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倪初雪,你和你那娘,倒是不同。你娘呢,在秦淮出了名,然後進宮,想爭一點地位吧。可惜了,讓大遼的人看中她了。大遼的耶律絕在燕朝住過一段時間,帶着她去了大遼。她以爲可以從此烏鴉變成鳳凰飛上枝頭了。可惜的是,終歸是一個妓女,連野蠻遼人都不屑要她。”
我心好難過,“貴妃娘娘。”
她還刻薄地說着:“生個女兒,也是如此,進了宮,也勾上了七皇子,又搭上了太子,順手還拐上了上官雩。”
“貴妃娘娘喜歡說這些嗎?”我高傲地仰起了頭看她。
沒有害怕與不害怕,終究是一死,不是嗎?
她看着我,然後笑了出來,眼裡沒有了冷意,而是那種憐惜之笑。
“當年我,與你也沒差多少,一身傲骨,可是,我比你美,我比你更傲,我不屑男人。我卻比不上倪淨淨那妓女,我留在了皇宮,成了妃子,你娘去了大遼。呵呵,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不如她,讓那男人帶走。男人,都是喜歡狐媚子的。”
“貴妃娘娘跟奴婢說這些有何用呢。”我輕淡地說着。
她半眯着眼,“沒你說話的地方。知道你是怎麼進宮的嗎?碧玉紫花瓶,這不是我的玩意嗎?”她從袖裡摸了出來。
輕輕一放手,漂亮的碧玉紫花瓶就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一個花瓶,污了殷家,也改變了我們的命運,就這麼一碎,也不過是那麼輕易。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個玩笑。
“本妃姓林,秦淮人,知道嗎?”她一笑。
我心裡一驚,怪不得,和林靜如走得如此的近,姓林,也是秦淮。
可是,秦淮沒有聽說過,林家有貴妃啊。
“自小,我也跟你娘一樣,在妓院裡,我們還是好姐妹來着。”她笑得開心,“你現在是想不通爲什麼我要爲難林靜如是嗎?本來嘛,讓她做太子妃,可是,她不爭氣,連你這麼個平凡的女人也比不過,本宮就塞給老東西了。當年要不是林家把我賣去青樓,我又何必命運如此坎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