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記讓人送來了一套新衣服給我。
我心裡有些暗笑,林司記真是八面玲瓏的人,我還不知道梨香會怎麼樣呢。誰知道,我心裡這般的酸楚啊,要是爹爹知道,會是如何的嘆息。
那衣服,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晚上鳳兒回來,我就悄悄地把那瓶藥塞給她。
她眼裡蓄滿了淚,泫然欲泣,緊緊地攥着瓶子,連手指都泛白了。
怎麼能安睡呢?旁邊空了一個位,像是缺了一角的心。靜靜的月光,憐憫地照着那空缺之處。
這晚,沒有再響起簫聲,我倒是希望,太子能重振起來。
燕朝,真的需要改變了。雖然我是女子,可是,如果動亂,可不管你是女的,還是男的,都會被擄殺。大遼,剽悍雄壯,馬肥膘壯,可讓人聞風喪膽。
第二天,我沒有再看到上官雩了,大概,不讓他來了吧。
上午的時候,七皇子又來,不着邊際地談上幾句,又是無話而回。
中午時分有人來敲門。應門的是陳嬤嬤,她一臉笑意地說着:“寧妃娘娘,林畫師來了。”
寧妃的眼睛,光芒畢射,整個人,像是亮了起來,手裡抓着筆,都有些顫抖起來了。
她轉過身去看,林繤正跟着陳嬤嬤進來。
這一番禮數,都是齊全的,林繤是識禮之人。
“下官叩見寧妃娘娘。”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林繤感染了風寒,說話不如平日裡的溫文清朗。
寧妃答得很急:“不必多禮,林畫師,早就聽聞你的大名,倒是從來不曾見過。”
林繤站在一邊,“寧妃娘娘誇獎了,下官不敢當,只是略微會畫一些雕蟲小技,承先祖之厚福了。”
我在一邊輕笑,心想,這林繤,也是極會說話的人。
這番話說來,還真是無可挑剔,又極是平凡。
寧妃娘娘不太好開口說那件事,畢竟,怎麼說,她也是娘娘,身份上會侷限很多的東西。
她朝我看來,我明瞭地輕笑。
真是有些頭痛,我不善於經營這些事,直說我也開不了口,旁說他應該是聽得懂的,如果林繤沒有空,寧妃娘娘自也不會怪罪到我頭上。
“娘娘,真是巧了,初雪和林畫師是同鄉。”我輕聲地說着。
聽自己的話,怎麼聽,就怎麼彆扭。
林繤看我一眼,眼裡有些疑惑,看到我有些無奈的眼,只是那麼一瞬間,他就懂了,有些意味深長地笑着說:“倒也是,寧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可真了不得,前夜裡替下官研墨,極是聰明至極,也是畫中高手。”
“你們倒是真有些緣分。”寧妃笑得開心。