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他高興,上官雩,在生活的細節中,也能想法子。
就那麼平常的白花,再加上草藥,再加上那樹葉,他說,他輕鬆了許多。
我躺在牀上,傻傻地笑了。
他又興奮地說:“初雪,我把配方寫一寫,貼在門口,你別去動啊,那老張來了,我叫他自個兒看看,讓他先配一些,讓病重的人試試看,要是有效,就是這麼一個方子了。我想了一夜,我終於想出來了。”
我輕笑,眼裡溼溼的,上官,一定會好的,不是嗎?
“初雪,你再睡會,還早着呢。是我太興奮了,想要讓你分享,想要讓你放心。”他大聲地說,“我等了好久,天一亮,我就急着要告訴你了。”
“上官,我很高興。”我輕快地說。我聽到他終於長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接起被子蓋住了臉,咬着脣,一滴滴的淚,滾燙而出。這是開心的淚,我多高興啊。
他就是半夜之後叫我,我也會開心的啊。
一會兒,張御醫前來,卻沒有進來,而是在門口說話:“上官夫人,上官大夫情況怎麼樣了?今天我不便進來,上官夫人千萬不要出來。”
他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
我一驚,想必這老御醫,也是感染了瘟疫。
沒有辦法的事,輕者已好得七七八八,可是重的,還是很難。
死了三個御醫了,這裡好得差不多的,也逃得差不多了,誰都怕啊。
每天都有人死,要是再治不好重者,只怕朝廷會下令,只能一個不留了。
或者,是封城吧,或者,又是餓死。
這幾天,鳳彩這裡,都沒有人再送米來,我想,必是有了一些命令吧。所以,樓破邪讓人特意送米到上官這裡來。
總是心寒的事,可是,這裡的人,都不想放棄。
我輕嘆着,擦乾淨手說:“張御醫,你進來吧,我進房裡便是。上官有個配方,可能大有好處,他貼在門口,張御醫看看也好。”上官一夜未睡,現在必是睡着了。我也不想告訴他,他操心不了那麼多,人各有命,張御醫能來這裡,也就有那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