,讓阿甘都來不及躲閃。
而旁邊的祁熠辰和方傑,也都大吃一驚,高喊着“小心”,一起奔向了阿甘。
可是他們兩個距離阿甘有點遠,而甘哲宇距離阿甘不過是一步之遙。
等他們兩個大步到了阿甘的身邊時,槍聲已經響了。
可是阿甘卻沒有中槍,而於鶯鶯卻突然斜靠在他的身上。
她巨大的肚子上,明顯有一個搶眼,鮮血正咕咕地往外帽着,把她白色的孕婦服都染成了紅色的。
剛纔於鶯鶯就站在阿甘的身側,甘哲宇翻滾的時候,正好在她的身邊過。她還詫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甘哲宇已經抓起了那把槍,對準了阿甘。
於鶯鶯大驚失色,她幾乎是連想都沒有來得及想,就一側身擋在了阿甘的身前。
因爲甘哲宇是半跪在地上射擊的,所以他的子彈直接打中了於鶯鶯的肚子。
甘哲宇見到這種情景,也嚇傻了。
他的手槍落了地,抱住了於鶯鶯,“鶯鶯啊,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爲什要救他?”
他的手顫抖個不停,悔恨的淚也流了下來。
於鶯鶯望着甘哲宇,慘白的臉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聲音虛弱得有幾分飄渺,眼角有淚水滑落:“這樣也好,我死了,就不用你簽字離婚了。你進去了要好好接受教育,你還有琨兒呢,你欠他太多,別讓他恨你……”
“不,你不要死,鶯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啊……”
甘哲宇跪在地上,一隻手抱着於鶯鶯,放聲大哭。
阿甘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搭上於鶯鶯的脈搏,然後用銀針護住了她的穴道,避免她失血過多。
他彎腰抱起於鶯鶯,對祁熠辰吼道:“快去開車,去醫院!”
祁熠辰連忙答應一聲,跑過去發動了車子。
阿甘抱着於鶯鶯一邊走,一邊對章瑾譽說:“這裡交給你了,你給我好好審審,看他們和顏晨雨有什麼關係!”
章瑾譽指揮着警員,把甘哲宇和他的幾個手下,都押上了警車,帶回了刑警大隊。
而甘淞華、齊麗君和甘沅春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齊麗君甚至大張着嘴巴,哭聲就那麼卡在了嗓子裡。
好半天,甘沅春才說:“你們快去看看鶯鶯還有沒有救?可憐了那未出世的孩子啊!”
那一槍正打在於鶯鶯的肚子上,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躲的過?
甘淞華和齊麗君這才如夢初醒,他們叫來了傭人,把甘沅春推到了屋裡,這才急急忙忙趕往了醫院。
人民醫院裡,手術室外,祁熠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卻不見阿甘的蹤影。
甘淞華連忙問於鶯鶯的情況怎麼樣,祁熠辰說還在手術中,不知道結果。
於是,三個人就在走廊裡等着。
四個小時後,於鶯鶯和孩子才被推出了手術室。
於鶯鶯被送入了加護病房,而孩子被送入了重症病房。
那顆子彈近距離射入了於鶯鶯的肚子,進入了孩子的腹腔。阿甘親自做的手術,但是孩子太小了,還不足月,而且羊水進入了孩子的腹腔,大大增加了骨腔感染的機率。
因此,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還真的是憑天由命!
阿甘渾身疲憊地走出手術室,漠然地與甘淞華和齊麗君擦肩而過,一刻也不停留地向外走去。
祁熠辰連忙跟上阿甘,一起離開了醫院。
車子行駛在深州的街頭。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路上行人匆匆,都趕往一個叫做家的地方。
阿甘坐在車內,眸光淡漠地望向車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寥。
現在依然沒有顏晨曦的消息,她就那麼幹乾淨淨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她走得毫不留戀,卻把他留在有她的日子裡走不出來。
他的大手握緊有鬆開,鬆開後再次握緊,反反覆覆,他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車子,已經拐向了去濱海灣的路,阿甘卻突然說:“去錦瑞家園!”
祁熠辰一頓,忍不住說:“哥,我已經派人看過了,顏小姐沒回去!”
