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如的畫比一般人要好一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人家是偏偏上了臺展。中間的一些奧妙,大概來自於她的爹了。
梨香的心情好了些,我抱着兩幅畫,跟在她的身後。
更多的人,是跟着梨香而走,奪魁之人,像是梨香一樣,讓那林靜如,更沒有面子。
梨香臉漾着自信,笑靨如花,原來風光的她一點一點地又回來了。
我走在後面,有些高興,她宛轉又體面地謝絕了才子們的相送,像是最光麗的孔雀,讓秦淮的花色黯然。
“姐姐,謝謝你。”她小聲說着。
我笑,“我們是姐妹呢,怎麼說謝?梨香,沒事了,都會過去的。”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卻是輕鬆地吐了一口氣。
回到府中,爹爹竟然坐在院中花樹下曬着太陽,氣色是大好,上官雩也在一邊喝着茶。
“爹爹。”我和梨香齊齊地叫。
爹爹的臉上,有着親切的笑意,看着梨香,關切地問:“香兒,如何?”
梨香膩了過去,依在爹爹的後面撒嬌:“今天沒有誰是畫仙。”
“哦,這倒是奇怪了。”爹爹的臉上,有着寵溺的笑。他寵溺的笑,總不是對我的。他又輕聲道:“熱壞了吧,讓廚子做了糖水冰着,冰凍酸梅湯,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愛吃。”
梨香端了起來,看了我一眼,又說:“初雪,讓管家給你裝一碗吧!”
我搖搖頭輕笑,“我不喜歡吃。”越吃,心越酸澀。
爹爹看向梨香說:“香兒,給爹講一下大賽的事,這一回,可有什麼新鮮之事?”
我別過頭去,卻發現上官雩的眼神有些嘲笑,是在嘲笑我吧,沒關係,不差這一次,不是嗎?我是銅牆鐵壁了。
梨香說:“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沒有畫仙,要說畫,最多人看的,還是爹爹你教我畫的《梅花雪海》。爹爹那林家好討厭,特別是他的女兒,畫成那樣,也想去爭,哼。”
爹爹摸着梨香發,眼裡,有着無限的疼愛,“我的梨香,從來都是爭氣的,林家小姐,哪如你啊。”
是的,梨香是我們殷家的驕傲,是我們殷家的掌上明珠,打小,我就知道。
爹爹又問上官雩:“上官公子對這畫賽,可喜歡?”
他的眼裡,寫着嘲諷,聳聳肩,“沒有能入眼的。”
“上官公子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看過了高山海雲,這些焉能入你眼。上官公子,小女的梅花雪海之圖,就送與上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