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長手,將那畫微微地翻轉,上面寫着林靜如。
是她,她的畫功真不錯啊。我真心地讚賞,有着讓人眼光一亮的感覺,相當美。
又看了一些,各有各的美,各種筆法,各種畫法,什麼都有人畫。
“看了那麼多,你覺得哪一幅畫得最好。”我是越看,越沒有自信。我相信上官雩的眼光,他是見識多,而且他還是名門貴公子。起初以爲他只是喜好風雅而已,沒想到他竟然能把畫裡的缺點都看出來,差點我就以爲,他是學畫而不是學醫的了。
他支着下巴輕視我,真討厭啊,我最討厭那樣的眼神了,朝他擠了一個鬼臉,“這樣看人,不僅不禮貌,而且,很難看。”
他笑着,那淡色的眸子染上歡喜之色,“再難看,也不會比你難看。”
“唉,你不要總是打擊我了。醜美又如何呢?再美,年華老去,還不是都一樣,人啊,留得住最美的地方,是心裡,不是身上,這纔是真正的內涵啊。”自我安慰啊,別人都打擊自己了,自己要是再不安慰一下,那心中的苦澀,豈不是更添幾分。
上官雩的洞察力相當的厲害,他笑,“醜女果然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好吧,我就說說我的看法,要是以我的眼光來看,我必然是最喜歡最欣賞那幅……”
“哪幅?”我急急地問。
“當然是《孔雀開屏》了。”
呵呵,我又傻傻地笑了,“上官雩,我把它送給你。”
“爲什麼?你不會是喜歡我了吧!”他作一臉恐怖樣。
“討厭。”我嬌嗔地說着,“我得謝謝你啊。”
我纔沒有那個花花腸子去想這些呢?我和上官雩,不是同樣的人。
最關鍵的時候到了,我爲妹妹感到有些惋惜,她連她的水平都沒有發揮出來,那個樓玉宇,畫得是像,可是,擺在那裡,總是不夠奪人眼目的。
讓人評點的是,爲什麼殷大小姐會畫一個男子的相?而且,畫得惟妙惟肖。這當中的關係,哪能不讓人猜想三分。
我真是擔心啊,梨香,不要把自己給毀了。少了樓玉宇,秦淮的荷花,依舊香豔如初。
回來的時候,梨香還直直地,寂冷地坐在那裡,而那樓玉宇,卻不知所蹤。
我不怕他,我堂堂正正何懼怕他小人作數。他說要我身敗名裂,我不認爲,他能傷到我,而且,我相信上官雩必不會抱手旁觀的。他口舌雖然不留情,卻是正氣昂然。
畫賽,只能評出前三名,衆人交頭接耳,聽說,第一名,有可能會選進宮裡去。
那僅只於有可能,我只聽聽就算了。
評審官爭議得很是厲害,手執着兩幅畫,很久,都沒有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