阿甘默不做聲,他知道她不會回去,可是她能去哪兒呢?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顏晨曦的號,電話裡傳來機械的那聲: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那個聲音已經清晰地傳到耳朵裡,可是卻盯着手機上曦兒兩個字,久久地不願掛斷電話。
好像,那兩個字從他的手機上消失的時候,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車子駛進了錦瑞家園小區,阿甘下了車,仰頭望着顏晨曦家的那個窗口。
那裡冷冷清清的,沒有她的身影。
阿甘上了樓,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房間裡冷冷清清的,茶几上落了一層薄塵。
自那晚表白之後,顏晨曦就一直住在他的碧海灣,這裡真的是好久都不曾回來了。
阿甘默默地從客廳走到廚房,再到衛生間,然後到臥室,每一個角落他都看到了,每一個角落都冷冷清清的,沒有她的身影。
明知道是這種結果,他的心還是被巨大的失落攫住了,緊得讓他頭不過氣來。
祁熠辰看着阿甘這副樣子,心裡很有些不忿。
顏晨曦憑什麼這樣對哥啊?哥全心全意地對她,而她卻一次次地傷害他!她憑什麼?難道愛情裡,付出最多的那個,註定是要被傷害的那個嗎?
看到哥這個樣子,他都不敢奢望愛情了!
好吧,他也還沒想過愛情這碼事。
他卻不知道,多年之後,他一樣被愛情折磨得死去活來!
就在這時,阿甘的手機響了起來。阿甘的神情一動,見是方傑,就連忙接通了,有些急切地說:“有她的消息了嗎?”
“少主,我從火車站的票務中心查到,顏小姐今天中午十二點四十分,上了通往洛臨市的火車。她是上車後,才補的票。”
“她去洛臨做什麼?是她一個人,還是和什麼人一起的?”
洛臨是深州市管轄範圍內的一個小縣城,距離深州一千多公里。那裡是山區,貧窮落後,交通不便。
“顏小姐是和康家醫院的醫療救助隊一起去的,原本名單上沒有顏小姐,因此醫院沒有爲她訂上票,她是臨時決定去的。”
阿甘明白了,她這是爲了離開他,躲得他遠遠的,讓他找不到她!
她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絕然地離開他?
“少主,現在需要我去把顏小姐帶回來嗎?”
阿甘沉默了良久,說:“你去吧,不用帶她回來,但是要保證她的安全!”
既然她決意要離開他,那就放她自由吧!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成全她!
雖然這樣的決定,讓他的心撕裂般地劇痛,可是他卻咬緊了牙,讓自己去忽略那強烈的痛楚!
“明白!”方傑答應一聲,就去照辦了。
祁熠辰上前一步,對阿甘說:“哥,回家吧!”他已經一天沒吃沒喝了,而且又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手術。
回家?
那裡沒有了她,也就不能稱之爲家了!
可是他還是默默地離開了顏晨曦的房子,默默地鎖好房門,然後往樓下走。
到了樓下,他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窗口,才上了車。
在車上,祁熠辰對阿甘說:“哥,要不要去酒吧,我陪你喝幾杯?”
阿甘頓了下,說:“不去,戒了!”
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再沒有和過一滴酒了!酒真的很誤事,誤大事!
也許顏晨曦就是因爲那天晚上,他和顏晨雨發生了那樣的事,她纔不要他了!
顏晨雨?
想到顏晨雨,阿甘的眼睛裡爆射出兩簇冷冽的光。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章瑾譽的電話:“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章瑾譽說:“甘哲宇被帶回來之後,就跟傻了似的,一句話不說。剛纔那件事,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而他手下的那幾個人,也不過是幾個小混混,都不清楚甘哲宇和顏晨雨之間的事。”
阿甘掛了電話,心裡更加犯堵了。
“顏晨雨現在怎麼樣?”
祁熠辰扭頭看了阿甘一眼,說:“你打開手機看看吧,你對他太狠了吧,她怎麼說也是愛你的!”
阿甘一個冷眼飛了過來,嚇得祁熠辰身子一抖,手裡的方向盤差點脫手。
他連忙討好地說:“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太賤了,哥你都拒絕了她那麼多次了,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可是她還是沒有自知之明、自不量力!今天這事啊,我覺得,有可能是顏晨雨搞得鬼!這樣的女人,就該好好治治她,簡直太不要臉了!”
祁熠辰並不清楚顏晨雨對顏晨曦做的那些事,他這麼說,也只是敷衍的說法,討好阿甘。可是後來,一切真相揭開,他才知道,顏晨雨不是賤和不要臉能夠涵蓋的!
阿甘沒理他,就打開了手機,有兩條熱點新聞就跳了出來。
一條是,新娘逃婚,甘少慘遭拋棄!
另一條是,前未婚妻無辜受連累,被迫裸奔!
這兩條消息,都是扭曲事實的,說顏晨曦放在阿甘不嫁,卻和陌生男人私奔!而顏晨雨想婚禮救急,卻惹惱阿甘,親手扒掉了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大街上。
還有幾張照片,照片上,顏晨雨身上只穿了一件底褲,上身裹着一件白色的牀單,低着頭,滿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